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彩虹》第三章4

月池弋客

春晖和张晴都没想到余敏下午就回来了。余敏的叫声使他们都平静了下来。余敏从家里扛来了一大袋面粉，她身上的红衣服几乎让面粉染成了白色，站在灶房门口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面粉问春晖灶房没人把面粉咋办。春晖下了楼，张晴也跟着下来了。余敏的脸蛋热得红仆仆地头发上也染了不少面灰。春晖既生气又心疼地说：“没面了就吭一声我回去取就是了！”张晴也责怪余敏说：“没面了我回家比你路近，你咋不吭声呢？”春晖问：“你把这么一大袋面从家里掮来？”余敏说：“我那来那么大的力气，让三轮从火车站拉回来的。”春晖说：“不是说好了明天才回来吗，咋这么着急？”余敏看了张晴一眼说：“我以为你一个人在这儿不放心！”心想：我再不回来你跟张晴恐怕都能生出孩子了。春晖想把面粉掮上楼，张晴怕把面粉弄到他身上，想帮他抬。他提起袋子一甩放到了肩上。春晖把面粉掮上楼放到刺绣班教室，张晴取来毛巾为他拍打身上的面灰。余敏并不避他就开始脱衣服换衣服。春晖见她这样转身就往外走。张晴说：“还没净你往哪走？”余敏在身后咯咯地笑了。
春晖在水龙头洗了脸和手又回到宿舍准备看书，可他怎么也看不进去，他的心情还没有彻底平静下来，他的心还一直停留在跟张晴的温存上。
余敏换了衣服过来，盯着春晖看了许久问：“你俩干啥了？”
春晖的脸腾地红了，辨解说：“跟谁干啥了？”
余敏瞪了他一眼说：“人家是校长的女儿，别弄出啥丢人事来。”说着看见枕头套又说，“我就知到她是给你缝的！”一甩手走了。

傍晚培训楼又热闹了起来，来的这些学员几乎都是一对一对的。春晖看到他们趴在栏杆上有说有笑，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就想起他跟张晴来，心里无比激动甜蜜。
张晴现在很安静地坐在缝纫机前练习刺绣。
春晖想起了余敏对他说的那句话，是的，他跟张晴会有结果吗？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但这只是瞬间的，他现在还不想想那么远，他只知道张晴是个好女孩，她太漂亮太善解人意；他跟她在一起就幸福甜蜜开心……这种感觉太好了，他不想失去这种感觉，更不想失去张晴！
余敏在楼道尽头洗衣服，她个子矮小，从背影看就是个孩子，这又让春晖想起了安小妮，他几乎认定她就是她，他心里又一阵刺痛。
余敏感觉到了春晖的目光，回过头朝他嫣然一笑。余敏长得漂亮，一笑更好看。他想起余敏对他的呵护关爱和千般柔情，特别是她下午掮来的那袋面粉，他很感激她，想过去帮她，
。他想起余敏对他的呵护关爱和千般柔情，特别是她下午掮来的那袋面粉，他很感激她，想过去帮她，这才发现她洗的衣服中还有他的衣服，泪花立即摸糊了他的视线。

秉飞来得较晚，知道余敏带来一大袋面粉后抱怨她不给他说，说他是空自行车来的顺便带来就行了。余敏说：“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如果还嫌过意不去的话就把自行车给我让我学。”秉飞满心欢喜，说：“没问题。”掏出自行车钥匙给了余敏。余敏接过钥匙像只小鸟喜滋滋地拉起春晖，让他下楼去给她扶车子。春晖知道秉飞对余敏有意思，不去又怕伤了余敏的心，去了又不和适，就说：“秉飞的自行车太旧了容易出毛病，如果真的想学的话就用我的。”余敏咯咯一笑把秉飞的自行车钥匙从他头顶上抛给了秉飞，故意大声说：“秉飞，我是跟你玩的，我还不如自行车高，咋学那么大的车子？”秉飞说：“有春晖给你扶，能学。”
第二天早上，春晖听到余敏的笑声不断从楼下传来，出门一看，原来秉飞正帮她在操场上学骑自行车。他知道余敏是怕摔坏了他的自行车。
张晴见春晖不学习趴在栏杆上看余敏学骑自行车，也跟了出来，在春晖身边趴下说：“她早都想学骑自行车了，我说你那是新的摔一下太明显了。”他看了张晴一眼没言语。张晴回给他一个让他心醉的微笑。
白云穿着长长的米色风衣，一手插在衣兜里，一手提着那架照相机出现在篮球场上。
张晴对春晖说：“咱回。”俩人扯身进了各自的班级。

白云在昨天上午没能把张晴叫出去，下午来后又扑了个空，他知道肯定是戴春晖把张晴叫走了，生气地骂道：“好你个山民稼娃，你就等着看吧！”从此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今天当他看到余敏在学骑自行车，二楼上趴着一对对有情人，惟独不见张晴和春晖时，心里咯噔一下打翻了醋坛子，心想难道他们又出去了？一股嫉火腾地就上来了。当他上到刺绣班看见张晴时心情马上又开朗了许多，对趴在栏杆上的同学们一扬手里的高档照相机说：“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待一会儿我带你们去公园照相！”
大家见县长的公子肯为他们照相，欢喜不已，可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女同学都回去打扮去了，白云趴在栏杆上向下喊道：“余敏，别学了，快上来打扮一下，等一会我给你和春晖照张合影！”
余敏用衣袖察了把额头的汗也开玩笑说：“那我给你和张晴照一张吧！”
余敏的话说到了白云心上，他故意大声说：“你这碎丫头，我是想和张晴合影，就看她愿不愿意了！”
白云和余敏的对话不但让楼上的学员们听见了，春晖和张晴也听得很清楚。春晖知道今天人多，张晴如果再不给白云面子就不行了，但他又不想看到张晴和白云站在一起照相。他立即决定像昨天一样趁早躲开。
他从篮球场向外走时余敏问他干啥去，他说他出去买件东西就回来。当他走到大街上时心情突然坏到了极点，在经过县委门前的花园时，看到那一树树盛开的桃花，眼前又是张晴那好看的微笑，动人的身姿，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想去公园里等她，但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向东走去，他感觉心里就像扎着把刀子。
他在马路丫子坐了许久，他多么希望张晴也会像他一样逃出来，可她一直没有来。有时候他真想回公园找她，但他没动，只是一次次回头向西张望，而每次视线总是模糊的。春晖从来没有感到心情会这么难受，他突然想起家乡龙潭村。此时正是春意盎燃，家乡的春天肯定会更美。一股强烈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思念龙潭，后悔出来时没骑上自行车。
张晴和余敏发现春晖不见了她们也心不在焉，跟着大家在公园胡乱照了几张相之后，白云想让人帮着给他和张晴照，可戴春晖不在没人会操作，这让他很失望。春晖走到大十字看见新华书店，想起昨天他跟张晴在这里看书时的情景就进了门。他从书架上取出了那本《唐诗三百首》，这是张晴昨天翻看的，他知道她读了白居易的《长恨歌》。他翻到了那页，仿佛这书里还有张晴手上的余温和她那醉人的余香，但他却看不清一个字，又把书放了回去；找了一部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接着往下看。书是个好东西它很快让他进入了另一种忘我的境界，把一切烦恼和不快都忘得一干二净。他一直看到书店下班，才猛然想起红霞给他的电影票。
春晖再回到培训班时心情好多了。他刚回到宿舍准备把红霞给的电影票给李斌，张晴进来问：你去哪儿了？他的心又恢复了那种幸福激动甜蜜的感觉。张晴还是那个张晴。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他平静了一下自己说：“去书店了。”张晴顿了顿说：“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