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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肯定不会蓬头垢面的参加你的婚礼,我争取买件便宜又好看的西装,把自己打扮得帅帅的但又不能很显眼,然后默默的一直笑的看你走完红毯、切开蛋糕、交换戒指,深情相抱……”
2003年,一座很高级的酒店,我结婚了,不是和我最爱的人。
整个婚礼进行的很温馨,我被感动了好多次,哭了好多次,脸上的妆都险些坏掉,这期间,我看到父亲母亲如愿的展开笑颜,父亲还上台说了很多感动人的话,母亲哭了,我也哭了,老公挽着我的左臂,吻了我,说:“文,不要紧。”
公公婆婆那边也很开心,到处敬酒,逢人就说他老李家走了好运,娶到了一个又漂亮又聪慧又贤淑的好姑娘,我在老公身后,举着高脚杯很豪气的陪着那些认识不认识的亲朋好友喝着血色的进口红酒,满脑子都是泽。
我是在婚礼快结束的时候才发现泽的,原来他真的来了,坐在婚宴里最不起眼的角落,梳的是我最喜欢的发型,一身西服看上去很新很新,那眼眸子还是那样的清澈、熟悉,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嘴角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我连忙转过头,拉着老公走向另一边。
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我跟老公耳语说:“我不舒服,先去换衣间。”老公很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背。我疯狂的找寻手机,拨打了那串最熟悉的号码,我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我扔掉电话,把眼角的泪狠狠擦掉。
“你不后悔吗?”我喃喃自语。
2003年,我的婚礼,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泽。
(二)
2001年9月,一座很高级的酒店,我把泽带到我的父母亲面前,我告诉他们,我爱泽,我们要一起生活。
“别祸害我女儿!”这是我们漫长的沉默与对峙之后父亲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爸。”我肆无忌惮的哭了出来。
“你还说!”父亲一个巴掌就要扇过来,泽见势迅速上前。
“啪。”父亲的掌狠狠的落在泽的右脸,鼻血很快流下,滴在泽精心准备的白色衬衫上,染成花样。
“爸。”我疯狂的喊了一声然后拉着泽就要离开。
“滚,滚吧!”父亲愤愤的坐到沙发上,母亲在后面哭了,轻轻的带着祈求语气的喊着“文啊,文……”
出了酒店,我心疼的摸着泽的右脸。泽很轻松的笑了笑:“没事,你回去吧。”
“泽,带我走吧。”就这么一句,我很坚定的看着泽。
“会后悔的。”泽很温柔的抚摸我的侧脸,为我抹去眼泪。
“别傻了,回去吧。”
我咬着牙喊道:“带我走!”
泽沉默了,握紧我的双手。
(三)
2001年10月,我和泽私奔的第一个月。我像断了线的风筝,我兴奋、开心、不安、难过。似乎尘世上所有存在的情绪都在这一个月被我尝尽。
泽没有带我去任何浪漫的地方,只是带我投奔了自己老家附近的一位远房表亲。
“我们需要时间来冷静、考虑。”这是私奔后泽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跟了你,我不后悔。”每每我都这样回答,泽沉默不已。
有时,我会牵着泽的手然后很轻声的跟他说:“我把自己给你吧。”泽总会傻傻的笑,然后跟我说:“别傻了。”
10月31日,林水乡。泽把我带到他的老家。
小河、小路、田埂、还有陌生的人群,我却觉得很安宁。我就这样牵着泽的手,静静的走着、看着。我感觉我浑身充满了勇气,我感觉我仿佛有了开天辟地的勇气,我总是忍不住的憧憬。
我们来到乡里唯一的小学,来到小学里唯一的食堂,这原本是一处服装加工的厂房,泽告诉我。
“文。”泽轻轻的喊我,然后站到路边一块不成形的大石头上,伸开手臂,有些摇晃。我很开心。
“文,你看那。”泽指着小学食堂。
“我会在那里结婚,会取个漂亮善良的邻乡姑娘,没有主持人,没有父母的发言,没有蛋糕、香槟,只有喜糖、喜酒、瓜子、花生、还有不多的低档香烟,还有我生活都难自理的智障弟弟。”泽说的时候笑的好僵硬。
“你说什么,胡说什么。”我抱住泽,又疯狂的撕扯他雪白的衬衫。每一次撕扯都伴随着心痛,彻彻底底的心痛。
2001年11月的第一个清晨,父母亲出现在我的面前,母亲看到我的时候捂着脸哭倒在地,父亲紧紧的抓住我就不松手,哭喊着:“文啊,快、快跟我回家!”
“爸,妈!”我努力挣脱着,哭喊着,我回过头想找泽,泽却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四)
2002年初,我不工作,不出家门,就天天守着电话,泽只跟我通了两次电话,一次是听说我昏倒在家,久病不起,一次是跟我说他要结婚了,就在那个旧厂房改装的小学食堂里,取的是个邻乡姑娘,也叫文,没有我漂亮,一样的善良。
他说:“文,你要好好的。”
他说:“就不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了,我会活得很幸福,请你祝福。”
他说:“我会争取参加你的婚礼,我肯定不会蓬头垢面的参加你的婚礼,我争取买件便宜又好看的西装,把自己打扮得帅帅的但又不能很显眼,然后默默的一直笑的看你走完红毯、切开蛋糕、交换戒指、深情相抱……”
2002年6月,我结束了行尸走肉的生活,开始努力工作,疯狂的工作,然后敞开我的世界,我的心扉,然后会没来由的大声笑,肆无忌惮的笑。
然后李就出现了,我知道那是父母亲的精心筹划。
李说:“文,不要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会好好的对待你,不会突然就放弃你。”
李说:“文,我要给你最好最完美的婚礼。”
李说:“文,嫁给我吧。”
2003年,我再也打不通泽的电话,他好像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任何办法,后来我请了长假,一个人出去旅行,去了很多很多地方,每一个都是在泽的老家附近。
但我始终没有去泽的老家,不知道是我没有勇气还是已经不爱泽了又或者是不能再爱了。
2003年,李带我去看电影,然后单膝跪地,举着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跟我说:“文,我爱你。”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我甚至有些不在乎李是跪倒在地,我在想象泽……
“我答应你。”我冷静的说,对着电影院炫丽而空洞的天花板,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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