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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2日,农历腊月初八,位于宁夏最南端的泾源县六盘山镇双合村正沉浸在腊八节的喜庆气氛之中,村民们杀猪宰羊,置办年货,忙忙碌碌,一派祥和之景。
然而,谁能料到,一场劫难正在悄悄降临。村民曹学斌用板斧砍伤妻子后,在村里逢人就砍,见人就杀,顷刻间砍死3人、砍伤3人,平静的山村顿时被一片血腥恐怖的气氛所笼罩。
事情还要从一对农村夫妇看似普通的争吵说起……
1月22日11时许,妻子李军军像往常一样,赶着毛驴从村子附近驮水回来,丈夫曹学斌见状便帮忙把水卸下来。
看见丈夫一个人在家闲着,劳碌了一个上午的李军军随口嘟哝了几句,埋怨曹学斌不干活。而就是这几句埋怨,成为了一场血案的导火索。
夫妻俩就此发生口角后,曹学斌越想越生气,不甘心“一个大男人被妻子数落”,遂生出行凶的念头。
在自家院子里转了几圈,看中了院子柴禾堆旁的宽刃利斧的曹学斌,一把抄起斧头,悄悄将其藏在衣襟下,假声哄着妻子说:“你到屋里来。”
“干什么?”刚才还是暴跳如雷的丈夫,突然“和风细雨”地对自己说起话来,面对这样的“变脸”,李军军一脸的疑惑。
“你来,我有话对你说。”曹学斌继续“温柔”地说道。
当李军军跨进屋时,迎接她的就“当头一斧”———只见曹学斌从衣襟下拿出斧头,朝着妻子头上连砍两斧,顿时,鲜血淋淋。
在屋里玩耍的女儿见此情形,吓得连忙跪下央求说:“爸爸,你不要砍了,砍死我就没妈了。”女儿一边说一边上前拉扯曹学斌,试图阻止父亲的暴行。利用这个空隙,惊慌失措的李军军急忙就此脱身,跑出了家门。
满身鲜血的妻子没了踪影,自知难逃法网的曹学斌拿起了家里电话,打算投案自首。
由于自家电话故障无法拨通,曹学斌就到隔壁亲戚张顺连家打电话。见到手持利斧、神色异常的曹学斌,张顺连随口问道:“你干什么啊?”
谁知,就是这样一句话,为张顺连招来了杀身之祸。因为,在曹学斌听来,此话声有责意、态度生硬,于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曹学斌朝张顺连头部一顿乱砍,致其当场死亡。
从张顺连家出来后,看到斜对门刘家正在杀猪,有许多人在帮忙,曹学斌便去追砍曾经与自己有过节的村民苏孝忠,致其重伤,后在医院治疗无效死亡。之后,曹学斌又将前来劝说的两个亲戚砍伤。
连伤5人之后,曹学斌一跌一撞奔向位于村庄尽头的碌碡沟,准备跳崖自尽。然而,就在途中,已是丧心病狂的曹学斌遇到了亲戚李玉英,一时间,过往的纠葛历历在目,曹学斌径直走过去将其当场砍死。
望着不再挣扎的李玉英,看着渐渐流到脚边的鲜血,曹学斌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他跑到一村民家打电话给“110”,称自己杀人了,之后便消失在村落中。
“110”接警后,立即赶往事发地点双合村。根据当地村民指点的方向,经过半小时的搜寻,民警在一处悬崖下发现了曹学斌的身影。
悬崖深约40米,下面全是坚硬的石块。从山头到曹学斌藏身处有10多米,但是,由于陡坡有凸起乱石,警方只能看到曹学斌的头部。
在这种情况下,民警只得先选择喊话。但每当警方试图接近一些时,曹学斌就会威胁道:“不准下来,再朝下走,我就跳崖了。你们下来,我就与你们同归于尽。”
在随后的两个多小时里,泾源县50多名民警全副武装,赶至现场。为防止其趁夜色脱逃,当晚8时,泾源武警中队10名武警赶到现场;晚10时,携带枪支和催泪弹的几名特警也赶到这里。
山间的1月末,正值寒风最刺骨的季节,但是为了防止曹学斌睡着掉下悬崖,警方始终用夜间手电筒对着曹学斌,每两分钟喊一次话,并要求其应声。
1月22日下午,曹学斌开始索要食物,民警为其买来鸡腿、矿泉水。他检查包装完整后方开始食用。
但此后民警再次送水时,曹学斌却表示,怀疑警方在水中投放麻醉品,所以坚决拒绝。38个小时里,他始终拿着第一次送来的一瓶矿泉水,瓶子冻住时,就摇晃几下再喝。
由于其所处地点坡陡风大,感到坐在上面有危险的曹学斌便用斧头为自己挖了一个利于平坐和放脚的平台,发现有人准备接近时,就把腿伸出悬崖,腾空示威。
1月23日晚8时许,体力大量消耗的曹学斌朝山头方向上移了五六米。这时,在现场喊话的干警也随之后撤,以使其放松警惕。
1月24日零时许,曹学斌提出想见自己的女儿。察觉其心理的微妙变化后,公安人员以其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情况加紧心理攻势,其他人则暗中配合,用手电强光正射其面部、头部,阻挡视线。
说时迟那时快,民警趁黑接近,用木棍猛击其右手,致斧头脱落,将其制服。
此时已是1月24日凌晨1时15分。经过38小时的对峙,犯罪嫌疑人终于被生擒。
个中滋味
近年来,乡间血案并不鲜见:2008年8月25日,辽宁省北镇市赵营子村村民李辉因“有贿选行为”遭到举报而未能任职,一怒之下将举报人一家5口全部残忍杀害;2009年11月16日,云南省禄劝乌蒙乡多依树村村民陈文法,将父母等6位亲人杀害……
农村频发血案说明,必要的调解机制和心理关怀还处于缺位状态。对于家庭内部、邻里之间的矛盾,如果有村组干部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者积极做好矛盾化解工作,如果有设在乡村两级的心理辅导机构,有针对性地对有极端情绪的村民做好心理辅导工作,或许,这样的血案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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