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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灵魂的故乡
——王晓林新诗走读
杨焕亭
王晓林是我来到这座城市后,较早关注的诗人和诗友。记得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我曾经为他的作品写过一篇题为《诗的民族化和通俗化》的评论文章。那时候,他的作品直面生活,情感质朴,意象明晓,闪耀着传统的光彩,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流光匆匆,二十多年后,有机会读到他的新作,就有了一种“听唱翻新杨柳枝”的快意。在秉持一种稳定的、个性的诗风背后,可以触摸到诗人对儒、释、道文化精神内核精深研几的思考,对生命本质的推本溯源,对灵魂家园的探颐寻觅,从而在审美取向上表现出一种“向内行走”的趋向。诚如美国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那句经典台词所说:“这个世界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就在我们的内心深处。”
这是一种对根文化的回眸和咀嚼,是50、60年代生命群体在命运历程上遭遇的悖论。他们进入青春创作期之际,正是中国社会经历大转型的时期。一方面,他们通过奋斗,一个个栖身在城市的枝枝叉叉,感受着工业文明的日新月异和目不暇接,另一方面,其生命脐带与乡村文明先天的、本然的联系,又常常在他们的情感天平时代上滋生一种“回不去、割不断”的乡愁情绪。这也是一个具有普世意义的命题,早我们之先的欧美国家同样有过类似的文化摩荡。无论是马克思还是海德格尔都将之称为“新时代的人的无家可归状态”的精神漂泊。这种大乡愁意识促使晓林近期的诗歌创作踏上寻找灵魂归依的旅途。因此,我们就从《拾穗者》中读出那种“你不必怀疑/我曾经是一个拾穗者/做着一个农村孩子/必做的功课”的守根情结,因为,它“是我步入社会/最初的背景/火一样/留下生命的烙印/影响了我的一生”;因为“生命的格局/在麦田的背景中/渐渐地拓宽、灿烂”。这种穿越岁月的漫漫乡思,在《闪光的麦田》中被提升到“麦田上下/光芒四射/祖先的骨髓/闪烁着磷火的光芒/照耀麦子的基因”的生命诗学境界,在《梦中的母亲》中凝结为“梦中的母亲”,“纺车转来转去”,“是进城的后人/思念的经纬/织成牵挂的布纹”的灵魂叩问;在《泾河之春》中积淀为“水与人/与历史一同前进”的哲思情结。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对“麦子”、“盐”、“母亲”这些意象的提炼和抽象,赋予其以强烈的象征色彩、转喻意义和文化内蕴。当诗人把这一切植入诗语系统的时候,他们就脱离具象,而蒸煮为一种“符号”。人类之所以能够分享“在世之世”的“绽出”,正在于不断地地意识到“我是谁,我曾经是谁,我会成为谁”,从而及时地清理生命旅程上的种种“遮蔽”,最终“自觉到万事万物由幽闭到敞亮的境界”。(海德格尔语)我没有研究过晓林这些作品与最近很热的“元诗”、“纯诗”本体写作讨论的关系,但我认为有些论家关于“对精神意识的把握比对外部现象的把握更难,尤其是处于复杂的现代社会的人的精神意识,但这又是人性的现实,人类精神发展的现实性”的论述,有助于我们走进晓林的诗作语境。
这也是一种“向内”的审美经验历程。读晓林的诗作,有这样一个强烈的印象,就是他很钟情于以儒家、道家和佛家的哲思入诗,这使得他的近作表现出显明的“反求诸己”的趋向。从生命现实出发,抵达“灵魂”彼岸,构成他诗歌创作的基本基线。当我们以“当下性”的目光解析这些作品时,会发现这正是一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内在修为。面对“纸包鱼”式的物欲横流,“手机里的人不看你/甚至你也不看你”的消费主义泛滥,城市楼群中人与人之间“谁也不能把谁读懂”的心灵“冰封”,“看风景的人不愿意看我”的情感“冷漠”,都使得诗人试图在漫漫诗国中寻求一方灵魂的栖息地。诗人期盼“梦中的荷花”,“浓浓淡淡到天涯/清香弥漫/唤醒沉睡的你我他/心不再流浪”。在佛教教义中,荷花代表着佛性,是修行圆满的最高境界。虽然诗人用了“花开见佛”的典故,然而,其价值所指在灵魂的“纯净”和“安妥”;诗人追寻一种远离“鸟雀尽情挥舞名缰利锁/蚊蝇索要买路钱/”,“欲望碎成石子与玻璃渣”的“世俗”生活,用“松青竹青/野菊花的清香”去做“断了红尘的良药”。这使我想起《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的一句名言,“真正学会独处,灵魂会更加丰盈,内心会更加强大”。有人认为,儒家的修行只有“心法”,即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只有内心清静无尘,灵魂才能顶天立地。晓林作品中所孜孜以求的,正是这样一条以“惟精惟一”之“道心”正“人心”的回归灵魂故乡之路。从这个审美的基点出发,就不难理解诗人在《灵魂爱上灵魂》中那种“爱得冰清玉洁”,“已分不清/你是今人/还是古人”的超现实咏叹,那种“升华了肉身/彩虹与彩虹拥抱/雷震雨倾盆”的精神携手,那种“爱神圣了万物/爱照亮了乾坤”的哲思驰骋。所有这些,都使得晓林的诗作实现了一种题材领域的新开掘,艺术层面的新拓展,思想深度上的新攀升,更加老辣和醇熟。
与早期作品相比,晓林难能可贵的是一以贯之地保持了自己的意象采撷执念,诗语晓畅理念,甚至把一些乡村俚语植入诗语的追求。我以为,这是一种谢有顺先生提倡的“从密室到旷野的写作”,诗人的情思与地气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在某种意义上说,它也是对吴宓先生所言之唐宋以来的“平民写作”意识的承继和发展。更是五四以来“新诗”传统的弘扬。热切地希望晓林不断燃烧激情,不断推出新作。
力荐: 张昆(系西安多爱书画院宣传中心总监、多爱传媒及西北建设全媒体记者、国际港务书画院宣传中心总监、陕西周至楼观台道文化研究会特约文化宣传大使、西安市蓝田县竹石茅舍艺术展览馆红色宣传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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