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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罗吉金在两路口健康路一家诊所门口晒太阳。只要看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路过,他总要回头望两眼,而后略带骄傲地跟旁人说:“我儿子应该比他还要高些。”说完,盯着路面发起呆来。之所以用“应该”,是因为罗吉金与儿子分开13年来,再没有见过面。
意外的事
前妻和儿子突然失踪了
“罗老大,磨个菜板……”听到生意来了,罗吉金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从诊所的里屋搬出一个菜板磨边机,蹲在行道树下,娴熟地一遍遍把菜板上发黑的一层推掉。
“给5块钱就行了。”领过老街坊的钱,罗吉金转过背把钱塞在了弟弟罗吉正手里,“帮我存起。”“要得,要得。”罗吉正点头答应,他希望大哥能一直这样好好地过日子。
2006年,罗吉金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这7年来,他曾到重庆市精神卫生中心治疗过4次,最近的一次是上个星期。听老街坊彭先生回忆,罗吉金以前很能干,还做得一手好菜,之所以变成这样,和儿子罗书靖有关。
1990年,罗吉金和妻子万小琴因性格不合离婚,那年儿子才3岁。罗书靖跟着母亲在渝北生活,罗吉金隔三岔五会买些玩具和零食去看望他。直到2000年,万小琴带着13岁的儿子突然搬家,一下子失去了联系。
之后,罗吉正陪着大哥赶到万小琴的老家(北碚静观镇)四处打听,才知道万小琴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也全都搬走了,街坊邻居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至此,罗吉金和儿子彻底失去了联系。
不幸的事
思子心切他患上精神病
那之后,罗吉金像变了一个人,整天不爱说话,闷闷不乐,没事就看看钱夹里儿子的照片。由于思子心切,罗吉金也没心思继续工作下去,他辞掉了餐馆的工作,回到家中。
最开始,罗吉正安慰罗吉金,侄儿可能是去外地读书,放假肯定会回来看他。可盼完寒假盼暑假,一等就是两年,儿子还是没回来。罗吉金开始隔三岔五到北碚去打听儿子的消息。一次、两次、三次……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罗吉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2006年因自残被送进医院,诊断为精神分裂症。考虑到罗吉金跟父母居住,担心他有了钱又四处寻子,罗吉正便没收了他的存折,父母天天跟着他。可即使这样,也无法扑灭罗吉金寻子的念头。2007年秋天,罗吉金听说有人在长寿看到了儿子,由于身上没钱,又不想让父母和弟弟知道,他就找楼下的磨刀匠借来了一套工具,一路靠磨刀赚钱,睡桥下路边,徒步到了长寿。“我不晓得他走了几天,回来脚底板都是磨破皮了的。”那次之后,罗吉金每年都会用同样的方式到北碚、长寿去寻找儿子的下落。从那年开始,罗吉金每年都会因为思念成疾入院治疗一次。
悲痛的事
儿子唯一的照片丢了
儿子下落不明,罗吉金钱夹里那张唯一的照片成了慰藉品。但2010年,钱包不见了,他回到家里痛哭了一场。“钱包里没有多少钱,但那张照片不见了,让他很伤心。”
这两年,每次罗吉金发病时,嘴里总会不停念叨儿子的名字。为了让大哥宽心,罗吉正会把二哥儿子的照片给他看,告诉他照片里的就是侄儿,现在过得很好。等罗吉金清醒了,明白这其实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又会吵着嚷着找儿子。
感人的事
打工存钱给儿子娶媳妇
罗吉金多年来固执地保持着一些习惯,让人又感动又担心。比如,从2005年开始,他基本上每天都会做宫保鸡丁、鱼香肉丝和烧白,“这些都是娃儿爱吃的,他说娃儿答应了要回来。”
在精神状态正常的情况下,罗吉金很勤快,磨刀、磨菜板,有时还会去当装修临时工,几年下来,已经存了两万多元在罗吉正那里。最开始,罗吉正以为大哥是在赚养老钱,但细问才知,这笔钱,他是留给儿子娶媳妇。
“不知道侄儿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们,但我猜想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罗吉正说,他一直没想过要去干涉侄儿的生活,直到2006年大哥发病之后,他才不得不在重庆晨报、重庆日报、重庆晚报上刊登寻人启事。但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现在,每次大哥发病的时候,就是罗吉正的心最痛的时候。罗吉正说,虽然兄妹三人都轮流尽心照顾大哥,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希望侄儿能回来一趟,了却大哥这13年来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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