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大唐轶事》第十二章

月池弋客

第十二章夜已经很深了，伊然仍在禅房学习，他这是替师傅为即将东归的几名日僧准备经文。不知不觉中他感到有些头晕，似乎还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正想站起来，却失去知觉，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几个大汉立即推开门走进来，给他头上披了一件衣服，把他驾起来迅速向寺外走去。
当伊然清醒之后，闻到一股浓浓地香脂味，吃了一惊，睁眼一看，这里并不是他的禅房；身边还躺着一个人，这个人一条白晳的手臂紧紧搂着他。他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杨玉环。当他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刘员外的小妾林仙儿，惊得一把推开她的手臂，猛地坐了起来。林仙儿也醒了，柔声问：“你醒了？”
伊然说：“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仙儿也坐起来，把身子靠在伊然身上说：“你放心吧，这是我家，你怎么忘了。还早呢，再陪我睡一会儿吧。”说着就又想拉伊然躺下。
伊然不知所措，慌忙一挥手推开仙儿就要下床。
恰在此时，房门开了，早已等候在外的刘员外从外边乐呵呵地走进来，这一幕正好让他看见了，脸立马沉了下来，历声呵斥说：“好阿仙儿，我就说你今天咋这个时候还不起床，原来你，你……”说着上去就给了仙儿一巴掌。
伊然早羞得满脸通红，一边飞快地穿着衣服，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刘员外指着伊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手指抖了好一阵才说：“伊然！没想到你一个云际寺住持大师的高徒竟然能干出这等下流无耻之事！跟我去见住持！”说着抓住伊然就往外拽。
伊然早傻了，这不是在打云际寺的脸吗？愣着硬是不去。
仙儿早穿好了衣服。刘员外又一手拉住仙儿，要把他们一块带到寺院，交给主持。
刘员外见他拽不动伊然，举手扇了伊然一耳光，又喊来几个下人，让他们找条绳子把伊然捆了，押回寺院交给他师傅。
几个人很快把伊然捆上，押出门。刘员外一边破口大骂仙儿，跟着往外走。汪大人不失时机地从他居住的厢房出来，假装吃惊地问刘员外到底出了啥事儿。刘员外生气地说：“这是我家跟寺院的事儿，你别管！”
汪大人硬拦住他们说：“刘员外，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慢慢说吗？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可都是到寺里避难的，今后还得依靠寺里……”说着看了看伊然。
刘员外假装伤心地叹了口气说：“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跟寺里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各位老禅师，包括住持净空大师见了我都十分客气，没想到伊然这小子竟然欺服到老夫头上来了，当众给我扣了一顶绿帽子，这让老夫今后还怎么有脸活在人面前！”
汪大人挥挥手，让押送伊然的几位下人都下去，把伊然和刘员外，仙儿推回屋里，打发走了所有的丫环，关上门。仙儿坐在一边低着头，只一个劲地哭。刘员外一直唉声叹气。汪大人劝刘员外说：“你怎么老糊涂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本来没人知道，你这么一闹不是让全寺院的人都知道了，你将来还怎么在生意场上混；再说仙儿是个什么女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么大动肝火。”汪大人好说歹说总算把刘员外的火气按了下去，不再坚持要押伊然去见住持了，但他让伊然给他写一份悔过书，保证今后再也不来找仙儿了；让仙儿也写一份。汪大人笑了，说：“都不是外人，何必呢？”说着亲手给伊然松了绑。
伊然很感激汪大人，并一再向刘员外道歉。汪大人把他叫到了他房间，支走了所有下人，很客气地让座，并亲手给伊然沏茶。伊然更感激汪大人了。
俩人喝了一阵茶之后，汪大人装得好像很随便地说：“听说圣上行至马嵬驿时发生了军事政变，殿下在山上怎么样？”
伊然一愣，心想贵妃娘娘在山上他怎么会知道？又一想他是什么人，也许师傅告诉了他，又想到刚才汪大人救他的事儿，顿时明白了一切，说：“她很好。”
汪大人心里一阵激动，但表面仍装做很平静地问：“他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伊然说：“她大难不死，死里逃生，被一群散兵劫持到山下，是一位叫小玲儿的宫人认出她并救了她，把她带上山，现在就由他照顾着。”
汪大人一愣，心想他怎么会大难不死，死里逃生？难道是我猜错了？照这么说逃上山来的不是太子，是杨国忠？但他又不能明问，连忙说：“他福大命大，这都是云际寺的佛祖在保佑他。”
伊然说：“对，贵妃娘娘也这么说。”
汪大人听到贵妃娘娘四个字，如雷贯耳，惊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怎么我又猜错了？他心想：“对，绝对不会是杨国忠，是贵妃无疑！”马上叹了口气说：“唉，一个女人何罪之有，这还不都是受了她那个堂哥的牵连。也多亏圣上仁慈宽厚才放了她一条生路。”
伊然说：“大人所言极是。”
汪大人得到证实以后为了掩饰自己又说：“本官听说逃难来的人太多，寺里粮食短缺，千岁在后山吃的肯定也不好。你们出家人又不动荤，本官知道贵妃很喜欢长安市上的腊肉，幸好我这儿还有点，改天我让夫人亲自动手做好，烦请你给送上去，略表我一个为臣者之心。”
伊然说：“如此甚好，贫僧先谢过大人。”
汪斌假装很伤心，低头抹了把泪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为臣暂且也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

汪斌用奸计终于从伊然口中探得后山实情后，吃惊不小，他原以为逃到后山上的肯定是太子，没想到却是杨贵妃。在失望吃惊之际，他想贵妃又是怎么死而复生后逃上山来的，难道说是谣传？诈死？有替身？他又想到前不久有人从山下打探来的消息，听说贵妃被缢后，圣上痛不欲生，迟迟不肯西行……他想面临返贼大兵，圣上不可能假装悲伤不动身。他又分析认为，羽林军先杀了杨国忠，不可能再把贵妃留在皇上身边。王斌分析来分析去认为杨贵妃肯定死了，伊然是故意骗他。但他又从住持严密封锁后山的情形和伊然的神态分析又不像是假的。
如果藏在后山上的人真的是贵妃的话他不明白她是怎么活下来又是怎么上的山。他知道后山是座孤山，四周山势险峻，上山的惟一一条路必须经过云际寺，她是什么时候上的山并去了后山他却一点也不知道。汪斌被许多的疑问弄糊涂了。
汪大人经过多日的反复思索分析后还是相信了伊然的话。他想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流落到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也许是佛祖和苍天恩赐给他的机会，他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抓住这个美人，她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飞惶腾达的阶梯！想到此汪大人一扫多日来的忧郁烦闷，就像拨开乌云见到太阳一样，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尽管已是深夜，但他由于心情激动，没有一点睡意，激动之余就想喝几杯。夫人和家人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把他们喊了起来为他准备了几样小菜，一壶酒。夫人知道他心绪烦乱，劝他说：
“别老想那些烦心事儿了，咱们逃出来能保全性命就已是万幸了。”
汪斌一阵哈哈大笑，这笑声让人听起来感到阴森恐怖。
夫人见他这样以为他得了病，吓得脸都失去了血色。
他见夫人望着他发愣，说：
“夫人，为何发愣？”
夫人这才缓过神来问：
“老爷，您没病吧？”
汪大人笑盈盈地说：
“老夫安然无恙。”
夫人的心这才放下了，但她仍不知丈夫为何突然狂笑。
此时从儿子汪昊的房间传来梦呓声：“佩漪，佩漪，我的心肝宝贝，想死我了，真想死我了……”儿子的梦呓声又增加了夫人的担忧和愁苦，转身去了儿子的房间。
这时又传来汪昊啊啊的呻吟声，惹得几位丫环忍不住掩面而笑。汪斌生气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也去了儿子房间。
汪昊从梦中醒来，见自己怀里抱的并不是梦寐以求的李小姐而是一团棉被时，失望地哭着对母亲说：“娘，我想李小姐……”父亲走过来生气地说：“没出息的东西，李小姐有什么好，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子说：“我不管什么门当户对不门当户对，我就要李小姐！”夫人见儿子想媳妇想成这样，忍不住泪汪汪地说：“现在时局这么乱，将来还不知是谁的天下；咱们也不知要在这荒山野岭待到何时，还说什么门当户对。”汪斌见夫人为儿子伤心，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因他仕途不顺，夫人跟着他深受其苦，不免又叹了口气，但他马上又想到藏在后山上的贵妃娘娘，对自己的前途又充满了信心，就对夫人和儿子说：“你们都不要这么悲观，古人云乱世出英雄，虽然老夫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我觉得咱们的出头之日不远了！”夫人哭得越发伤心了，说：“儿子做梦你咋也气糊涂了，说梦话。”汪斌说：“夫人有所不知，天机不可泄露，将来你会明白的。”

靳应禄07

杨玉环当年死里逃生事早有传闻，作为小说，题材很好。写到此已渐入佳境。但有两点不足，一是别字不少；二是第一章的逻辑不严谨。

月池弋客

谢谢老师批评，这是初稿，就是想听取大家意见wos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