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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靳应禄07 于 2021-1-28 14:27 编辑
怀念李永杰同学 文/靳应禄 永杰曾任陕西省委组织部青干处副处长。由于是首任格外辛苦,终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实在惋惜。 永杰是户县大王镇梧村人,我俩是初中同学。读高中,他在三中,我在一中,待到三中的高中部合并到一中时我却休学了。1964年,他读大学,我参军,只能鸿雁传书。 在三中时,我俩一个小组,除了正常活动常在一起外,永杰还是我们互帮互学(代数组)的成员——“互帮互学”是我们的班主任龙雨老师倡导的,就是对口帮学,很有效果,其方法受到毛天才校长表扬。与永杰结对的是关麟翼同学。麟翼因休学复读,课程衔接不上,补课量大,自然用的时间多。永杰知难而上,主动请缨,而且极其认真。有一个星期天,我因为做手术出医院不久,为了减少步行劳累未回家。家在学校左近(我们就读的户县三中位于真花硙村,是关麟徵所办)的麟翼叫我到他家吃黏面,在他家遇到了永杰——原来永杰是星期天在给麟翼补课。 永杰与我,还有个特殊缘分,我家距他家5里,他家距学校8里,我往返学校皆路过他家门口,同来同往,在他家喝水、吃饭是常有的事。 我们是初61级,入学时正赶上大跃进,涉及到学校的运动是大炼钢铁——学校为此停了两个多月的课,具体任务是到渭河滩浪铁砂。我们集体住在定舟村。浪铁砂,本来就辛苦,对我们这些年龄只有十三、四岁的初一学生而言,尤其辛苦,因为我们与高中学生是同样的任务,一样的评比标准。有一天,永杰衣服湿了,没啥换,我舅家在定舟村,我去找了两件来,顺便拿了些炒熟的苞谷豆…… 永杰大学毕业分配到安康,后调到陕西省委组织部任青干处副处长。我在企业组织部上班,时不时到省委办事,与永杰见面机会也就多了。通过永杰,我又认识了与他同室办公的处长习正宁。 习正宁是个平易近人的人,看得出,他和永杰的关系很融洽。有一次,我到省委办完事顺便去他俩办公室,逢永杰正准备出差,我不好意思打搅,便说“我没有事”打算告辞。没承想正宁赶紧放下手中笔打招呼,一句“永杰出差我招待”让我不好谢绝。那天,我俩聊了三个多小时。其知晓我们厂好多事儿,我感到诧异。正宁笑着说他曾在618研究所工作过。618所也在户县,距我所在的845厂仅十几公里,同为军工单位,人不亲行亲,话题自然广泛,加之他在大组织部,我在小组织部,有共同的语言——这一点,永杰也和我聊过几次,永杰虽在组织部,但他毕竟是学农经的。聊罢工厂聊农村、聊部队。吃罢午饭继续聊,直聊到下午上班时分我才告辞。后来听永杰说,那是老习在考核我。原来是他向老习介绍过我,计划选派我出任边远地区的副县长。 说到考核,正宁和永杰十分认真,除了正常的组织程序外,还采取各种方式。譬如有一次,正宁说去永寿有事,邀我同往,过后我始明白其是想在接触基层中检验我的处事能力和政策水平——这不是诸葛亮的用人之道么!不由你不佩服。 与永杰乐呵呵的性格相反,正宁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却并不寡言。有一次,聊起什么面条最好吃,在我们仨都认为当数关中的(大肉)臊子面的同时,正宁和我不约而同地说还有四川的担担面。臊子面香是因为用特殊工艺爁成的臊子香。而担担面的香是因为“酸、辣、苦、甜、麻”五味俱全。巧的是我和老习同时举了四川资中为例——曾在成都科大读书的老习说他在资中住过两周,我亦多次差旅资中。我们从面条又谈到资中的泡菜、香油豆瓣、竹器以及资中的风土人情,其中有一个话题是资中山秀、水清,资中的女孩聪明、漂亮、能干,却不好找对象。听得永杰晕乎乎的。 对于选我出任副县长一职,初,我是乐意的,甚至是求之不得(这其中有个原因,就是为了家小的户口农转非),并遞交了如何开拓新局面的书面打算。对我的品行和能力,永杰是知底的,而正宁更看中我的经历——他俩对我解决住房的方法和因地制宜发展经济作物的打算甚是赞赏。但后来我自己犹豫了,原因是我爱人和小孩的户口农转非问题得到了解决。我们单位的子弟学校办的很好。到远离省城的县份去工作(开拓新局面)的艰辛,我并不畏惧,这些地方县城的教学条件可能比我的家乡好,但绝对比不上我们那个有着一万多名职工的大企业的子弟学校。权衡再三,尽管觉得很夯口(方言。不好张口),但我还是打了退堂鼓。 永杰有些嗔怪,反倒是正宁体谅我的苦衷,说“可以理解,为了孩子嘛!” 人说乐观益于健康,永杰是个十分乐观的人,却偏偏肾脏出了问题。他爱人不无心疼地对我说主要是累的,埋怨他干起工作来黑不当黑、明不当明(方言。不分昼夜)。 1985年的一天,我从山东出差归来,给永杰捎了几个小工艺品,他很高兴。但他爱人却高兴不起来——是为他做手术的事,让我劝其别做。 听永杰讲,医院从上海请了两个专家来给省上一位领导做手术。省委书记劝他说机会难得,给他也顺便做了算了。他已经答应了,不好意思食言。 我说:我妈曾患肾盂肾炎,我觉得最好吃中药…… 永杰表态不手术了。其妻高兴得眼泪哗哗往下流,说“还是同学的话起作用。” 可是,当我再一次出差归来去探望时,永杰的手术却做过了。 木已成舟,自然没有抱怨的必要了。见到我,永杰十分高兴,在原地扭动了几下,笑容可掬地说:“怎么样?下个礼拜就可以上班”——其所以只在原地扭动,是因为导尿管尚插在身后的瓶子里。 可怜的永杰,被手术后的短暂轻松所迷惑,竟兴奋得手舞足蹈。其妻当面唯唯,强装笑脸,转过身却擦眼泪。 那一年,我的差忒多。当我又一次出差归来时,单位的同事田养众对我说永杰已于一周前走了。 诗曰:思念永杰放悲声, 同窗三载情义浓。 关键岗位关键事, 承上启下责任重。 豁达开朗显大器, 敬业精神人称颂。 却拿生命当儿戏, 一诺千金太矫情。
(作者简介:靳应禄,兵器部惠安史志编辑, 被聘为户县政协文史资料征集员、西安市“非遗保护中心”民俗文化研究员、香港中民影业文学顾问。系陕西省老法协法律工作者。微信13991180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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