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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市汝河路与西三环交叉口附近,有一个名为“李江沟”的村庄,由于进行城中村改造,现在这里已是一片瓦砾场。
在这片废墟上,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搭了个窝棚,过着“与原始人一样”的生活。
一个窝棚一个机井房 七旬老人的“一室一厨”
2010年,该村“城中村改造项目”被批复,并于去年9月变成一片瓦砾场。
这片废墟上,住着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他叫江孝廷,原籍周口太康,以捡破烂为生,在一个窝棚里栖居。
3月6日早晨7时许,他起床叠完被子,用土砌的炉子烧洗脸用的热水。四周很安静,几堵断裂的围墙仍伫立着。有村民拿着工具从围墙上掏取囫囵砖,一块砖能卖6分钱。瓦砾场北边是一片废弃的坟地。江孝廷的窝棚搭在离一座被挖开的坟茔约3米远的地方。
窝棚不大,用胳膊粗的木棍做架子,搭上几块废旧塑料布和广告板,上面压几块从瓦砾场捡来的砖头。这是他的卧室。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放着一个掉了漆皮的柜子,床边停着的一辆人力三轮车,是他最贵重的财产。
窝棚北侧,有个废弃的机井房,现在是他的厨房,里边砌着一大一小两个灶台。墙上挂着几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些发霉的油饼和几个鸡蛋。
江孝廷的早饭很简单:几块抠掉霉点的油饼,三棵小白菜切成段加水煮,煮沸放点盐,就算成了。
一场大火他走投无路,又重获“新家”
江孝廷的年轻时代是“辉煌”过的。“我上过学,18岁的时候当过大队里的团干部。”但最让他得意的,是30多年前在报纸上发表过几篇文章。
“人一老,啥都不中了。”江孝廷64岁时,老伴离他而去。没有子女,他只好寄居在他唯一的亲人——弟弟家中。然而,心气高傲的他不习惯寄居生活,一个人来到了郑州。
在郑州,老人一直以捡破烂为生。3年前,他原本租住的老房子被拆了,只好住在废弃机井房里。
搬进去没多久,他的“房子”被烧了。“那天我出去拾破烂,床、被子、衣裳、身份证和攒了半年的钱,连同机井房的木门,都烧没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那时候啥都想过,真的走投无路了。”李江沟一位村民担心他受冻,收留了他几天。
“很多村民给我送东西,衣裳、被子、床、柜子,啥都有。”江孝廷觉得住在别人家里“有点别扭”,于是几名村民找来材料,用两天时间帮他搭了这个窝棚。
“虽然有点对付,但毕竟有地方住了,我很高兴。”后来,一位李姓村民拿200元钱给他买了辆人力三轮车。江孝廷外出捡破烂轻松多了,赚的钱也多了不少。
如今,李江沟村已经拆迁了,村民都搬离了这里。一位王姓村民仍时常骑着自行车,专程为他送来一些生活用品。
一碗加糖的八宝粥他感动得哭了一天
“我不想回去,回去受气。”江孝廷掐指一算,他已经有3年多没回过老家了。
捡废品是个吃力活儿。一吃完早饭,他便蹬着三轮车大街小巷来回转悠。中午不舍得吃饭,快天黑时把废品卖了,好的时候一天能入账10多元钱。
“最怕天阴下雨,只能待在棚里睡觉,一天不吃饭。”遇到连阴雨,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他才会出门买点面条、菜叶,煮了吃一顿。
一天中午,他从秦岭路上一个小区出来,坐在一家粥店旁的路边休息。“粥店老板来问我吃饭没,然后给我盛了一碗八宝粥,还放了白糖。”
这件小事,让江孝廷感动得哭了一天。“放了糖的八宝粥很好喝。从来没人那样招待过我,好人还是比坏人多。”
老人住处附近,有一个水果市场。他每次去,一个水果店的老板都会给他一些梨、苹果和香蕉,从来不要钱。
一个简单的愿望他喜欢郑州,想在这儿自力更生
“吃喝玩乐不是戏,不如苦心来学习。为人不忘父母恩,苦读诗书来报恩。”
“为人在世别爱财,尊老爱幼记心怀。喜笑颜开活为本,为人不要坏良心。”
机井房的墙壁上写着江孝廷自创的打油诗。这是他的“座右铭”,也是他践行了一生的准则。
老人的生活很清苦,时间久了,他似乎也很习惯。“跟原始人一样”,面对这样的说法,他也毫不在意。
过年时,老人跑了10多个小区,为自己捡了两件“新衣裳”,“奢侈”地花了20元钱,买来一只白条鸡和几个鸡蛋,给自己做了一顿年夜饭。
“生活还可以,在这儿住也很习惯,就是冬天有点冷。”过完年,老人在机井房后种的洋姜“丰收”了,拿到集市上去卖,能换百十元钱。
“身上开始有病了,也折腾不了几年了。”江孝廷说,他很喜欢郑州,现在只想在这里自力更生,养活自己,直到走不动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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