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楼观行

靳应禄07

                   风雨楼观行

                                                                         文/靳应禄

     1987年，我举家户口农转非，住在警卫队大院，离学校较远，小孩上学须骑自行车。凭他们不熟练的骑术，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穿行，让人不放心，更何况还是逆行——指与职工上下班的方向相反。于是，我和爱人商量骑自行车去楼观台，搞一次长途“拉练”。

     道教圣地楼观台，位于我的故乡户县西邻的周至。关于周至的来历或者含义，仅就名字而言，并不是有人所解释的与周历史有关。周至，本是盩厔，1964年，国家特别公布了一批有关地名的简化字，陕西有14个，其中包含周至。盩厔的含义是弯曲的山，弯曲的水。其景色之美，已尽在释意中。自古道：“名山多名刹”——梧桐招凤凰嘛！反过来说，名山因名刹而更为出名。关于楼观，那时，我尚没有研究，仅有过两次印象，一次是听我的父亲（曾在楼观台中当过临时住持）说这儿的厨师手很巧，将咯炸（方言。锅巴）走油锅后，蓬酥、甜（咸）香，切成方块，包成塔型，包装外垫上红纸，便是上上等的元宵节礼品（后来，我曾据此写过《锅巴溯源》）；另一次是听医易皆精的楼观台医务所所长高至亮（曾经是我学中医的老师）讲过。虽未去过，却很向往。

     既是拉练，我专意拣了个风雨交加的礼拜天，全家四口，骑了三辆自行车:他们仨交替换着骑，我带一个——相对速度会慢一些，他们自然不会太累。去时，逆风，加之车座儿有些松动，不但费力，而且比较箒拉（方言。勉强支撑或支撑的不自然）。我爱人有点心疼，嗔怪我向来心细，今天怎么疏忽了，不把车座拧紧？我笑了一下，刚要回答，她却恍然大悟，“扑吃”笑了，抢着说“故意增加些难度”！

     一路上大雨如注，没承想到了楼观台大门口却突然雨停风收云散开，太阳露出笑脸来。那天，雨涤一新的楼观台，洁静，清雅，整个园区仅我们一家游客。我当时开玩笑说“咱们是元首级的待遇”。但也很累，因为园内所有的服务人员都在朝我们四位“贵客”微笑、施礼、作介绍。作为礼节，我们不但必须认真地听，而且还得回应几句——看来，过分冷淡和过分热情都不是什么好事，我简直有些招架不住了，后来干脆只在道中间走，倒还省了些许时间。没提防，却被横在中间一个门面的道士叫住说“来，算个卦”。我抬眼望去，见其相貌不凡——虽和我们在打招呼，但目光却仍留在手中的书本上，儒雅，自若，俨然“关夫子夜看春秋”。我怦然心动…… 《易经》是神秘文化，高深莫测，我向来是敬而远之，尤其不主张给小孩算，因为小孩缺乏分辨能力。可是今天，当着小孩的面，我却作难了，虽可以拒绝，但没法给小孩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若拒绝了，逆反心理，小孩兴致会更高。真要那样的话，就是适得其反了。我爱人说她不算，女儿说她也不算，于是，我硬着头皮说给儿子算算吧！特别强调了一句“简单些”。卦师心领神会，颌首默许。在给我的儿子所说几条中，有一点击中了我的神经……几天后，我一本正经地对我儿子说：咱干脆不上小学了。儿子一惊，问：为什么？我说：卦师说你能上大学，还上小学干啥？儿子着急了，极力分辨说：那不可能。我说：你明白就好，只要好好学，就能考上大学，不需要别人说；相反，不好好学，肯定考不上大学，谁说能上也没用——此是后话。

     从楼观台出来，设在门外的招待所的服务员问休息不——她们照样一个顾客没有。正合吾意。交费两元，午休了两个钟头后，我们便精神抖擞地回返了。说来也怪，我们刚要起程，大雨又不期而至。在别人眼里，老天爷好像在故意与我们作对。但我觉得老天爷似乎明白我的心，在成全我。不是吗？8个小时的雨中骑行，对小孩车技的提高和意志的磨练绝对有好处。后来一位朋友开玩笑说：你要是个大人物，那可不得了，天遂人愿，你的这段经历会被认为是个谜……

    返回时，虽然仍是大雨滂沱，却轻快了许多，盖因顺风耳。我们顺路又参观了道教祖庭重阳宫，我又给他们介绍了沿途的刘海、钟馗的故事，又从重阳宫所在地祖庵南行到流传千年的“水淹腊家不见滩”的腊家滩去观光——由张艺谋导演并主演的《古今大战秦俑情》的拍摄场地。

    （作者简介：靳应禄，兵器部惠安史志编辑，陕西省民俗学会理事，上林苑诗词楹联学会会员。被聘为户县政协文史资料征集员、西安市“非遗保护中心”民俗文化研究员、香港中民影业文学顾问。系法律工作者。微信13991180571）

明天后天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