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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13 15:4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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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问题在网上搜索到了一点东西,大家看看
从80年代初期到现在,“振兴秦腔”的口号打出有20多年了,20年的时间里,除了“振兴”出《千古一帝》、《蔡伦》、《郑英娇》等一类革新剧目外,综观整个秦腔界,我们似乎很难认定秦腔是在逐渐兴旺发展,简单的讲,从历史上看,一个剧种的兴旺,要有好的演员,有经典的剧目,这是两个最基本的条件,没有这两者,那只能预示着该剧种的衰退。上世纪后50年,可以说,整个戏曲艺术的发展都呈衰退趋势,尤其到了80年代以后,这中间有众所周知的历史因素,但从主观上,戏曲发展及改革的方向和指导思想也是有严重失误的,而这一点,在地方剧种的身上则反映的尤为明显:戏曲改革过于突出写实风格,忽视和淡化了戏曲内在的规律和它的表现内容。
所谓改革,应建立在本质上,戏曲的本质在于它的写意,这种写意性质的指导思想让它诞生出丰富多彩的程式、特技、行腔及表演,它所采用的道具、服装、化装等等,都是具有严格理论做为基础的一整套体系,破坏了它,戏曲的表现则为之失色,而更大程度上破坏了观众的欣赏习惯及接受心理。目前的戏曲改革,追求一种“无新则不新”的世俗观念,改革者以写实艺术的手法强加于戏曲,动用大量奇幻布景、道具,乃至人物造型,甚至唱腔设计,导演手法全面出新出奇,但是,这样的戏曲创作,长时间得不到观众认可,演完了就束之高阁了,究其原因有以下这么几点:一,大量写实风格的道具、布景搬上舞台,大大限制了演员的自由发挥空间,也使得大量戏曲程式失去其本身的意义;二,戏曲固有的行当遭到破坏,出现行当不分的局面,这种本来是西洋话剧的表现手法,现在大量充斥戏曲舞台,演小生的可以演须生,只要粘上胡须就可以了,行当的传统特色失去了,这是不懂戏曲内涵的无知做法;三,戏曲内容被摈弃,什么是戏曲内容?我们看戏,是仅仅去看戏曲所表现的故事和它诠释的主题吗?不是的,如果是那样,那《五典坡》、《回荆州》等等传统戏里面的故事内容、它所反映的主题,可谓家喻户晓,还有必要进剧场吗?所以,观众看这些戏,更注重这些戏里面的那些唱腔、表演、技巧等等这些戏曲固有的内容,这才是戏曲的魂和它的精神,比如《杀驿》,这出戏里面大量的程式,还有它帽翅、髯口、提袍甩袖、甩发、水袖等等特技技巧,都是这出戏的主要内容,观众这时候看这出戏,已经不在乎故事是描写什么的,而是专注于它的这些内容,如果某某演员没有耍帽翅,或是髯口摆的不好,弹须没弹上去,那观众会说,这演员不行云云,从这层意义上讲,观众更看重戏曲的内容和演员表现这些内容的艺术功力,这时候,戏曲反映的故事内容和它的主题思想已经居次要地位了;四,行腔西洋化,唱腔出现单一枯燥的局面,现在讲究的科学发声,对戏曲是灾害还是福音,下结论尚早,从现阶段看,这种科学发声对戏曲本身未必就科学,戏曲与中国的其他传统艺术一样,追求独立的风格流派,没有这,则不能视为是一个好角,比如90年代几次名演员合作的《铡美案》、《五典坡》、《回荆州》等,一个主角好几个演员轮流演,一人一个风格,这样呈现出来的流派纷呈,艺术特点鲜明的演出形式,自然受到观众欢迎,而现在的演出,千人一面,大家一个唱法一个腔,自然缺乏吸引力,这是不利于戏曲发展的;五、角时代的结束和导演体制的建立,结束角的时代,引入导演制,是为了营造“一棵菜“的团结局面,加强艺术合作,出发点是好的,但50年过去了,这个问题应该引起重视了,中国戏曲的体系,就是梅兰芳体系,这个体系的中心就是演员为中心,现在变成导演为中心,也是对这种体系的一种否定甚至破坏,捧角和看角这是中国戏曲的传统,角的号召力和吸引力是导演不能够取代的,这么多年,中国戏曲就是在这样矛盾的环境中发展的,观众呼唤角的出现,但角必须服从整体,角与团体,看似一致,但事实是矛盾的,角照顾团体,自然减轻他的戏份,艺术上得不到充分发挥,个人风格无法形成,形成不了众星捧月的局面,也就涌现不出大师,从而更不可能诞生新流派,尖子演员涌现不出来,那这个剧种就缺乏号召力和影响力,纵然秦腔也推出“四大名旦”、“四小名旦”,但这种尝试是毫无基础的,名旦连自己的代表剧目和风格都没有,妄议这样的话题,只能是哗众取宠;六,导演外行化,其实,最早把导演引入戏曲者,当属易俗社,易俗社从一开始就建立了以陈雨农先生为代表的导演体系,30年代进京演出,这个问题在当时的北平也引起过争论,尤其是京剧界,当时就有人借此批评京剧太重角而不重整体,但是,从今天的视角看,易俗社早期的导演制度与今天是有本质区别的,突出的一点就是导演全是内行,基本上都是演员出身,象陈雨农、党甘亭以及后来的刘迪民、贺孝民、王蔼民等,都具有丰富的舞台经验和熟练的调度素质,他们重视整体效果,也重视人才的培养,善于针对演员的不同路子排演出风格各异的剧目,因此,既造就了大量的艺术人才,也提高了演出质量,同时,他们更注重对传统的继承和再发展,也就是说,他们的导演艺术,是在遵循戏曲本质及内容的基础上进行的,而现在的导演和戏曲是可以独立的,导演可以不懂戏曲,但有手法就可以,象现在大量聘请话剧、电影导演导排戏曲的现象就出现了,这就是外行指导内行,这一现象是出现,从根本上就是对写意和写实两种风格从本质认识上出现混淆的观念引发的,由外行指导排演,是出不了好戏的,是浮躁的表现。七,失去了地方戏曲的精神和灵魂,为什么秦腔要被称为“地方戏曲”呢,从学术上讲,是与京剧对照的叫法,但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秦腔就是“秦”之腔,就得说关中话,这是它最基本的特色,与生俱来的东西,四声字音向普通话靠拢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这样做,是一种媚俗的行为,80年代,王保易发表了一篇“秦腔语音改革”的文章,我在《当代戏剧》上看到这篇文章时,颇觉震惊,王做为一个有影响力的老演员,发出这样的呼声让人费解,地方戏曲之所以有特色,本质上就是它的语言具有独特性,这本身就是一门艺术,从另一个层面上说,戏是诗词的艺术,而诗词必然讲究平仄,抑扬顿挫方显艺术化,戏曲的唱腔也遵循这个原则,有上口字、有尖团,而且分的很清楚,唱错了便被嗤之为“倒字”或“荒调”或“走板”等等,秦腔包括所有的剧种,在戏曲文学上都保留了极强的个性特色,普通话的发声和字音与关中口音有着很大的区别,比方普通话的去声关中话都念阳声,而普通话的阳声关中则发去音,戏曲唱腔中有一条“逢去必挑”的规律,按照这条规律,普通话的秦腔是不是该“逢阳必挑”了呢?再如,关中方言的声母“zh”都念“z”,念“z”大多读尖字,而念“zh”则成团字,这样的改革让人听着委实别扭,照以上的改革,关中话写成的戏词本来平仄恰当的,用普通话一唱就成了阴阳怪气,不合平仄了,照这样,还有什么艺术性可言,戏曲讲究“字正腔圆”,虽说两者是矛盾的辨证体,但字不正必然影响腔圆,而且一切的唱念都是建立在字正的基础上的,秦腔的字音念了几百年了,到现在突然要改了,何也?
与以上改革想对照出现的问题是:演员基本功普遍稀松不扎实,传统剧目和传统表演技艺大面积失传,专业人士责任感不强,随波逐流,任其自生自灭,艺术批评丧失,艺术监督更是荡然无存。虽说目前戏曲不景气,但对照京剧和秦腔,京剧演员仍然坚持以演传统戏为主要任务,近年又出现一批青年京剧演员,自觉的大量学习和挖掘传统戏,这一方面,得力于京剧严格的传承制度,而另一方面,也是长期以来形成的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起了很大作用。在个人自觉继承传统的同时,个别院团也指定了相应的措施,如上海京剧院,以中、老年演员为主的一团,主要着力于创新剧目的探索,而以中、青年演员为主的二团,则以继承和排演传统剧目为主,这种做法,让青年演员更多更深的认识了传统的必要性,也为他们积累了大量的艺术经验,为日后的再创作奠定了扎实的基础,而对照秦腔界,涌现在当今舞台上的中坚力量,更多的着眼于新创剧目上,以获奖为目的,创排了许多没有观众群的剧目,演员一方面传统基础不厚,一方面又受当前浮躁功利气氛的影响,导致艺术水平下滑,上面渲染吹捧,下面则嗤之以鼻,失去了观众,形成恶性循环,归根结底,都是基本功不扎实的缘故。尚长荣之所以老而弥坚,主要是身上的玩意很厚实,这这些玩意,非是一朝一夕之功,没有扎实的基本功,是不可能学来的。所以,继承传统,重视基本功的训练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的演员,不要在闹什么前辈艺人这个不正确那个不正确的笑话了,这除了能说明无知愚昧以外,只能被人当作笑料罢了。
因此上,秦腔目前的发展可以借鉴京剧,把传统戏做为其主流文化和招牌,因为传统戏有市场、有观众面,在艺术上也比较完整成熟,从风格上也更能体现秦腔的特色。在今天这样一个讲究个性的社会中,有特色有性格的艺术才能引起社会关注,风格、音乐西化、唱念普通化是没出路的,这种歌剧化或话剧化的秦腔,在外人看来未必欣赏,而在西北观众看来更是不伦不类。秦腔虽然曾在全国风靡一时,但那是有历史背景的,乾隆年间昆腔衰落,各个地方戏又处萌芽状态,秦腔以成熟通俗的姿态登上了历史舞台,这是历史的机遇,而从今天看,京剧以其完整全面的艺术特性岿然立于国剧之尊,今天的秦腔与京剧对照,差距是很大的,因此上,想让秦腔走向全国,必然有高出京剧的艺术能力,而这一点,是非常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而有这种想法,也不科学,只能是浮躁功利的体现。立足于大西北,才是秦腔唯一的出路。另一方面,艺术无地域化,刘毓中的《卖画劈门》、苏育民的《打柴劝弟》、宋上华的《拷红》依旧以传统的能力而让全国同行称赞,不是偶然的,而确确实实他们就是艺术大家,这大家不是吹的,而是“台下十年功”的浓缩,他们照样说的是陕西话,但外地的观众仍然能听懂能看懂,不仅这样,还说演的好!
面对传统艺术的凋零,我们还是多一份务实和责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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