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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纪事(连载四)
张 昆
家宴
当王大年、罗小钉几个人兴奋不安地坐进柳思思家客厅沙发的时候,柳思思连忙给他们倒水泡茶,说笑之间局促的气氛已经消除了几分。柳思思身着一件大红毛衣,更显得热情活泼,满面生辉。她不失时机地转身朝里屋喊了一声:“妈,客人来了!”应声间,走出一位端庄和祥的中年妇女。王大年他们急忙起来让座,柳妈妈挥挥手让快坐下:“孩子们,随便些,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嘛!”她顺便找个椅子坐下,亲切地问着大家的名字:“欢迎你们来做客,品尝我做的陕西风味小吃。”
“我们帮柳妈妈一块做吧!”王大年一开口,立即得到罗小钉的响应。“你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吃,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柳思思摆了摆手,风趣地说,逗得大家开怀畅笑起来。
“料是准备好的,思思帮一下就行了。”柳妈妈走进厨房去操作,柳思思摆开饭桌,安排大家就座。
转眼之间,柳思思端上一盘食品,圆圆的,一丝一丝地盘着,香味扑鼻,罗小钉馋涎欲滴:“好香啊!”“美食家,且慢,我先考考你,这叫什么?”“——看这形状,大概是燕窝吧!”“人参燕窝,那是高级营养品,我还没见过呢!这叫金线油塔,提起似金线,放下象油塔,层多丝细,松绵不腻,小胖子,你夹起来吃吃看看。”罗小钉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住细丝,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起来,那金钱却有韧性,前头的已经进了肚里,后边的还在碟子里。他急了,用筷子把油塔整个夹起来,谁知那金钱却膨松、缠绕成一团,剪不断,理不乱,一下子又塞不到嘴里去,惹得大家都乐了。“傻瓜,金线油塔要这样吃,一人一个,先夹起油塔放在小碟子里,然后挑起金线,慢慢地吃。”柳思思边说边做着示范动作,罗小钉连声说着“长了见识。”
柳思思又端来一盘色泽桔红的油烙小圆点心,罗小钉抢先发言:“我知道,这是黄桂柿子饼,我在桥梓口美食街吃过。”王大年赞叹道:“还是美食家见多识广啊!”柳思思说:“西安的黄桂柿子饼以临潼火晶柿子为主料,加面粉揉成软面团,不要加水,再用黄桂、玫瑰、青红丝、板油、桃仁、白糖加少量面粉,揉搓成馅。取一两柿子面团包上馅料,双手旋转封口成圆球形,平放在注入菜油的鏊上烙烤,等底色变黄时,再压成扁圆形,再翻过,再加菜油,再烙烤……”“啊呀呀,真麻烦呀!”罗小钉喊过之后,夹起一块柿子饼就咬,“哇哇,烫了舌头啦!”柳思思指着罗小钉的鼻尖说道:“性急吃不得热柿饼。这种黄桂柿子饼,两面金黄,饼心绵软,色彩桔红绚丽,桂花芳香扑鼻。”柳思思话音未落,罗小钉便带头拍起掌来。
随着柳思思轻捷的脚步,飘过来一股异香,罗小钉早已喜得眯起双眼:“哈哈,羊肉泡馍,这是真正的西安风味。听说里根到西安来,专门要吃羊肉泡馍哩!”柳思思递过热腾腾的羊肉泡馍:“小胖,你真是地道的美食家,你倒说说看,羊肉泡用的饼子是怎样烙的?”“这饼子又叫坨坨馍,要烙得酥脆香甜才好,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这知,我赞誉这样的态度。羊肉泡用的饼子不能全用发面,要用一成酵面加九成面粉揉在一起,这样烙成的坨坨馍酥脆香甜,入汤不散,羊肉要文火煨炖,肉烂汤浓。掰馍越小越好,便于五味入内。哎哎,罗小钉,你吃慢点,这是小碗品尝,不能靠一两样吃饱的。”
柳思思正转身要走,一眼瞥见王大年只是低头默默地吃着,脸颊热得通红通红,显露出几分男子汉的英俊模样。柳思思笑道:“王大年,书呆子,你只是闷着头吃,到底吃出味儿没有?”“唔,唔……”王大年赶忙把嘴里的羊肉咽下去,不好意思地说:“真好吃,就是好吃!”惹得大家都笑了。
“王大年同学,吃就吃个开心,别再不好意思了。我觉得世界上最亲密无间最无拘无束的就是同学关系。”柳思思说着,激动得眼圈儿都发红了。
“好好好,我好意思地吃,行了吧?”王大年笑着,夹了一块羊肉塞进嘴里,柳思思乐了,转身就进了厨房。
柳思思端来的最后一道饭是臊子面,柳妈妈也和大家一块儿吃。面对着孩子们礼貌的慰问,柳妈妈非常高兴,她用筷子挑起细长的面条说:“臊子面的特点是:面条细长,臊子鲜香,红油浮面,色味俱佳。这沿袭的是唐代习俗,老人长寿、小孩过生日必吃臊子面,祝贺长寿、长命的意思。关中地区,有的正月初一要吃臊子面,接待贵客也要吃臊子面。”
王大年端起饭碗站起来,挑起长长的面条,恭恭敬敬地说道:“祝愿柳妈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家也都站起来祝贺,房间里充溢着暖洋洋的春意。
信
“柳思思,快来看!”柳思思刚走到信报室门口,便被高高摇晃着信件的罗小钉给喊住了。
柳思思疑惑地接过信件,只见上面写着王大年的名字,从娟秀工整的笔迹看,分明是一个细心的女孩子写的。
“柳思思,你看看我们班长的风流韵事!”罗小钉一边说着,一边从信封中取出一张彩色照片。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看着罗小钉把照片伸到眼前来,柳思思慌忙闭起双眼。可是,王大年和一位漂亮姑娘的合影,已经迅速地扑入她的眼帘。“罗小钉,你怎么能随便偷看别人的信件呢?私拆他人的信件是违法的!”柳思思神情严肃地说。
“嗬,别给我扣大帽子!这信封的一头原来就破着哩!你看,这白色信封纸质太脆,五六张厚的信瓤子能不撑破它?”罗小钉边说边把照片捅进信封,颇带几分神秘的表情说:“柳思思,你难道真的不关心我们的班长吗?”
“关心,我们都是同学嘛!”柳思思随口说着,这个热情直爽的姑娘,当然知道罗小钉话语里更深一层的含义,不过她只是淡淡地一笑说,“我更关心的是,你这个农村来的‘贫下中农’怎么会沾满低级庸俗的小市民意识;我还要认真地告诉你,即使信封破裂,也不能成为偷看他人信件的理由,这是做人的起码道德。”
柳思思一席话说得罗小钉脸红耳热,忐忑不安,只是滴溜着一双小眼睛盯着柳思思。冷不防,柳思思一把抓过信件,转过身飘然耳去。留下罗小钉一个,呆呆站着,慢慢地品味着柳思思扔下的一句硬梆梆的话语:“象你这样的同学,是没有权利给别人送信的!”
在图书楼后的花圃里,柳思思找到王大年,——他正在有滋有味地读英语,以致柳思思站了半天他也没发现。
当柳思思把信交给王大年的时候,王大年只是略带疑惑地望望她,然后从破口处抽出信瓤儿,却不防照片飘落在地上。柳思思连忙转过身子,说:“不得主人许可,我不看别人信件。”王大年拾起照片瞥了一眼,脸颊却不觉飞上了红晕。他展开信纸,匆匆地翻阅一遍,便塞给柳思思看。
“柳思思,你不必怀疑我。这,这原来是很平常的事……她是云南军校的学员,在列车上做好事,帮列车员扫地,在她的带动下,我也拿起了拖把,正巧被她的同学拍进了照片。你看,她的信里写的都是军校生活……”
“王大年,你也不必怀疑我,罗小钉交给我的信,原来就是破的。”柳思思一边解释,一边看信,“嗨,这女孩长得挺漂亮,字也写得秀丽漂亮,哎呀,军校生活就是丰富多采,叫人好羡慕。王大年,我倒有个想法,你要和她继续交往。”“啊……”王大年的脸颊又红了。“哎,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以咱们两班团支部的名义,通过她和军校的团支部建立联系,互通信息,交流经验,取长补短,共同进步,这不是挺有意义的事情吗?”“好啊!柳思思,你的脑子就是比别人的多几道沟沟渠渠!”
在娇艳盛开的月季花丛中,王大年和柳思思都无拘无束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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