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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县作家协会] 月池弋客《烟雨彩虹》 第二章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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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25 16:26: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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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彩虹》
作者||月池弋客
第二章 第1节


古亭县文化馆坐落在县城老城区的东大街上,东临就是古亭县最高政府机关,县委和县政府大院。政府门前有座公园,公园修建得很漂亮,不但有高山流水还有水池花园,旁边是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整个公园古朴典雅,庄重大气。时值阳春,园内草木吐青,鲜花绽蕊,吸引得初醒的蜜蜂欢歌起舞,就好似调皮的孩子,又如初恋的情人相见,格外开心幸福。春晖从公园边经过时看到这一切心想:“多美的还境!”他为自己能到这么美好的地方学习感到激动和欣喜。
文化馆的大门就紧挨着公园,其围墙也是琉璃瓦。进了大门迎接他的是两棵高大的雪松,后边是三间雕梁画栋的大殿。据古亭县志记载,这里是古文庙所在地。春晖带着行李,绕过大殿,到了后边的院子。院子很大,中间是篮球场,后边是座三层大楼,看起来像座教学楼,培训班就设在这栋楼里。楼上楼下已有不少人,他们几乎都是和春晖年龄差不多的青年男女,而以女子居多,春晖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学校一般亲切温暖。
一楼一间房子门口贴着一片红纸,写着“报到处”三个字,春晖把自行车撑好锁上,拿着村文书吴又有给他开的介绍信,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进去。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负责报名工作的这位老师叫贺凤岚,是县文化馆的画家,今年五十一岁,长得又瘦又高,戴一幅近视镜。春晖走到办公桌前把介绍信给他。贺凤岚把眼镜往上推了推,接过介绍信看了看,说:“你是平峪的?”低头在本子上开始登记,一边登记问春晖准备学什么。春晖感到很诧异,说:“我喜欢语文。”贺老师说:“这里只有绘画和刺绣两个班。”春晖想了想说:“那就学绘画吧。”贺老师填好表后让他把被子先搬到二楼东头宿舍,把口粮缴到西边灶房。
春晖先从自行车上解下被子、碗筷和书,在提上二楼的途中想:“学绘画也是好事,我本来也喜欢画画。不管学什么,只要将来有工作就行。”其实春晖现在还不知道,所谓的绘画也就是“农民画”。
宿舍里是一排木板床,有三分之二的床板还空着。他找了一块较干净的铺上褥子,把碗筷和书都放好,下了楼开了自行车,把面粉推到灶房门口。这一次他以为自己就在门内,没有锁自行车,谁知,当他从灶房出来却发现自行车不见了!他大吃一惊 ,立即吓出一身冷汗,慌忙朝大门口追去,一直追到大街上也没看见他的自行车。于是马上又回来向看门的老人打听有没有看见谁刚骑着一辆新飞鸽牌自行车出去。老汉说刚才没人骑自行车出去。春晖得到肯定后,知道自行车还在院子,一再叮咛老爷爷给他注意着,他再进去找。他急急忙忙跑回来满院子找。可就是这么大个院子,他找遍了也没看见他的新飞鸽牌自行车。他急得都想哭了,心想,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贺凤岚老师了。
其实春晖还不知道,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名叫余敏,正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他着急惊慌的样子咯咯直笑。她身边还围着许多姑娘。
春晖风风火火地跑到报到处,一把推开贺老师办公室的门。贺老师正提笔埋头作画。春晖喘着气说:“贺老师,我的自行车不见了!”他一口气把经过说了。贺老师用毛笔在砚台里蘸了些墨汁,继续低头做他的画 ,用很不在乎的口气说:“你再好好找找吧。”似乎这是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春晖急了说:“我到处都找了,没有。”他显得很委曲很无奈。贺老师说:“我知道了,你先去,中午我给你问问。”春晖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到了贺老师这儿竟跟没事似的,他既伤心又不干心,站着没走,但贺老师并不理他。他站了站忍不住了说:“贺老师,门卫说了,没人把车子骑出去。”贺老师依然不吭声。春晖很失望,想离去,又不甘心补充说:“我是美术班的,叫戴春晖。”贺老师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说:“我知道,你先去吧。”春晖这才无奈地退出门。
操场上围着一大群姑娘在说笑,余敏故意大声说:“你们都听着,有人刚来报到就把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丢了,你们谁见了吗?”众人都不吭声。余敏又自哀自怜地说:“唉,太丢人,太可怜了!”这位姑娘引起了春晖的注意,他心想:“我丢了车子她怎么知道?”
余敏今年十七岁,长得漂亮,小巧,站在姑娘们中间宛若一位中学生,又像她们的小妹妹。余敏见春晖看她,似有想问她的意思,马上转过头拉起另一位姑娘上了楼。
这位姑娘身材细高,抬头挺胸,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她瓜籽脸,肌肤白净,五官端正,身材优美,看起来不像农村姑娘,她叫张晴。
余敏和张晴一边往楼上走,张晴回过头,看着春晖问余敏:“是他把自行车丢了?”余敏咯咯一笑,说:“不知道。反正听说有人把自行车丢了!”声音很大,好像是故意让所有的人都听到。
春晖觉得自己很丢人、很窝囊,刚来就弄下这事儿,让他在人面前抬不起头,径直又去了门卫处。门卫老汉见他又回来了,说:“叔给你注意着呢,车子没出去。”春晖在门口等了等,心想就这么大个院子,他已经没有地方可找了,想起这是嫂子的心爱之物;也是家里唯一一件最值钱的东西,早上临走时一家人一再叮咛他看好车子,特别是嫂子叮咛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没想到他刚到就把车子丢了,让他回去咋跟嫂子和一家人交待。越想越生气、伤心,着急。
此时已是开中午饭的时候,所有同学都拿着碗去灶房门口排队。春晖没有心情吃饭,只想着他的自行车,他知道现在正是下班时候,他就在大门口等。

文化馆没有几个人,而且都没骑自行车,这让他有些失望,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这里等。这时余敏跟张晴出了大门,在外绕了一圈。春晖看见她们觉得丢人,赶紧转过身。余敏在往回走时,故意把一样东西拿出来在手里抛着玩,对张晴说:“张晴,听说有人把自行车丢了,我拾到一把自行车钥匙。”春晖转过头一看,正是他自行车上那把带着用塑料输液管编成金鱼的钥匙,仿佛看见了他的自行车,激动高兴地说:“能让我看看吗?”余敏故意把钥匙在他面前一晃,装进衣服口袋,动作非常快,但春晖还是看清了,那正是他的自行车钥匙,心总算安稳了一点,正不知说什么好,余敏说:“开饭了,知道不。”


       车子有了着落春晖心里踏实了,他想肯定是这位姑娘跟他玩把他的自行车藏了,见余敏跟张晴前边款款地走了就跟在她们身后上了楼。余敏、张晴进了刺绣班,春晖向东去了男生宿舍,准备取碗打饭。当他进了宿舍却发现他的碗筷又不见了!宿舍有好几位男生围在一起吃饭,边吃饭边说话,他仔细看了看他们的碗都不是他的碗。心想这是什么地方,连碗筷也有人偷!正准备向几个人打听,身后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他回头一看正是余敏。余敏见春晖回头看她,转身又走了。春晖明白了,一边往外走心想,这小姑娘咋这么调皮,刚见面又不认识咋不断跟人开玩笑?当他跟进刺绣班时,一眼看见他的碗里已经盛满了面条,摆在张晴面前的缝纫机板上。


       春晖生长在山区,思想比较保守封建,在校时就从来不跟女孩子打交道,一见女孩子就脸红手脚都没地方放更不知该怎么说话,见余敏给他买了饭,心里很感激,忙从身上往外掏粮票。余敏给了他一张凳子说:“我叫余敏,她叫张晴,你呢?”春晖脸上火辣辣地忙也自我介绍说:“我叫戴春晖。”张晴见他掏粮票说:“先吃饭。”春晖还是拿出上午刚用面粉和苞谷糁换来的饭票说:“那咋行,你们帮我打了饭我还没谢你们呢。”问“多少?”余敏说:“十斤!”春晖知道她是在跟他开玩笑,给了她一斤。


       春晖不想跟女孩子坐在一起,他觉得不自在,别扭;特别是这儿还有一个张晴,她不但长得漂亮,衣服穿得好,气质也不俗,让他感觉她太优越,太高傲了。他来自山区衣服破旧,很自卑;但他知道余敏还拿着他的自行车钥匙,他必须知道他的自行车放在哪里他心里才踏实,只好很不情愿地在凳子上坐下。


       三人低头吃着汤面片,春晖心里不踏实,吃了几口就问余敏:“你把我的自行车搁哪儿了 ?”余敏却一直不吭声。张晴抬头看看余敏又看看春晖,忍不住想笑。春晖见余敏不吭声又不好再问。张晴看出了春晖的为难的样子,对余敏说:“余敏,春晖问你话呢。”余敏见张晴帮着春晖心里有些不高兴故意说:“我没见自行车,只拾到一把钥匙。”春晖信以为真说:“真的?”余敏说:“真的。吃了饭该咋找还咋找,可别诬赖我。”春晖看到余敏一脸的严肃他心里也没了底,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无名火,腾地站起来说:“余敏,咱们刚刚认识,我希望你别把玩笑开得太过奋了!”谁都没想到春晖看起来清秀,文雅,火气却这么大,这么经不起玩耍。余敏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春晖,眼泪溢出了眼眶。


       整个刺绣班四五十名女子都看着春晖和余敏,余敏更觉得丢人,下不来台,扔下筷子转身跑出门。


       张晴见余敏丢了人哭着跑了,放下筷子也追了出去。


       春晖傻傻地站在那儿,见这么多大姑娘都吃惊地看着他,他才知道自己太鲁莽了。心想我咋能这么粗陋呢,人家还是个小女孩,显得我太没修养了,真是大山里出来的!于是转身也向外走,想向余敏道歉。他刚走到门口正好张晴又回来了。张晴还以为他还想找余敏要自行车,栏住他说:“你还不了解余敏,她是个淘气的小妹妹。自行车肯定是她跟你玩给你收拾了,别生气,快回去吃饭。”春晖说:“我知道我错了,我向她道歉。”张晴说:“吃了饭再说。”春晖还是推开张晴出了门。


       余敏站在门外的走廊上,面对操场左一下又一下地抹泪。春晖走到她身后,很尴尬地说:“余敏,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余敏并不理他。张晴拉起她的手说:“行了,我的小妹妹,人家都向你道谦了。回去吃饭吧?”余敏才被她拉回了刺绣班。


       当三个人重新坐下吃饭时,姑娘们已经洗了碗。余敏吃了一口饭忍不住抬起胳臂擦了把泪。春晖本来就很内疚,见余敏还这么伤心就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张晴见春晖放下碗筷,看了看余敏开玩笑说:“余敏,咋没完没了了,难倒还想让你这位大哥哥哄你不成?”余敏说:“谁比谁大还说不定呢,说不定我还是她大姐呢。”张晴见余敏不再生气了,为了使气氛更活跃一点故意问春晖:“你属啥的?”春晖说:“属马的,三月二十九生。”张晴愣了半天,脸腾地红了。春晖见她发愣,问:“咋了,你也是……”张晴没有回答,对余敏说:“余敏,你还是个小妹妹。”


      春晖后来才知道,张晴正好比他小一岁,余敏比张晴小近十个月。


       春晖吃饭吃得快但他并不急着去洗碗,他想余敏给他打了饭,他还惹她生了气,想等她和张晴吃完了,把三人的碗拿去一块洗。张晴吃完了却拿过春晖的碗,催余敏吃快。春晖知道她要干什么,就把碗往回抢。余敏把碗往上一摞,抱起来就走。


        余敏去洗碗了,春晖更觉得不好意思,正想离去,大个子姑娘屠红霞从缝纫机后抬起头问春晖家在哪儿,春晖见她年龄很大,有二十三四的样子,说:
        “平峪乡龙潭村。”
        红霞家在县城东南方的屠家庄,距离县城只有两三公里,属城关镇;正好在平峪通往县城的公路边。红霞说:“这么说咱也算是同路的乡当。”春晖说:“也可以这样说。”张晴插话说:“春晖,原来你跟余敏还不是一路的?”春晖说:“我不知道她是哪儿的。”张晴说:“她是东北方向余家河的。”春晖又问张晴家在哪儿,张晴说:“你去过南郊的涝池湖没?”春晖说“去过。”张晴一笑说:“那你肯定知道湖西岸的竹园村。”春晖明白了说:“那儿是你的老家吧?”张晴一愣说:“我是土生土长的竹园村人。”春晖想了想说:“那儿风景很美。难怪。”张晴问:“难怪什么?”春晖欲言又止。


        这时一位瘦高的青年走进来问张晴:“张晴,余敏咋了?”他说着一口谱通话,但不流利,也不太标准,此人叫崔洲。张晴说:“她没咋。”崔洲点上支烟说:“刚才我洗碗时见她站在走廊上哭。”张晴说:“那你咋不哄哄?”刺绣班的许多姑娘都跟着起哄说:“就是,崔洲你咋不哄哄呢?”崔洲说:“我是想哄,刚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了,你们猜她说什么,她说,噼!”众女子哗地一声乐了。春晖知道他们来的早早已很熟了,从这一点看大家都很开化,很爱开玩笑,想起他对余敏的态度,心里更加惭愧。崔洲又转向春晖:“你是才来的吧?”春晖也用普通话回答:“是的,我今天刚到。我叫戴春晖,来自平峪乡。”春晖的普通话说得既标准又流利,不但让崔洲吃惊,刺绣班的众女子都很吃惊。崔洲掏出一支金丝猴牌的香烟递给春晖问:“你也是待业青年?”春晖举手挡了回去说:“我是农民。”崔洲以为春晖客气,硬把烟塞给他,又划着火柴伸了过来。春晖本来就不会吸烟,见崔洲这么客气只好点着学着别人猛吸了一口,谁知这一吸呛得他咳嗽不已。张晴一把夺过来一扬手扔到了门外,对崔洲说:“崔洲,你这是害人!”崔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见面发烟这是我们男人的见面礼,我咋知道他不会呢。”张晴说:“人家一再说不会不会你非让人家抽不可,这不是故意害人是啥?”崔洲见张晴这么袒护春晖,问:“他是你的乡当还是亲戚?”张晴说:“是不是又咋了?这跟你有关系吗?”崔洲一笑说:“当然没关系了。”又问春晖,“你是学刺绣的?”春说:“不,我是学美术的。”崔洲说:“那你咋一来就跟她们在一起?”春晖正不知咋解释,张晴一边试着缝纫机说:“坐这儿咋了,这儿又不是女儿国,你崔洲不是也常来吗?”崔洲见张晴处处帮着春晖说话对付他,说:“今怎么了,两位美女咋都这么讨厌我。”对春晖说,“走,去咱们班,跟这伙娘们坐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春晖是想等余敏回来,问清他的自行车到底放在哪儿,对崔洲说:“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崔洲刚走到门口遇见了余敏,被一脸怒气的余敏堵住了,问;“崔洲,你刚才说谁是娘们?”崔洲文话水评不高,他本想在姑娘们跟前卖弄斯文,没想到却骂了她们,被余敏这么气势汹汹地一问,自觉失口,也不知该从何解释,四方脸憋得像鸡冠子,陪着笑脸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侧着身子从余敏身边溜走了。


        崔洲灰溜溜地一走,教室里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屠红霞从缝纫机后扬起头说:“余敏,崔洲是关心你来了,没想到先叫张晴教训了一顿,刚走到门口又叫你训了一顿,崔洲今的运气也太不好了。”


       余敏说:“谁希罕,假洋鬼子一个!”她把春晖、张晴和自己的碗筷一块放到教室后面大通铺下的木箱子里。春晖心想这个女孩到底是啥意思。
圆脸姑娘温玉婷说:“余敏,崔洲可是待业青年,你将来如果嫁给他就有机会进城吃商品粮了。”余敏咯咯一笑说:“到底是农民还是待业青年还很难说。玉婷,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玉婷说:“我才没那个福分。”


       余敏见春晖还坐在张晴缝纫机边,知道他在等什么,想起他刚才跟崔洲的对话问:“你也许不是假洋鬼子吧?”春晖解释说:“我们村附近有座军工厂,我从小就在他们子校上学,在学校我们都讲普通话。”余敏、张晴和众女子这才明白了。


       余敏在她缝纫机前坐下掏出自行车钥匙给春晖说:“车子在一楼的存车房里跟大家的车子在一起放着。真是山里出来的稼娃,人家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春晖羞红着脸,接过钥匙说:“余敏,对不起。其实过后我也挺后悔的。你说得对,我来自山区,思想是封建落后了些,今后一定向你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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