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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的记忆
北京 樊大牛/文
我童年的时候,农村孩子没有什么玩具,所有的乐趣就是上山割猪草,打胡基仗,在大树上又掏了谁家的鸽子窝,这些都是自己找出来的乐趣。
某一天早上醒来,发现不对了,呵,手腕、脚腕、脖子都被妈妈給戴上了花花绳。黑线、白线、红线、蓝线、绿线、黄线、紫线七色丝线拧成一股绳绑了一个圈,这都是妈妈在我们睡梦中为我们绑上的,乐死了,左看右看,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
邻家的二妞最惨了,她家没有七彩线,在二妞的哭求下,她妈妈才给她用仅有的黑白二线拧了一个,胡乱绑上。二妞的线是那种粗粗的简陋的棉线,一点都不好看。我们是蚕丝染得细线,颜色鲜明清晰,明灿灿的闪光,一比较差别可大了。二妞的嘴就瘪起来了,泪珠无声的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最神气的是我胸前挂满了耍货子,丝线缠的棕子、装着棉花和香草的布娃娃、五毒裹肚。架势简直就是一个土财主家的大少爷,二妞自然没有,她胆怯的眼神中不敢向我的胸前看,一看就忍不住又要瘪嘴,一瘪嘴我就知道她又要掉眼泪。
我们挺着胸膛神气地在村中游走,一边防止被人抢,一边伺机抢别人,据说能抢到的就是有缘人。巧手姑娘们也在胸前挂满香包,不知道是谁送的还是怎么二妞也挂了一个,正乐颠颠的陶醉呢。我佯装路过,一把楸到手里撒丫子就没影了。
今年端午节我回家看妈妈,在村口又遇见了二妞,我们都已年过半百,白发苍苍。认出后,她嘴一瘪,又要哭的样子说:“你还欠我一个布娃娃耍货!”
我说:“不是,其实是我欠你一个一生的牵挂!”
樊大牛 中国画 又是一年棕香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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