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27）

月池弋客

饭店里的餐桌上，高亮依然表现得不是很主动。表姐无奈就对井红丽说，红丽，你看你是工作多年的人，也是见过世面的，我表弟比较内向，也不善于交际，你也比他大，就主动点，也不要和他计较。你们俩年龄也都老大不小了，能尽快就尽快，不要老让父母为你们着急操心。井红丽一笑说，姐，我没和他计较。
那就好，都大方点。吃过饭就让亮子带你去他家里，顺便看看。今后只有你有时间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带你出去玩，想去哪就去哪。
井红丽点点头。
高亮心想，还带她去我家呢，就那个破样子，不一定会让她挑出什么毛病。于是说，姐，既然现在都坐一块吃饭了，我也就说说我的情况吧，免得将来说我骗人。我尽管也是本科生，但现在也没正式工作，在《谷雨》杂志社上班那也还是临时工，朝不保夕。家里承包了一百亩的土地，搞了个葡萄园，投资了将近上百万，今年刚刚有了效益，情况也不是很好，就勉强能维持，所以说现在还背负着几十万元的外债。我今后的打算就是辞去编辑部的工作，一心搞好我的葡萄园。但是，无论干啥都会有风险，葡萄的风险更大，这主要取决于天气等不可抗拒的大自然。所以，今后也许能挣钱，也许就一直赔下去。另外我喜欢写诗，但那毕竟是爱好，不能当正事做。今后也许还写，也许不写了。这就是我的基本情况。
井红丽说，这些情况你姐都说了。我就是喜欢男人有闯劲。成功，失败都是正常的，但我相信只要不停地去努力，肯定都会成功。我也相信你。
井红丽的话无疑是对高亮是干啥的，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的人品。这样就弄得高亮无可奈何。
表姐说，亮子，红丽也是本科生，不要小瞧了她。现在已经不存在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的差别，大家都一样是出来打工上班，只是工作不同而已。
高亮说，表姐，你不说这话我就不说，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说说我的看法。你说不存在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的差别，可是农民还是不能和城里人比。个别在正规单位干时间长了的咱不说，就绝大部分农民来说，他们现在干啥？都是出门打工，而且以建筑为主。可以说中国百分之百的重活脏活危险的活，对人体有害的，都是农民工在干，而且工资也不是很高。原因是啥？就是他们人数太多，活不好找，为了养家糊口，只要给钱就干，而且受工头和单位的敲诈克扣，最后还经常拿不到钱。国家是有规定，要合同，可包工头谁给你签？你要签合同那你走吧，这活不缺人干。有的老板对工人说啥？说，在中国，三条腿的癞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农民随说是农民，其实就是住在农村，他们基本都是以在城市打工为主，也可以说以打工为生。如果不打工就可能无法生存。就拿我来说，为啥能承包这么多土地，原因就是土地已经养不了农民，没人愿意耕种了。其实我说这些话也是多余的，你们都是干部，应该对这些比我了解。
表姐说，行了，咱们不是为讨论这些事来的，也不是研究政策，不说这些了，吃了饭你们就出发，我还得回去一趟。亮子顺便把我送回去。

然而，让高亮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带着井红丽回来后发现欧阳雪也回来了。他吃惊地问她脚好了吗？欧阳雪没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说，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高亮犹豫了一下说，井红丽，别人给我介绍的对象。又对井红丽说，欧阳雪，研究生，在考察终南文化。俩人相互问了好，高亮就把井红丽介绍给父母。父亲依然很陈静，只是朝她点点头。母亲则显得比较热情，赶紧让她进屋里坐。让高亮去给她倒水。
欧阳雪看到这种场景，无语地回了房间。
井红丽在家坐了坐和母亲说了几句话就说她要回家。母亲热情地想留她吃晚饭，她笑了说，不要，刚吃过饭。
井红丽从房间出来，高亮准备开车送她回家，欧阳雪也从她住的房间出来故意对高亮说，高老师，下午我要用车。
高亮一愣，问，你要干啥？
送我回西安。
高亮说，那得等我回来。
不行，现在就走。
高亮说，就一会儿。
一会儿也不行，我半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
高亮知道她是故意的，过来把她拉进房间说，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高亮说，是没关系。但是你能不能让我先把她送回去？
那你看，要是不送我我就拉着行李走回西安！
高亮犯难了，把她按到椅子上说，我求你了我的大小姐，别任性好不好？你等着，我回来还有话给你说。
欧阳雪想了想说，那可以，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亲我一下。
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不答应了好。你走吧。欧阳雪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高亮着急，一把把她拉到窗户后，低头吻了她一下，谁知欧阳雪竟然紧紧抱住他，激烈地深吻起来。高亮还是挣脱开她的怀抱，仓慌逃出门。

汽车在乡间公路上奔驰着，井红丽坐在副驾驶位置，两个都默默无语。
井红丽突然问，她怎么会住你家？

高亮还依然沉浸在刚才欧阳雪对他的热吻之中，此刻的他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情。激动，幸福还是悲哀伤感？见井红丽问他，说，她说要写一篇关于终南文化的的论文，找到《谷雨》编辑部，编辑部不知道是怎么说的，就把她安排到我家，说是跟我学。我虽然也写东西，但并不是专家。她一来就住下了。前一段时间跟我爬圭峰山把脚歪了，她母亲不放心，亲自从上海开车过来把她接回去了，谁知她又来了。
这个女孩挺漂亮的。我看她是爱上你了。
高亮说，怎么可能？就算是的我也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