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春草木深

圭峰月

                                            城春草木深

    小区如花园，这里叠翠，那里积绿，这里亭台，那里假山，出入往来，很是惬意。

    在绿化丛中，芭蕉正盛，海棠还是依旧；木棉吐絮，石蓉又显花蕾；火焰正炽，芒果又挂枝头……在繁繁的交替中，有一丛丛基及树活跃起来。其实称之为树，却是矮低灌木，叶不及指甲盖大，茎不及小指头粗，于是园林工量身裁定，修剪做了园门前的绿坛，平绒绒一片，或园、或弧，高不及膝，却平展展地可巧，密扎扎得可爱。

  然而到了春，或许是内心的躁动，或许是受了周边的感染，枝头上竟然冒出许多绿生生的杆茎，嫩油油的绿叶，和原来平绒绒、平展展一律地不和谐。于是园林工人开了理发一样的刀，在轰隆隆的响声里，以原来平展的基线为准，削下新长出的茎叶。

    这是多么美丽的生长！为什么有这样的遭遇？

    其实，在花园里，还有修剪成冠型的三角梅，圆球型的青叶，扁形的花李……这个时候，都抽出新枝，而且竞秀般地生长，嫩生生地可爱，绿莹莹地美丽，结果不几天，都被无情地一刀削平。于是，我就想，于绿化，求得整齐漂亮，当然应该是一种必要，如果任其成长，高低错落，杂乱无序，那就不成为景观，也难称为绿化。而对于单个的花草来说，成长是天性，也是必然，如果一律剪去，那就是戕害和扼杀。可惜，它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是这个结果。换言之，如果不入园，野生万状，可以自由，可以天性，可以自灭，无人浇水，无人剪枝，无人观赏，也自然失去价值和意义。

草木万状，人生万象，价值，自由，存在，意义，应该有一个怎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