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10）

月池弋客

欧阳雪和高亮在她父母下榻的酒店停车场停了车，提上葡萄和葡萄酒，急急忙忙进了酒店大门，在吧台问了房间号，高亮就要上电梯，欧阳雪则看着吧台上放着的一头巨大的癞蛤蟆仔细研究起来。高亮只好过来说，看啥，快走。但欧阳雪并不着急，说，你看这蟾怎么只有三条腿，它爬在一堆麻钱上是什么意思？服务员微笑着对她解释说，它是招财进宝的意思。这是老板从广东掏大价钱买回来的。
高亮插话说，你知道这个故事的来历吗？
服务员微笑着摇摇头。
欧阳雪问，你知道？
高亮说，当然了。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户县。
欧阳雪吃惊地说，那怎么没听见你给我讲。
高亮说，这不是都忙吗？关于它的传说很多，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讲。说完就要和欧阳雪上楼。
服务员却叫住高亮说，老板，对不起，能不能耽搁你一点时间，给我简单介绍一下。因为有许多客人看见它都会问起它的来历，我又不知道怎么给客人说。
高亮想了想说，说来惭愧，我们户县也是西安的一部分，这是我们老祖先留下的资源和财富。可惜自己现在都不认识，却让外地人利用它反过来赚我们的钱。真是可悲啊！好吧。我就简单给你说一下。大家都知道周至有个赵公明，他是财神，其实我们户县也有一个财神，那就是刘海。过去提起刘海人们自然会想起一句话，刘海生来有仙根，家住户县曲抱村。这个三条腿的金蟾就是刘海的伙伴，他带着它周游天下，耍把戏逗人开心，但他不是为了挣钱，而是遇见穷人就让金蟾吐钱接济他们，所以人们就叫他财神。简单故事就是这样。
俩人上了楼，进了贵宾间，欧阳雪见到妈妈高兴得像个孩子，一下扑到妈妈怀里。又扑到爸爸身上，在爸爸额头美美亲了一口。欧阳凯和吴裕华看起来都好年轻，也就五十多一点，见到女儿也都很高兴。当一家三口高兴过后才看见高亮站在身后，提着许多东西，急忙招呼他进去坐。欧阳雪这才想起没给父母介绍，对爸爸妈妈说，高亮，青年诗人，现在《谷雨》杂志社工作，他还在家里经营着100多亩地的葡萄庄园。对了，这些葡萄是他自己种的，是著名的户太八号。这酒是他利用终南山野葡萄自己酿造的纯天然野生原汁酒。都送给你们品尝。
高亮父母听后很高兴，对高亮一再说谢谢。
高亮被他们的客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阿姨，叔，你们别谢我，要说谢，还应该感谢您有个这么了不起的女儿。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哭都没眼泪。
欧阳凯吃惊地说，哦，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欧阳雪对高亮说，不许说。
高亮说，这么好的事儿咋能不说？
吴裕华也说，就是，说吧。
于是高亮就把那天发生的事讲给他们听。
欧阳雪说，我听说他在《谷雨》杂志社工作，找他也就是想了解一下终南文化方面的知识，去了之后才知道他在家里住着，上班也没点，第二天早上就坐车去他农庄，正好遇见那事儿。其实我当时就是为了让大家相信我，不再闹事，后来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就想求我妈帮忙给爸爸说一下，看能不能给高亮借点钱，结果……晚上又突发奇想，想我有那么多同学，还有无数的粉丝，就把高亮的葡萄照片发我朋友圈，让大家来购买。这里还有我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一箱葡萄我抽一块钱，将来捐给贫困山区的留守儿童，给他们买学习用具。说完假装失望的样子说，完了，我的秘密全泄露了。高亮，我要罚你，一箱抽两块！
高亮说，再加一块，算我的。
欧阳凯听后高兴地说，好，没想到我们雪儿真长大了。
吴裕华说，好是好，但雪儿，妈妈首先得批评你。你既然是在帮高亮，就不应该背着他截留货款，挪做它用，这是法律不允许的你知道不？
高亮赶紧说，阿姨，没有没有，这事儿是这样的。在这之前，我和雪儿有个协议，就是卖一箱给她提成两块钱。这钱至于雪儿怎么花是她的事儿。
欧阳雪瞪了高亮一眼说，妈，你批评得对，我知道错了。
高亮站起来说，对了，我洗葡萄，赶紧让阿姨和叔叔尝尝。
欧阳雪也去帮忙。俩人在洗漱间，欧阳雪又掐了高亮一把说，我叫你嘴长爱说话，掐死你！我的秘密暴露完了！
高亮说，是你嘴长还是我嘴长？
欧阳雪就撅着小嘴给他跟前凑，要去吻他。高亮吓得端起葡萄就跑。

欧阳雪的爸爸妈妈品尝后都夸赞就是好吃。欧阳凯对高亮说，能不能给他公司准备一批，高亮高兴地说，可以，你要多少？
欧阳雪说，看把你高兴地，我爸可不会给你钱的。
高亮说，给钱我也不要。
欧阳凯严肃地对女儿说，雪儿，爸爸和高亮谈正事呢，严肃点。对高亮说，先发两百件吧。你们怎么发？
欧阳雪说，两百件就得用冷藏车发。运费一般我们不管，货到你们给运费，货款另打我们账号。
爸爸见女儿接了话就问，什么时候能到货？
雪儿看看高亮说，明天摘果，包装，明天晚上就可以装车发货。后天下午就能到上海。
欧阳凯问高亮，有把握吗？
高亮说，没问题。
欧阳凯说，那好，你给我账号，我让公司现在就打款过来。
雪儿说，爸爸，都说过了，就给我微信转账。
欧阳凯说，这臭丫头，好，爸爸转给你。
欧阳雪高兴地说，亮子，请客吧，我又谈成一笔生意。
高亮说，当然。阿姨和叔叔都是第一次来西安吧？就吃最具特色的牛羊肉泡馍。

吴裕华说，其实我也可以算是陕西人，只是离开已经近四十年了。
高亮和欧阳雪都很惊奇，特别是欧阳雪说，妈，你不是说我舅舅家都在南京嘛，难道我外公家在陕西？
欧阳凯接着说，你还不知道。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你外公外婆就在终南山下某科研所工作，你妈就是在那里出生长大的，大学是在上海读的。你外公外婆后来也是工作调动到了南京。
哦，俩人都明白了。
吴裕华问高亮，终南山下的那个研究所还在不？
高亮说，我记得时就已经成空的了，最近好像又恢复了，成了个什么机械厂。
那你家巨那里近吗？
有四五里路。
那你是高家堡的？
对。
你认识一个叫高来娃的不？
高亮一笑说，那就是我父亲。
啊？你就是高来娃的儿子？这也太巧了吧？我和你爸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你爸后来家里穷就回去参加生产队劳动了。我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后，还去你家看过你爸呢。你是你家老几？
高亮说，我是老二，前边有个我姐，现在在美国工作。
好啊。你爸当初学习就非常好，虽然学校整天劳动，但他的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如果不是家里穷，他肯定也会考上大学。不过，听你现在的情况也好。你爸爸辛苦了几十年也该享福了。好啊，见到老同学的儿子感到很亲切。如果不是忙，阿姨真想回去看看你爸。我们都老了啊。
欧阳雪激动地说，妈，那你和我爸忙完让高亮过来接你们，路也不远，就半个小时。
算了吧，下次再说。高亮，回去带我向你爸问好。祝他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高亮说，好的，我一定转达。我也代表我爸祝您和叔叔身体健康，阖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