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残鄠邑三周年之游问（四）

圭峰月

            老残鄠邑三周年之游问（6）

    安排好住宿，几个人说出去消消食。老残一行漫步来到人民路广场，听说这里承载了鄠邑风貌。

    灯光绰绰，人不少。卖零碎的，跳舞的，唱歌的，闲逛的，摊摊点点很多。他们沿着路边给过走，见有几块石头，其中有一个上面刻着“诗词之乡”，几个人驻足看着。老残骄傲顿生，给人介绍起来：户县是个文化大县，就说改县设区，用：鄠邑。鄠，是专有用字，风调雨顺嘛，很文化吧？

    好了，别说了。有人拦截了老残的话道，这个名字至少没有与时俱进。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古字堆里找亮点。你知道吧，连中央台都读成e  ba；高铁票都印成“鄂”邑。是人家没有文化，还是太生僻。所以，用这个字，看起来很文化，实际文化是根植在老百姓里面的，而不是高高在上，为几个文化的遗老在自我欣赏。

    听了这话，老残说：你讲根植老百姓之中，这个话说得对。就说诗词楹联之乡吧，还是因为有一伙爱诗词楹联的人，他们孜孜不倦，自发组织，开展活动，自己讲课，印发资料，在学校推广，正是这些人，才挣得了这个名声。他们就是文化的脊梁，默默耕耘着这块文化阵地，才为鄠邑摘得了这个桂冠。他们现在也很活跃，经常活动，是鄠邑区文化的一个亮点。

    有人说：这就是我说的民间力量。其实干大事的多来自于民间，就如鲁迅说的，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生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像这些支撑文化的人，虽然默默无闻，像一块砖，一块石，却盖起了文化大厦，值得尊敬。

    有人搭话说：你们也是农民画之乡呀。这个人都知道，现在发展咋样？

    老残说：明天我们去农民画展览馆看看，那里就是农民画的历史和今天。有五十年代以来的精品展示，还有新时期的新作。

    有人搭话说：我觉得农民画的土壤要好，要时时创新。

    那当然么。老残骄傲地说，如今农民画还是有活力的。你看西安城一些宣传橱窗，就有很多农民画。还有一些围栏，一些建筑都是。那年我去济南、上海，就有许多户县农民画的作品，这就是户县符号嘛。

    几人转了一圈，回到宿舍，商定明天一起去农展馆。

    吃过早饭，几人慢走着到画展街，到农展馆门口，刚给进走几步，门房有人出来问：干啥？干啥？

    老残忙说：看农民画。

    门房的人说：去去去，今天休息，不开门。

    老残说：啥时候开。

    门房人说：除了今天不开，其他时间都开。改日来吧。

    几个人有些失望。老残说：咱们去书画一条街吧，那里是政府打造的一条文化街，书画作品，琳琅满目，书画名家，一街两行，当然还有农民画。

    到了书画街门口，有一个高高的牌楼，样子还不错。他们朝里走。这个街道不宽，梧桐树枝繁叶茂，秋风瑟瑟过后，叶子被染了一样。只是很多门面有的开着，有的关着，行人也是寥寥，完全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摩肩接踵。他们走走看看，书法的，国画的，农民画的也有，但还是没有培养出市场，显得冷冷清清。

    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他们进了几个门店，想看到的文化大观还是没有看到。

    有人就贬损老残：你怎么老是提着八两秤，给不够分量。你说的繁华地，一看都是不够秤么。

    老残说：文化培养，得有个过程，那里有一口吃个大胖子。走，我去一个农民画家的家里去，可以看看她的画。

    几个人没有办法，跟着老残去了。

                老残鄠邑三周年之游问（7）

   老残老爱给人夸耀：户县东边有个草堂寺，西边有个重阳宫，一个是佛家圣地，一个是道家圣地。他给人讲鸠摩罗什，从他小时龟兹学佛到威武受困，再到长安、到草堂寺翻译佛经，对佛教的贡献。他说鸠摩罗什的贡献要比唐僧大，说唐僧处在一个唐朝是伟大时代，又有吴承恩的《西游记》和后来的电视剧，才把他推到一个高度。鸠摩罗什处的时代淹没了他的贡献。有人也驳斥他，西安的大雁塔、慈恩寺，铜川的玉华宫、长安的兴教寺都很好诠释了唐僧的贡献和意义。人评价历史人物，不能搞爱屋及乌，不要因为鸠摩罗什在你的家乡，就说贡献大。老残说：你不服气，看看鸠摩罗什翻译的佛经就知道了。同行的人不听。老残就说起王重阳，从遇仙桥说起，再到活死人墓，再到山东一带传道收徒，以及门徒七真子等等。他说，似这样有分量的寺庙、道观，那个县上会有？几个人默然，只催促去看看。

    到了草堂寺，要进门，门口挡住要让买门票。老残愕然，说西安的寺院都不收门票，就是长安的兴教寺、香积寺，至相寺等，也不收门票，怎么这里还收门票？有人就说：买吧。

    老残掏了钱，买了门票进去。在雄宝大殿，几个人都磕了头，看守的和尚师傅敲着罄，有人就要给公德箱里上布施。老残说：不上了，门票钱就是布施钱。本来进庙烧香上布施，落个心安理得。一在门口售票，让人觉得这不是佛家之地，是纯粹的旅游景点。那票买了，就逛么。圣洁的地方，散发着铜臭味。

    有人说：寺庙要发展，和尚要吃饭，就得靠钱。

    老残说：是得靠钱，收门票呀。本来布施可能会给更多，但一收门票，那就少了布施，这不是抓了芝麻，溜了西瓜。

    几人进去看了八宝玉石塔、鸠摩罗什纪念馆、烟雾井，觉得里面发展还可以，特别是新建的藏经阁也还雄伟。在漫灭不清的石碑前，他们看了好一阵，也弄不清楚写了啥。有人就说：既然有这么悠久的历史，深厚的佛文化积淀，怎么没有一个讲解员，可以更全面的讲出来呀。

    老残说：我讲的不可以吗？

    人们笑着说：太老土。

    他们赶到重阳宫的时候，已经过午。天气晴朗，气候也好，不冷不热，清爽宜人。他们买好票进去，看里面的建筑，就知道历史还较久远。在七真殿，看七真子的塑像，老残就一一介绍马钰、丘处机、谭处端、王处一、郝大通、刘处玄和马钰之妻孙不二。看了大殿到碑林，听一个老人给朋友讲三绝碑和王重阳的《如梦令》，他们也驻足听着，就觉得这重阳宫真是了不起。在后面的大银杏树下，他们都很惊奇，说老残所言不虚，都自惭着孤陋寡闻，鄠邑区有这么重要的景点都不知道。有人还说：看过金庸《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知道这些人物，却不知道和重阳宫的渊源。有人说：为啥不好好打造，用影视剧宣传嘛，还可以弄出实景剧，像《长恨歌》《刘三姐印象》之类的，把旅游搞热。

    老残说：这文化大戏，是你能唱得，还是我能唱得？还是要大的集团嘛。

    几个人出来，却见有许多车辆和人从南边过来，问其所以，才说那里有菊花基地，菊花开了，都是去赏菊的。听说路途不远，也就去了。看了菊花，确实是百花吐艳，很是好看。几人欢喜一番，回来路说，有人说：菊花好看，终是一季，充其量开一个月。花败了，还观赏啥？好好的重阳宫不打造好，弄个菊花，有多大意义，是取宠一时吗？

    老残听了不高兴。怎么不弄啥事，会说不作为，弄了，又说意义不大。

    看老残脸有不怿，几个人哈哈一笑，说老残也是经不住谏言，以后还是别来了。

    老残说：好了好了。让你们鄠邑一游，还责嫌了这么多。毕竟设区才三年嘛，你还要咋？

    有人说：老残，你就是鄠邑一个在外的人，何必这么这样认真。好了，啥不说了，今天回去请你喝酒。

    老残说：行。那酒必须是户县的龙窝酒。

    老残就是这样，念念不忘鄠邑。几个人看看老残，都笑了。

   

   【结束语】 闲传张爱闲传的名声鹊起，方圆几十里都知道他。鄠县的县令听到，很不服气，说：没有多少文化，会谝什么闲传，我秀才出身的县令，就不相信。他对人夸说，我半个嘴能说得他哑口无言。这天，他戴了口罩，去找闲传张。闲传张笑了笑，对儿子云云一阵。秀才县令进村，找到闲传张的家，进了门问：人呢？儿子连忙说：我大套犁，赶着牛在锅里犁饹馇（锅巴）了。秀才县令道：一派胡言。就不怕牛夿到锅里？儿子说：我大给牛沟子戴了罩子。秀才县令一听，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