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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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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7 18:37: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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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 中 八 怪


赵 丰



一怪:面条像腰带

  

南方人吃米,北方人吃面。关中人对面条的依赖,仿佛是命运注定。两天吃不到面条,他们就会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不舒服。进而,影响到心理和精神。步入关中,你会发现,大到省城,小到镇店,随处可见面馆。面条的做法多到数十种:斜角面、担担面、尖尖面、油泼面、臊子面、摆汤面、凉拌面、浆水面、糁(关中人发zhen音)子面、炸酱面、麻什、扯面……


扯面又叫裤带面。做法是,将面和硬揉软,擀厚、切宽,类似男子汉胯间的皮带。双手扯住两头,在案板上使劲地拌,发出“biang——biang ”的响声。下到锅里煮熟。捞一条在碗里,无论是浇肉臊子,还是泼油辣子,或是番茄鸡蛋做卤,吃着光滑、柔软、热火、有筋性。既可口,又耐饥。吃完,舀一碗面汤下肚,有一个说法,叫“原汤化食”。


模拟裤带面的发音,关中人亲切地称它为biang——biang面。许多面馆,都用这个字作招牌。在文字里泡得久了,我忽然对这个字有了兴趣。但是,查遍古今所有的汉语字典,也没有这个字。揪着头发想,这也许是关中人的别出心裁。他们为这个字编了顺口溜:一点飞上天,黄河两边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长,东一长,中间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勾搭挂麻糖;推了车车逛咸阳。这个顺口溜在关中民间流传甚广,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甚至连几岁的娃娃,也当儿歌朗诵。


我的毛病是,喜欢保留一些特别的印象。因此,看到那个笔画异常复杂的“biang”字,总有一种亲切感。在外地出差回来,首要的一件事就是吃一碗“biang—biang面”。

  

二怪: 锅盔像锅盖


锅盔也是关中最常见的食品。它形如锅盖,草帽大小,轻则四五斤,重则10斤。传说有少年从外婆家携锅盔回家,中途下冰雹,形如鸡蛋,砸死许多鸡羊,少年头顶锅盔,如佩戴着安全帽,身无伤损,馍无破裂。锅盔还有一个特点:炎夏半月不变味,隆冬百日不变质。它既是关中人的主食,又是出外随身携带的干粮。


关于锅盔的起源,说法众多。我能接受的一种说法是,唐代修干陵时,服役的人多,往往为吃饭而耽误施工进度,受到惩罚。有一名士兵在焦急之中便把面团放进头盔里,把头盔放到火中去烤,烙成了饼子。因为是用头盔烙制而成的,所以叫做锅盔。渐渐的,锅盔就到了老百姓的案头。当然,不是用头盔烙制,换上大号的锅,将饼的尺寸做到了极致。锅有多大,饼就有多大。“锅盔似锅盖”的美誉由此得来。


做锅盔,要将面和得很硬,甚至用手都揉不动,只能借助木杠子,用全身的力量来压揉。压成圆饼以后,放在铁锅里,用麦秸火慢慢烙烤。这样,烙成的锅盔外脆里酥、清香可口。关中农村的铁锅直径一般都在二尺以上,烙出的锅盔大而厚,宛若一个锅盖。吃锅盔,是有讲究的,侧面切开,用筷子加进新鲜的炒辣椒,咬一口,噘一阵。锅盔的伙伴是包谷糁,一家人顶着朝霞或者暮霭,蹲在房檐下,边吃边喝。麻雀在檐头扑棱棱地展翅,它们也许被锅盔的香味诱惑,也许是在享受一种和谐的氛围。


相传,女娲在骊山“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死后被尊为“骊山老母”。为了缅怀这位造福人类的女神,每年农历正月二十女娲生日这天,人们都要烙饼纪念。饼烙熟后,先向房上扔一张,叫作“补天”;再往地上扔一张,叫做“补地”。既然担负着补天补地之重任,当然就越烙越大了。


锅盔的种类有乾州锅盔、长武锅盔、岐山锅盔等。最负盛名的要数乾州(今乾县)锅盔。其外观呈圆形,边薄心厚,表面鼓起,馍瓤干酥,馍边压成带辐射状的一高一低的波纹。用手掰开,层层分明;用刀切开,状如板油。闻着香,吃起酥,回味无穷,耐饥,耐贮,携带方便,是关中地区馈赠亲友的佳礼,因而遐迩闻名。

三怪:辣子是道菜


欣赏这样的背景:一个农家小院,屋外的墙上挂满了成串的辣椒。土黄的墙、漆黑的门,木格的窗、烟火缭绕的屋檐……于漆黑中呈现一片红色,一种温馨就沁入心田。火红的辣椒,成为张艺谋导演的影片里关中农村典型的民俗标志。常常,我的目光陶醉在这样的一幅画面上。


关中盛产辣椒。色红,个长,头尖,味辣,当地人俗称“线线辣子”。出口到国外,被称为“秦辣”。关中的辣子富含脂肪、蛋白质和无机盐,具有开胃、下饭、增进食欲之功效。在人们的意识里,好像,湖南人、四川人能吃辣椒。其实,湖南、四川人只是把辣椒当作一种调味品。关中人实在,真正把辣椒当菜吃。我下乡时,大队办公室北邻住着一个叫石水堂的人。他的相貌不太雅观:蒜鼻、秃头。他视辣子为命根子。他吃辣子,不光调在饭里,还撒在开水里,夹在蒸馍里。去地里干活,不忘带一包辣子面,歇工时,他独坐一隅,掏出衣袋里的辣子面,伸出舌头舔。那贪婪的样子,既让人眼红,也让人取笑。辣子吃多了,他的眼球看人时,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赢得了一个光荣的桂冠:辣子王。


秋天,把地里的辣椒采摘回来,洗净编成串,挂在屋外晾晒。主人敞开衣襟,坐在小院,尽情享受等待的喜悦。枯干之后,袖子挽起,先将辣椒摘去蒂把,碾碎,用文火烘干,用舀子捣碎,筛罗之后,撒上细盐,滚油泼进。这是制作“油泼辣子”的全过程。“关中人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吃着燎(好)乍咧!”


关中人吃辣子,不是细细地放一点提味儿,而是当菜来食用,吃面条放辣椒,吃搅团放辣椒,就是喝稀饭,也操一筷子进去。平时吃饭,没菜、没油、没肉能行,但要是没了辣子绝对不行。无论吃什么,都是红红的一碗。手里拿半个热蒸馍,也要用辣子抹得红彤彤的。在饭馆里,顾客对老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辣子多放!”西安传统风味名吃羊肉泡馍,之所以成为“名吃”,关键在于油泼辣子。故有“无辣不下饭,无辣不成席”之说 .


油泼辣子,成全了关中人豪爽的性格和火爆的脾性。


四怪:帕帕头上戴



记得小时,曾经迷恋过隔壁秋花姐头上带的手帕。她大我五岁,就会做针线活了。记忆中有一个细节,她穿着一双绣花鞋,盘了腿,坐在门口的石礅上,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累了时,她就凝望着某个东西(一片树叶、一条蚯蚓、墙头的麻雀……),取下头上的帕帕轻轻地摇晃。那样的动作,是平常不过的,可是那时,我却很羡慕。


其实,不仅关中的妇女头上顶着帕帕,男人也一样。只不过形式有别。男人的帕帕是用白粗布做成的长长的宽布,戴时在头上缠绕几圈,然后将布头别进去。男人的帕帕不仅用作取暖,且具有储藏室的功能,在里边放些烟草、烟袋、钱物什么的。必要时,还可以卸下来捆东西,当腰带,可谓一帕多用。女人的帕帕多为正方形,四周有须。冬天,女人出门时,把帕帕折成三角形,从头顶包到下颌,后面留出个尾巴既挡风,又保暖,进了屋子可当围脖围在脖颈,进了厨房又可围在腰间当厨巾用。


服饰是一种文化。新疆和田维吾尔族姑娘的头上顶着白纱巾,上面扣着一个酒盅形状的小黑帽。有人解释说,帽顶代表天,帽底代表地,象征着一个圆形的地球。而关中妇女头上的帕帕,代表什么呢?我很难从文化的角度解释。我只注意到它的实用性:防风、防尘、防雨、防晒,擦汗、洁手,还可用来包东西。

关中的妇女喜欢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鞋帮上绣着牡丹、梅花或凤凰、鹊雀等吉祥花鸟,绣得精致,一丝不苟。头上带的帕帕,图案颜色多样,有粗布素花的,有丝制刺绣的,带在姑娘的头上,是绝美的搭配。一些少女,手帕前边的两只角打成两个“结儿”用发夹别住,一跑起来,脑袋后面的两只角随风飘拂。帕帕还是青年男女定情的礼物。经媒人辍合,相互中意的小伙和姑娘取下头上的帕帕交换,表达爱慕之意。

五怪:房子半边盖


中国农村的房顶多呈人字形,两边倾斜。可是关中平原的房屋顶只向一边倾斜,如同把双坡形式的房屋从中间一刀切开,只剩下半边,前面的土墙再开门和窗,远看好象是半边屋。背面是从屋顶到地面的一堵高墙。另一面是斜坡的屋面。一般是,房子后墙高5-6米,檐墙高3米,下雨时,雨水朝一边流。在四合院里,不分朝向,房顶都朝院子中间倾斜,这就是“房屋半边盖”。 关中干旱少雨,为了让雨水能流进自家院子,人们便把房子的屋顶修成一个大坡,这样雨水一来,就可以尽情享受这珍贵的湿润了,美其名曰“风水不外流”。

这种—边盖的房子,农村人叫“厦房”。究其原因,主要是省木料,不要大梁、立柱。砌墙主要用“胡基”(夯打成的土坯),取材方便。在关中,老年人一般住在人字型屋顶的正屋,“厦房”住的是娶了媳妇的儿子或者大姑娘。姑娘出嫁的时候,新郎家必须盖新的厦房,红砖青瓦,黑亮的油漆门窗。望着那崭新的厦房,姑娘的心里一片愉悦。仿佛,幸福就盛放在其中。

厦房,有的人家也用作库房,置放农具和生活用具,如织布机、纺线车、竹席、竹筐、担笼、簸箕、筛子、镰刀、扁担、背笼等。一些被淘汰的用具,主人也是敝帚自珍,舍不得扔,保存在厦房里。


关中人均占有土地面积
少。一般人家都是两到三间宅基,过去生娃不受限制,人口众多,住宅紧张,于是便产生了关中建筑史上的怪胎——房子“半边盖”。现在,这种房子渐渐稀少了,代之而起的是砖混结构的两层楼房。但在一些山区和贫困村,仍然保留着大量的“半边盖”房子。也许是一种恋旧意识,每每看见这样的房子,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头。

六怪:姑娘不对外



民谣曰:长安建都十几代,人杰地灵春长在。风调雨顺生活好,关中姑娘不对外。


因为地下埋着皇上,关中人就显得牛气。加之土地肥沃,浇灌方便。只要有种子入土,基本上便可不为吃饭而发愁。所以,历史上极少有关中人为生存而奔波于他乡异地。“老不出关(潼关),少不下川(四川)”。关中人在自我封闭的小圈子里面,享受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关中汉子津津乐道的人生乐趣。在这样的思维方式制约下,封闭、保守、不思进取就成了他们的性格缺陷。

关中男人不外出远行,就连姑娘们也不远嫁。主要原因是为了和娘家人好互相照应,互为亲戚的双方好走动。从严格意义上说,关中人自家的姑娘只嫁给方圆十里以内的人家,更不愿和外地人通婚。自古以来,河南、四川、湖北、甘肃等地的姑娘纷纷下嫁关中,却很少见到关中的姑娘出嫁到外地。只有那些家境贫寒,兄弟多的人家,迫不得已才会到外地找一个媳妇。这样,是会被街坊邻居小瞧的。对于关中的姑娘来说,结婚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者靠着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关系,四处打听,然后选择一个比较满意的人家将闺女嫁过去。知根知底。姑娘的家人也就放心了。


姑娘不对外,这已经是老黄历了。如今的关中姑娘,甚至和和蓝眼黄发的外国人也谈婚论嫁了。然而,根深蒂固的东西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消逝,它总是潜藏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一有机会就显示一番。去年冬天,我的一个远房侄女要嫁给一个四川广元的小伙。虽然,那小伙也在西安工作,她的父母还是闷闷不乐。以至于,那个侄女出嫁前夜和母亲在被窝里相拥而泣。按照关中的风俗,姑娘出嫁前夜,一定要和生身母亲同床共寝,倾诉离别之情。

七怪、不坐蹲起来


关中人“蹲”的工夫很到家。他们在一起聊天,吃饭,下棋,“搭方”,一蹲就是大半天。夏天,热汗淌着,他们穿着大裤衩,蹲在阳光下。冬天,地里没有什么活,他们喜欢蹲在背风向阳的地方“晒暖暖”。抽烟的手里举着烟锅,不抽烟的双手伸进袖筒。有时,他们也会聚在人缘好的一户人家院子,轮番吼一阵秦腔。院子有的是凳子,可是他们不坐,那样蹲着,用他们的话说:受活。这是个方言,舒服的意思。就连大姑娘、小媳妇,围在一块儿时也都蹲着做针线、聊家常。

常常,看到这样的景象:关中的男子汉蹲在一起开“老碗会”。端着个大老碗,端上酸菜盘,往场院一蹲,鸟在头顶的树枝上啼叫,朝阳或夕阳映红了脸膛。吃饭的时候,就是大伙侃山海经的时候,海湾战争,本拉登搞恐怖,台湾的什么会上议员打架,谁家的母猪下了几个猪娃,谁的儿子媳妇不孝顺,谁收的鸡蛋价格高……天下大大小小的事件,全在这时汇总。

关中人爱蹲,是不是家里没凳子?其实,谁家没有几条凳子?不过,那时留给老人和客人的。年轻人和中年人,你就是搬个凳子放在他们的屁股后面,他们的屁股也不沾,而是把鞋一脱,赤脚蹲在凳子上了。关中人就这习惯,炼就了过硬的蹲功(有人怀疑他们是少林弟子,练过马步之类的基本功)。

文革期间,我们村下放了几个省城来的人。其中一个是省作协的老余。他喜欢和村民唠闲。他吃着纸烟,给村民让。村民摇摇手说你那玩意没劲,不吃。老余就坐在凳子上听他们说话。谁知他们一看老余坐着,就不说话了。后来,老余学他们的样子蹲着。他们才滔滔不绝地聊开了家常。老余在我们村里搜集到不少题材,回到城里后很快就写出了不少作品。我后来去城里看老余,老余说:“我现在养成了蹲的习惯。怪了,一蹲下灵感就来了……”说完,他哈哈大笑。

八怪、唱戏吼起来


秦腔。高昂激越、强烈急促。尤其是花脸的演唱,更是扯开嗓子大声吼,当地人称之为“挣破头”,外地人开玩笑:“唱秦腔,一是舞台要结实,以免震垮了;二是演员身体要好,以免累病了;三是观众胆子要大,以免吓坏了”。

秦腔,起源于陕西、甘肃和宁夏地区,是以此三地民歌为基础发展而成,又叫陕西梆子,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剧种。它盛行于唐代,玄宗李隆基专门为秦腔设立了培养弟子的梨园。梨园的乐师中有位叫李龟年的,本是一位关中民间艺人,他所作的《秦王破阵乐》被称为“秦王腔”,这可能就是最早的秦腔吧。这么说,秦腔是中国戏曲的鼻祖了。清朝乾隆年间,秦腔名角魏长生入京,他酣畅淋漓的唱腔一下子轰动了京城,如今京剧中的西皮流水唱就来源于秦腔。

农闲之季,或者逢年过节,村子里爱唱戏的人们就聚在一起,吼上几段。常常是,只要谁家院子里“弦索”(笛子、胡琴等管弦乐器的俗称)一拉,附近的男女老幼立刻就会聚拢而来,或当演员,或当听众。既不花钱、又不费事,农村人叫“自乐班”。我喜欢清静,但是一回到村子,听见那儿响起秦腔声,两条腿就不听使唤似的往那儿赶。在那里,我纯粹是个观众。注视着唱的人脖子上暴胀的青筋,欣赏着听众那种陶醉其中的神情。他们蹲着,脖子伸着,眼睛眯着,安详,自足。于是,一种久违的乡情在我的心海蔓延,亲切,温暖。

秦腔的脚色行当体制基本上继承了元杂剧与明代传奇“江湖十二脚色”的规模体制。到了清末,老艺人曾有“十三头网子无所不能”、“十三门二十八类”之说。脚色的分类主要是生、旦、净、丑四大行。我喜欢的是“老生”的演唱。老生带白三绺或渐白三绺,主要扮演老壮年人物。白三如《卖画劈门》之白茂林,《走雪山》之老曹福;渐白三如《盗宗卷》之张苍,《三滴血》前部之周仁瑞等。唱时高亢有力,扯破嗓子“喊叫”。在城里,听到这种声音也许我会皱眉,但是到了乡下,目光所及的是土墙、篱笆、石碾、老槐树、辘轳绳、老鸦窝,还有到处乱窜、自由自在的猪羊。在这些背景的衬托下,那种吼声却让我莫名其妙的激动。也许是,我的骨髓里,传承着乡野的血脉。

(全文5825字)

发表于 2010-5-17 19:33:19 | 显示全部楼层
配上图片最佳
发表于 2010-5-18 14:3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0-6-3 00:35:40 | 显示全部楼层
赵叔,我喜欢看您的作品,尤其是关于回忆老家的情感文体,从您的夏天的雨巷散文集到周家祠堂小说都拜读过,我是南正的,希望您能出更多的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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