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36）

月池弋客

欧阳凯从上海请来的专家对高亮的病情进行了会诊后，得出的结论是，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要清醒过来很难，将来就看他自己的恢复情况了，如果好的话最快也得几年时间，这也就是说很可能终生是植物人。欧阳雪听到这个消息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妈妈身上失声痛哭。吴裕华知道女儿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一再安慰她说，大夫只是这样说，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的。
高亮的父亲也很伤心。高龙安慰了二爸几句就把靳总叫到一边说，靳总，你看我兄弟已经成这样了，说心理话，还不如死了。我二爸也就高亮这一个儿子，老人还靠他养老送终，他们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兄弟身上，可现在……当然了，欧阳董事长的夫人跟我二爸也是同学，所以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你们的情况要比一个背负外债的农民强得太多了。现在我二爸已经伤心成这样，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我二娘在家如果知道这个结果还不知道会伤心成啥样。亮子承包了村民那么多地，这果园，这承包款……唉，今后都咋办？
靳总说，高龙，你的意思我明白，但请你放心，我们董事长已经说过了，高亮的事儿我们不会不管的，也就像你说的，你二爸和我们董事长夫人本来就是同学，再说董事长女儿也很喜欢高亮，我们不管她们也不会答应。
高龙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农民不喜欢虚的，只想看到真实的东西，这也是对两位老人家的安慰。
靳总正在思考怎么说，秘书接过话说，高龙，你也是当村干部的人，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事。我们董事长如果不是看在夫人曾经和高亮父亲是同学的情分上，还会这么大方？再说了，高亮去酒吧找欧阳雪是他主动去的，又不是我们欧阳雪叫他去的，打他的更不是欧阳雪，我们董事长凭什么对你们这么大方？你也不想想，这样的要求可笑不？有本事找肇事者说去。
靳总故意瞪了秘书一眼说，怎么说话呢？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呢？
高亮父亲说，龙，不要说了。这都是咱亮子的命，也是二爸的命，我认了。
欧阳雪擦了把泪对高亮父亲说，叔，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吴裕华说，老同学，这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但是我以老同学的人格担保，我们会尽一切努力给高亮治疗，在次过程中你们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我们绝对不会撒手不管的。
高亮父亲说，你们想得太多了。就像这位秘书说的，这事跟你们没关系，都是亮子自找的。你们能这么重视他的病情，还从上海那么远请来专家我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亮子的病已经这样了，这是他的命，我们认命了。
高龙见二爸这么说了，但还是说，我二爸也是命苦。老实人，没办法，只能怪苍天不长眼，让好人命不好。
靳总知道，不拿出真金白银高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刘秘书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他也该明白，于是又通过电话汇报给董事长。董事长说你就看情况处理吧。于是靳总让高龙先打了五万元的收据，算是对家属的安慰。
高龙拿到钱后交给他二爸，说村里有事儿，他忙，先带着他们的人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