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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鸢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sky咖啡馆里喝着浓浓的咖啡。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点，在灰白的天空中形成了一道雨帘，尸横遍野般的竖在了我的世界里。我接起电话，不知道电话的那一头会是怎样的言语，但我希望那是平静的。
“我走了，文！”她果然是淡淡的语调，甚至没有一点的涟漪泛在里面。她一向来如此，对于任何事情都是淡淡而平静的，仿佛发生了什么事都与她无关，包括这件。
我寂静了片刻，因为对于她如此平淡的语气，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呡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感觉瞬间从口腔蔓延至咽喉，最后奔流到了我那满目疮痍的胃。我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沙哑着嗓子：“你会在那定居吗？”事已至此，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之前想好的那样多感人肺腑的挽留的话语，竟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消失殆尽。我仿佛看见一条经久不息的河流，翻涌着奔向大海，却在临近的那一刻断了源头。
“不知道！你生病了？”她仿佛感觉到了我嗓子的异常，竟然在这一刻关切的问道：“怎么不好好的照顾自己，生病了记得吃药，工作不要太累了！”
她温暖的问候和关怀突然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意，熟悉的词调在脑海中翻滚，感觉竟是那样的熟悉和美好。以前习以为常的话语在这一刻竟然显得弥足珍贵，我陷入了失神和木讷之中。
“你没事吧？”见我没有回应，她又开口道，声音里满含的依旧是曾经的气息，只是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变了。
我怔了怔，突然缓过神来，我嗤笑了一下自己，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为何还如此般的放不下。“没事，只是咖啡没放糖，有点苦涩罢了。”我摇头轻叹，喝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有放糖。我伸手招呼来服务员，示意她帮我换一杯咖啡。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寂静的好像荒野的古墓。
“还在吗？”我首先打破了沉默，不想两人就这样寂静的耗着时间，反正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何不敞开胸膛，坦然的接受一切。
“啊？在，在！”她连忙答应着，声音里竟有几分慌乱和哽咽。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抽点时间去送送你！”我还是有点割舍不下，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了，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不用不用，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一个人可以，再说了我爸妈会在美国接我。”她这么急切的拒绝了我的好意，让我的心里酸涩不已。看来一切都会变得云淡风轻，只是她放下了而我没有放下罢了。我的手指捏紧了咖啡杯的杯沿，想把心里的酸楚全部释放出来，可能是用力过猛，竟然将杯沿捏碎了一块。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咖啡馆显得格外的刺耳，滚烫的咖啡完全溅到了我的手上，而且破碎的玻璃碴也理所当然的刺破了我的手指。我看着桌面上横流的咖啡、破碎的杯碴以及自己的流着鲜血的手指，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我能感觉到周围的顾客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但是我没有顾及。
“刚是什么声音？你怎么了？文，你没事吧？”她显得很平静，但是话语却暗藏着焦急和担心，都这个时候了，何必再这样的对我呢？
我缓缓的将手指塞进自己的嘴里，轻轻的吮吸着，“没事，你过去了好好的吧，我累了，到了打我电话，拜拜！”我慌乱的挂断了电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有些事情就这样的结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这样的彼此不见或许对谁都好。
我将手机塞进了厚实的大衣里，站起身来，将钱放在了桌面上，当然，包括我捏碎的那只杯子的钱。
走出咖啡馆，瑟瑟的寒风像尖刀般的扎向了我的身体，我伸手裹紧了大衣，奔进了雨中……
在她走后的一个多月里，我都没有收到她任何的音讯，我暗自苦笑，看来她是真的已经完全忘却了我，忘却了一切。这般也好，或许时间可以冲洗一切，只是这个所谓的时间有多长，我自己并不知道，只是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去怀恋罢了。
之后的某一天，我在街上无意间碰到了鸢的妈妈，她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在美国居住，生活环境非常优越，虽然五十来岁了，可是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的贵妇人，而今却变得如此的憔悴和衰弱。我赶紧走上前去，想和这以前的岳母打声招呼，“阿姨，你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啊，那个……鸢在那边还好吗？”
阿姨看到了我，眼神里闪现了一丝光亮，可是却瞬间消逝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忧郁、伤悲和苦痛。
“阿姨，你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吗？”我明显感到了异样，家里一定是出了事，否则阿姨不会这般。
阿姨没有说话，眼睛却愈发的红，眼泪缓缓的流淌下来，在阿姨憔悴的脸上划下了一道道的沟痕。她突然拉起了我的手，哽咽颤抖着说道：“小鸢她……她已经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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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5 14: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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