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姐姐闫莉莉杂文欣赏——老者游梦

长安

闫莉莉杂文

老者游梦

这不是回忆录，却是一种人生的酸苦；这不是一篇序文，却是开始的构想；这不是学者的佳作，却是隐士的奇思。虽是闺中少女之笔，却展老者游梦蓝图。
抿嘴瘪唇的相貌，七十古稀的皱面，樽酒论文的情趣，俎肉高谈的潇洒，蹙额沉思①的忧世，皱眉低沉的决策，昼耕夜诵的勤勉，秉烛读书的童颜。鹤发耕耘文田的纸，朱墨烂然②的推敲。如此传奇老者，竟是骨瘦如柴，皱皱巴巴，怎能不心急手痒，歌文一笔呢？
老者游梦乎？吾游梦乎？



一  抿嘴瘪唇


三块瓮大的石，拼凑出一张游梦的床，抿了抿那张嘬瘪的嘴唇，左手斜拄着那张瘪陷的腮，右手抿了抿头上稀疏的白发，慢慢的合拢了高额下边那双有神的眼睛，静静的进入梦乡……
他是一个老者、一个隐士、一个才者、一个智者、一个农者，更是一个梦者。无恻隐、无是非、无辞让，只有欣羡。
他看到了世界的渺小。
收拢着嘴唇，品品腮边午餐的余味，付之于梦境，再品梦境的香甜。右手抿了抿头发，抿去手上不净的饭油，抿去尘世的一切俗思烦虑。左手支撑着如柴的头骨，支撑着梦的主导，梦的中枢。斜卧一躯，悯恤三石③啊！
人未入睡梦，已入思梦矣！
思梦：思的是酒樽；品的是俎肉；赏的是佳文。
黄庭坚《黄几复自海上寄惠金液三十两戏答》诗：“皱面黄须已一翁，樽前犹发少年红。”吾也感曰：
皱面无须老一翁，
樽前横卧三石城。

白居易《城上对月期友人不至》诗：“复有樽酒，置在城上头。”吾也感曰：

若有盈樽酒尚温，
童颜老者不求珍。

老者一梦，布桌摆筵，陈樽列俎。决胜春风，故李白《前有樽酒行》诗：“春风东来忽相过，金樽渌酒生微波。”吾也感曰：

抿嘴瘪唇堆众皱，布筵陈樽战春愁，
决胜桌案面对面，舞来东风洗九州！
真是：
吾与酒肉度春秋，
沸墨煮文看风流。
不知不觉，已入樽酒论文！  


二  樽酒论文


何为樽酒论文？
老者：不寻名论姓，不品头说足，不功垂竹帛，不名标青史，不与风云同翔，不与日月同上，名不贯古今，姓不彰天地。独一身、独一人、独一樽、独一文、独一思，开樽酒论文之先例，飘空诗零酒于乾坤——与梦樽酒，与东风论文。
这老者身上的中山服穿的皱皱巴巴，本来就不多的两粒扣子也早掉了！骨瘦如柴，已七十的高龄，竟还有如此的风情，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啊！就连旁边的东篱君子④也频频点头称赞。正是：

东风不为吹愁去，
春日偏能惹恨长。
老者又云：
樽俎惹东风，
酒肉染诗文！

清风、春日、三石、酒香，都成了老者的酒友、文友、听友。老者撕怀解意，情分相付，一片清静，一片无为，一片喜悦，一片自豪……
樽酒论文开始了！
老者：
梦江南水烟阻路，
离人影风月情伤。


笔者：
书书游梦理念——抿嘴瘪唇；
梦梦老者人生——樽前论文。
东风：
高锁起明东，
梦生日归西。
游梦：
苦多心头随想，
思愁梦中佳芳。
老者：
梦绕樽前，清风论文，与自然决拼；
心得灵安，书文催墨，与意境共舞。
笔者：
还童老者游梦影，
昼短苦夜秉烛颜。

游梦：
魂芳樽酒浑然体，
梦断黄泉孟婆桥。


三  皱眉深思


一阵诗词比拼，并没有让气氛更加激烈，而是让老者更加忧郁。诗文虽然朱墨烂然，读书更是勤奋有加。虽童颜白发，却满腹经纶。纵有自豪之事，也有三段愁肠啊！
忧愁诗无居所，词无宅房；忧愁心无知音，曲无歌唱；忧愁武无用地，才不能展；忧愁清风扰梦，美酒醉魂；忧愁老而不功，皱而无成；忧愁三石凉彻，蹙额又一寒啊……
忧愁使老者深思：三尺小竿如何钩钓蛟龙？区区一残体如何戏弄清风？半碗余茶如何浇灭心中不平的怒火？朱墨如何使诗文更加烂然……
老者的深思：是文；是诗；是人生；是文化；是魂；是理念；是情怀；是心境；更是一种隐藏的佳美。
思无邪！念无忧！只想游梦。


四  昼耕夜诵


昼出耕文田，
夜墨绩纸笺。

老者的生活是一种昼耕夜诵的读书郎生活。虽清贫，也得其乐；虽劳苦，也是清闲。没有世俗烦扰，没有人情的交往，没有名利的暗争，没有金钱的奴仆，这是老者的心中隐园，这是老者的梦境，这更是老者未筹的壮志！


五  结  语
老者游梦，老非老，梦非梦。老者有梦是壮，壮者无梦就是老。梦乃志，志乃心，心乃魂。老者游梦、游志、游心、游魂。思的是精神至上——酒肉文的功绩；恶的是肉体的欲——阴冥断桥之恨。
老者如此！我当何然？思之！思之啊！

注释：
①蹙（音cù，意指皱眉）额沉思：意指紧皱眉头，喻忧世的心态。
②朱墨烂然：意指诗文推敲的烂熟。喻指读书勤奋。
③三石：意指酒、肉、文。喻指老者这种超人的意识。
④东篱君子：指菊花。陶渊明《饮酒》诗中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