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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生
几天前,陪朋友游览渼陂湖。当时春光明媚,百花盛开,有几位妙龄女子身着汉服唐装,在人群花海中分外惹眼,感觉很是养眼,顿时想到“扑生”这个词来,信手码些字出来,一记游览之乐。
“扑生”本是关中俗语,意思是小孩子因对外来事物的好奇进而引发的热情与好感。80年代国门甫开,外面的世界扑面而来,花花绿绿莺歌燕舞的,我那时年少懵懂,算是个孩子吧,想不“扑生”都难。
那时候最喜欢的音乐是外国民歌,对《红河谷》,《友谊地久天长》,《鸽子》等非常着迷。那些翻唱外国民歌的艺人算是功德无量了吧,至少让穷乡僻壤的我知道了,世界原来这么大,外国原来也有优美程度不输于《黄头高坡》、《信天游》一类的民歌;这些音乐的配器,居然和 “上影”、“长影”、“北影”交响乐团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其来头更要比《步步高》、《金蛇狂舞》、《江河水》还要大很多••••••。俄罗斯民歌《三套车》、《苏丽珂》更是叫人着魔,用心聆听时,内心深处所洋溢的受用是无以言表的。
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人地两生,诸事不顺心,再加上少不更事,终日惆怅郁闷的情状可想而知。好在当时有一架收录机,除了看些不靠谱的杂书外,每天还能听听磁带打发闲暇时光。这些音乐中当然有日本音乐《军舰进行曲》、《拉网小调》、《露营の歌》等。千昌夫原唱的《北国之春》,那种青涩、单纯、忧郁,还有淡淡的伤感与哀愁,与当时我的心境契合;再听翻译版中的“城里不知季节变换,妈妈又在寄来包裹御严冬”一句,忍不住要落下泪来。日本人所说的“北国”,不知是否包括北海道。那里纬度高,四周临海,冬天应当很冷很冷,记得高仓健主演《远山的呼唤》中“高仓健风雪奶牛棚”桥段中,北海道暴风雪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的确令人难忘。
那时候不光听音乐,也看杂书。记得第一次领工资,和女朋友一起在小寨 “筑摩”书店,买了一套陈映真主编、《获诺贝尔文学奖全集》,老大一堆,用自行车驮回单位宿舍。那套书当时很罕见,最大卖点是原汁原味翻译。这套书收录的最后一册是马奎斯的《百年孤独》,拉丁美洲一个小国上校奥瑞里亚诺家族的秘史。这套书中当然少不了川端康成。不过小说《雪国》描写及其细腻,似乎很得《源氏物语》的真传,细腻繁琐,心浮气躁的我实在不忍卒读。但他的诺奖答谢词《我在美丽的日本》写得非常好,我看过无数遍,直到今天,仍然喜欢不已。
诺奖答谢词,起手引用了道元禅师的俳句(和歌):
春花秋月杜鹃夏
冬雪皑皑寒意加
还有明惠上人的一首:
冬月拨云相伴随
更怜风雪沁月身。
明惠上人的这首和歌还有一段很长的序,与和歌一并,读来更有意境:
“元仁元年(1124)十二月十二日晚,天阴月暗,我进花宫殿坐禅,及至夜半,禅毕,我自峰房四至下房,月亮从云缝间露出,月光洒满雪地。山谷里传来阵阵狼赁,但因有月亮陪伴,我丝毫不觉害怕。我进下房,后复出,月亮又躲进云中。等到听见夜半钟声,重登峰房时,月亮又拨云而出,送我上路。当我来到峰顶,步入禅堂时,月亮又躲入云中,似要隐藏到对面山峰后,莫非月亮有意暗中与我做伴?”
通过川端康成,我知道了芥川龙之介,清少纳言,东山魁夷,德富芦花,国木田独步等人,然后读了不少日本作家的作品,特别是散文作品,再然后呢,似乎知道了周氏兄弟为什么那么喜欢日本。他们最后能够成为中国文坛巨匠,或许与在日本的留学生活有很大关系。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一本关于日本的书——《菊与刀》。据说这本书把日本的历史、文化传承等特点写得入木三分,不少朋友都推荐过,但我至今没看,原因无外乎是内心深处的厌恶。菊花在日本有特定含义,当年神风敢死队那群炮灰,就被日本人称为“流动的菊花”;至于刀,不外乎就是倭刀。此外,日本的浮世绘,茶道、舞姬文化都很有特点,特别是日本乐器中的尺八更具特色,听起来,满满当当一股子“鬼子味儿”。后来知道,尺八这东西是中国传过去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感觉怪怪的。
日本文化属于中华文化圈范畴,其文化根基源于中国是没有疑义的,比如前几年在网上看到的琉球古乐《纱窗外》,咋一听很有趣,再仔细回味,滋味尤其深长。
也许从二十世纪开始,日本文化的兼容性好像变得越来越差,也许是受地理环境所限,囿于四岛范围内,这个小夜郎日趋自大起来,以至于极端疯狂。二战后一些好莱坞电影,比如《虎!虎!虎!》,《中途岛》,《硫磺岛家书》,还有天量的纪录片比如《瓜达卡纳尔》、《零式飞机》、《张鼓峰与诺门坎》,还有一部美国人前几年拍摄的连续剧《兄弟连》姊妹篇《血战太平洋》等,都对这个问题都做了很具体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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