|
欢迎访问西户网/西户社区网 XHUME.CC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会员
x
夏俊封(三则)
夏俊封,郴州人氏,面如冠玉,性温婉,精刀笔通文墨,行走州衙数十载,上下关节无所不通而仕途淹骞,年逾而立仅小帽布衣。有识者曰,夏奢麯孽,小酌辄醉,跳踉逡巡如笼中困兽,痛哭狂詈,与闾里青皮荡子无异,此乃失心疯也。
夏本良家子,科班出身,少壮时以清流自居,志满意踌,颇不以顶戴花翎为意。时廨署主官乃洽川朱姓,善使循吏,选夏等三人为肱股羽翼,时谓“三剑客”;又举僚属中少艾者五人为校书,有上司嘉宾到访,侑酒佐餐,莺歌燕舞,人称“五朵金花”。朱官人每每出外公干,“三剑客”扯旗放炮,“五朵金花”把风衬底,风流快活自然不在话下。
夏自知体面有亏,唯以公务为要,羞与马弁校书为伍,渐为同僚所不容。“剑客”专于人前奚落,“金花”常附官人耳畔诋毁,夏落寞之情可知。及至朱官人秩满升迁,论功封赏,“五朵金花”皆官升一级,夏等一干循吏则名落孙山,夏仰天长啸曰:“三剑客”者,“三贱客”也。满腹经纶不及胸肉四两,此盛世之谓乎?自是,夏俊封自废武功,拽尾于涂中,每饮必醉,每醉辄疯,不觉经年。
后十数年,廨署虽易数主,然“五朵金花”已自成一绺,长袖善舞,互通声气,招降纳叛,广结党羽,及至羽翼丰满,人事财务多为掣肘,“五狐秉政”之局始成;廨署自此内政不修,外事凋敝,官僚裸奔于堂上,黔首切齿于草野,笑柄迭出,佳话成堆,乃成古今之大观。
夏年逾五旬,心如古井,不复做他想。新任廨主忽有拨冗革弊之心,知夏德才过人,乃召之促膝而谈。
新主曰:昔日“五朵金花”,今日“乱政五狐”也。然五狐俱得其道,各有所长,树大根深,憾之不易,莫若用其所长,徐而图之。
夏笑而不语。
新主曰:某数闻先生才干,有辟举之心,然先生年逾知天命,不宜授职。莫若屈尊,择故之金花辅而佐之,敷衍塞责,天下太平,不亦可乎?
夏对曰:某幼时居乡间,常闻潼关外每逢大灾,关中多流民饿殍。时有歹徒地棍,择妇尸裸之,置道边,张股露牝,谓之“笑天”。行路人见之无不叹息,辄有乡愿以残瓦覆妇尸耻处,谓之“瓦挡”。昔之朱姓廨主为逞私欲,名为提携奖掖五女,实则地棍择饿殍做“笑天”耳。五女既为“笑天”,出乖露丑乃其本分,结党营私,蝇营狗苟,“笑天”流毒耳。今君意欲革弊图新,然欲某为饿殍遮羞挡丑,君以己为乡愿耶?视吾为“瓦挡”耶?
夏言讫,拂袖而去。此论流布廨署,众苍头闻之无不捧腹,遂呼诸“金花”曰“笑天”,指夏俊封曰“瓦挡派”。
鼓腹叟曰:既入公门,理当修官德,任官事。夏等诸人以公谋私,不思进取,何颜以对民脂民膏?
殉情者
壬午年冬,天大寒,时有雨雪。某日清晨,余因公务过北大街口,见东南角松枝上有人自缢。余大惊,迫近视之。见一少年,衣着入时,寰颈悬于树上,脚下散落碎砖数块。雪地上仰卧少艾,着粉红毛衣,面色红润,手持玻璃药瓶,似服毒自尽。松下有警察数人,勘察现场,唏嘘不已。时白雪纷纷扬扬,似为逝者举哀。
次日有报道曰:有青年男女相恋,因故双双弃世。余甚好江湖艺人郭德纲,每听其唱《探清水河》,辄想起囊日殉情男女,心犹戚戚焉。
乡井水甜
余故乡有三十里斑竹园,井水甘甜,闻名遐迩。及年长背井离乡,遍尝关中诸县郡井水,或苦或涩,或浊或垢,均与弊乡相差甚远。后游览蜀南竹海,旅居宜宾,饮竹下林泉,竟复得童年乡井泉水滋味。或曰,水过竹根,其味自甘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