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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披逆磷,天生反骨,惟我独尊,恃才傲物”“不卑不亢,不骄不馁,静若无人,动若赴的”
这些话并非引经据典断来的,而是我无聊时胡乱拼凑出来聊以自勉的。最再次看了《血色浪漫》时我才发现,这话放在钟跃民身上,竟是如此地贴切。当然也有朋友说过我和钟跃民很像,这让我很得意,也很惭愧。
总地来说,钟跃民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感性与理性并重,看似单纯顽皮,胸中沟壑万千。时而飞扬跋扈,时而静若处子,貌似张扬,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诗人的多情与忧伤。不甘寂寞,憎恶平庸,看似稳健的皮囊下面跃动着一颗向往流浪、居无定所的灵魂。
动荡和爱情是《血色浪漫》最重要的两个关键词。从顽主,知青,乞丐,士兵,再到侦察连长,煎饼摊主,饭店经理,乃至后来的囚犯,反偷猎队员,单看这一连串的头衔,就可以任意随意地勾连出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了。再加上角色落差之巨大,变换之频繁,钟跃民在片中短短二十年的动荡便显露无疑了。而爱情,作为贯穿钟跃民动荡人生的一条主线正是本片的看点和重点。
说起爱情,就不得不说对钟跃民影响较为深远的三个女人:周晓白、秦岭和高玥。
周晓白
和周晓白的相遇相爱,其实是顽主式拍婆子的产物,应属无心插柳。纯真时代偶然邂逅,在两人的心底都掀动起怀春的波澜。“人生就像游戏,老玩一种多没意思啊!”这是钟跃民的处世哲学,不光体现在他对人生对事业的追求上,同样还有爱情。所以他放下晓白选择继续赶路。但我想,他对晓白的感情是一直放在心里的,所以才会有那次和张海洋互殴到筋疲力尽,所以才会在周晓白和张海洋的婚礼上假装醉酒,他是不知如何清醒地面对。所以后来当晓白告诉他,她真的从心里把他放下,要回去和张海洋好好生活时,他反复痛苦地重复那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这是整部片子里钟跃民少有的失态。因为虽然当初是他选择放弃,但并不代表不爱。一直以一种欲罢不能的扭曲心理在自己构筑的虚幻世界里小心翼翼地呵护那份情感,突然“轰”地一声--一个时代结束了。
秦岭
钟跃民是天生的艺术家,诗人,哲学家。这从他在刹那琴音中捕捉到无限风情与感怀以及对信天游的热爱中便可见一斑。
他爱上了信天游,爱上了杜老汉,爱上了憨娃,更爱上了那个令他终其一生亦无法忘却、有着哲人冷静气质,满腹信天游的女子—秦岭。
这段爱情其实与人无关,仅仅源于他那不常显露却是与生俱来的艺术情怀。
片中呈现出的秦岭是一个世间少有的撩人尤物,一度让钟跃民为之疯狂,甚至令他恍惚地以为,秦岭便是他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其实不然。秦岭之所以令钟跃民如此地疯狂,我认为一方面是因为信天游,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难以驾驭,这在征服欲如此强烈的钟跃民眼中变成了秦岭所独有的无穷魅力。也正是她的与众不同,一度牢牢吸引钟跃民这样一个一生飘零的浪子。
按我的是非曲直标准,秦岭终究是负了他的。尽管为了换取他的自由,她赌尽一生,却依然无法令我崇敬,甚至没有任何感激之情—因为秦岭放弃了对钟跃民的守侯与等待—不管那守候与等待有无结果,出自什么动机,她都不该放弃。因为她太聪明了,她比谁都明白“哀大莫过于心死”的道理。她的放弃,让钟跃民在爱情上经历了自周晓白后的第二次死亡。相爱却不愿相守,实在不该是秦岭的选择,应该说,实在不该是钟跃民的女人该有的选择。
高玥
在后几集里,尽管高玥的出镜率远远高于周晓白和秦岭,但事实是在钟跃民的整个感情历程中,高玥的出现并没无多少实际意义,但对钟跃民的一生而言,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角色。
人托活于世,任谁都难以免俗,他最爱的和最爱他的都已淡出他的人生轨迹,高玥只是那个出现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可以伴其一生的女人。记得片中曾有这样一段对话—与其说是对话,倒不如说是钟跃民的独白:“我将来的老婆得是我说去要饭,她高高兴兴的和我一起去,我们还会坐在草堆上边晒太阳边互相捉虱子,就象动物园猴儿山上的猴子一样。如果哪天我突然觉得安稳日子过烦了,忽发奇想,打算去神农架找野人,去尼斯湖抓怪兽,她都会高高兴兴和我一起玩……”这话看似俏皮,却正是钟跃民处世为人的真实写照。高玥正是那种罕见的可以为了爱放弃自我甚至忘我的至贤女人,也正是因为她的贤惠,才使得钟跃民在高玥身上多作停留。钟跃民想要的也许谁都给不了,但是她懂得,这就够了。至于爱与不爱,对钟跃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尽管片中钟跃民并没有亲自为高玥披上婚纱,但据我的推测,钟跃民已是难逃高玥的温柔乡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无私,更重要的是因为钟跃民的心已死。但无论如何,在所有的女人中,高玥才是真正的赢家,因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赢取她所爱男人的一生更重要了—哪怕他的心已死。而心死却不代表无爱,因为爱,是一个太广义的名词。
这是钟跃民的三个女人。如果让我用一个字概括她们,那周晓白是“纯”,秦岭是“欲”(**,或者征服欲),高玥则是“贤”。每个女人都给了钟跃民不同的爱情,钟跃民与周晓白的爱情最纯真,与秦岭的爱情最炽烈,与高的爱情最无奈。让人感到可悲的是这最无奈的爱情却最长久。
片中与钟跃民有过交集的女人不止这三个,还有那个令其身陷囹圄,暗藏心机的女秘书。哪怕在现实生活中,资质如钟跃民这般的男人自然也是不乏风流逸事的。拍戏如作文,不重要的情节往往一笔带过,这个女秘书也只是那带过的一笔。但绝不影响钟跃民这个角色的魅力指数。
通过我对钟跃民的分析,我认为周晓白才是钟跃民最爱的女人。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臆断,单凭以上的几段文字显然还不足以判定。但话又说回来,思考这个问题好像没什么意义,因为不但对于我这个观众,哪怕是对钟跃民本人来说,弄清了谁是他最爱的女人又能如何?他血里带风,注定漂泊一生,而女人要的是安全感,这本身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性格悲剧。倘若糊涂一些倒也罢了,但钟跃民又是何等地聪明,他所承受的痛苦也就不言自明了。
钟跃民是个非常可爱的男人,但爱上他却只能是痛苦。这个桀骜不驯、傲岸不羁的少年不愿为情感所累,为获自由,他将不遗余力地挣脱所有的桎梏与羁绊。周晓白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终于了解了他,所以当高玥问她怎样才能把这个男人留在身边时,她说:没有办法。晓白爱他,这是晓白的悲哀,也是晓白的幸运,毕竟,那爱是值得的。周晓白对秦岭说过:“爱他,不一定要嫁给他。”一路走来,她们竟也读懂了钟跃民心底尽有的风光无限和古道柔肠,这,就足够了。(如果有哪位女观众一边看着《血色浪漫》一边矫情地说:“钟跃民这样的男人是缺乏担当、不尊重女性的典型。”那么我只好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对她说:“同学,你还是换个频道,看看《射雕英雄传》、《青苹果乐园》什么的吧。这玩意儿,高科技!”)
在张海洋向周晓白求婚的时候他也曾肯定地说:“跃民爱你。他离开你,是在保护你。”简明扼要,一针见血。钟跃民离开周晓白,不是因为不爱,而是他知道自己只是一颗飘摇不定的风沙,给不了他的女人应有的安定,正如一首歌里唱的:“……是风沙就只能四海为家,不管心里有多少牵挂……是风沙就注定浪迹天涯,不怕身上被着太多伤疤……”(为什么这首似乎是为钟跃民量身定做的歌没能成为《血色浪漫》的主题曲呢?困惑…)
让钟跃民最痛苦的一刻莫过于晓白真正离开他的那一刻。“你把晓白收了,再让什么人把秦岭收了。最后,让老天把我也收了吧!”声嘶力竭中,那是飘摇一生的行者面对儿女情长的哀鸣!无须多言,那亘古未变的爱,只能深深地镌刻于心。爱她就让一个好男人收了她,让别人把他爱的女人都收了,最后让老天爷收了他自己,这就是钟跃民的情感逻辑,这就是张海洋口中他不得以而为之的“保护”—让他心仪的女人得到他所不能给予的平静安稳的幸福生活,这才是真正的大气,只有真正的男人才有的大气!
钟跃民另外吸引我的一点就是他身上时刻散发着一股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痞劲儿。在下乡支边那样悲苦的日子里他居然还是说着这样的话:“哭什么哭,小家子气,又不是上刑场,大丈夫横行天下这才刚有点意思 好玩的事还没开始呢!”虽不是什么豪言壮语,但却透出一股横扫一切的霸气。倘若给他换个背景,定能长成如李敖、王朔这般辛辣深刻的写手;若是生于艺术世家,应该也是如齐秦一般用歌声燃烧灵魂的音乐人;
即便扬扬洒洒写了这么多,也只能是窥到了钟跃民性格的冰山一角—任何人都不要妄图读懂钟跃民--因为一段不经意的旋律都可能颠覆他的一生。
当故事结尾时,钟跃民依然**似火地云游四方,单对钟跃民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从来没有哪一个角色想钟跃民这样打动我。感谢钟跃民让我明白了:青春,不过是一场绽放到极致却结束得太仓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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