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婴火灾遇难拷问 兰考政府坦言民间收养监管不力

杨小婷

“爱心妈妈”袁厉害收养的7名弃婴在一场火灾中遇难，1月4日发生在河南兰考县的这一惨痛事件，震惊了世人。1月5日，她所收养的其他需要救助的孩子已得到妥善安置。但这一事件带来的反思，仍拷问着政府以及与孤残儿童收养有关的个人和社会组织。    火灾事故缘何发生
    1月4日8时42分，一阵急促的铃声在兰考县消防大队响起：“兰考县人民医院东侧一栋两层民房着火，房内多名人员被困！”接到报警，兰考消防大队立即出动4辆消防车、16名消防官兵赶往出事地点。6分钟后，赶到火灾现场的消防官兵发现8人被困。经过消防官兵和附近群众的全力抢救，9时10分，火势被完全扑灭。
    被扑灭的火场一片狼藉，4名被困人员已当场死亡，另外4名受伤人员在被紧急送往附近医院救治过程中，有3人死亡。在事故现场，经消防官兵勘察，着火楼房为该县城关镇北街居委会居民袁厉害所居住宅，建筑面积100多平方米，过火面积约40平方米，死伤人员均为袁厉害收养的弃婴。
    “着火的房间为中间的大屋，屋里除了有一个烤火的电暖器，没有什么别的能引着火。”经常帮袁厉害照顾孩子的李秀阁，与失火地相距不远，她猜测起火的原因是电暖器引燃。“现在在开封抢救的小十，被发现时在厨房里，他烧伤较轻，所以，不可能是厨房的火点着的。”
    “街道太窄，消防车根本进不去，一根水管接一根水管，才把水运进去。”目击整个救援过程的一位妇女说，着火的两层楼为医院院长借给袁厉害住的，内部的装修很好，墙壁都是软包装修，造成过火特别快。
    记者1月5日晚从河南省消防总队了解到，目前公安部消防局组织的相关专家正在仔细勘察火灾现场。起火原因的认定是一个极其缜密严肃的过程，相信不日将有正式结论，会在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开。
    袁厉害“不完全具备收养条件”，政府坦言对民间收养监管不力
    袁厉害因自费收养这些先天性残疾的弃婴获得了“爱心妈妈”的美誉。但也有人指责她“拿弃婴骗低保”、“利用孩子拢财”，不断向政府部门“伸手”提条件等。到底真实情况怎么样？
    记者在采访中就社会上流传的“袁厉害骗低保、卖儿赚钱的事”询问附近群众，他们有些激动，“没有的事，白给别人都不要，怎么可能卖！”“去年还花了6000多元给一个小孩治病，都是花自己的钱。”兰考县民政局也表示，没有证据表明，袁厉害靠弃婴挣钱，兰考县民政局给袁厉害夫妇和18名弃婴办了低保，每人每月87元。照此测算，她的家庭每个月能领到1740元的低保收入。
    兰考县1月5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兰考县副县长吴常胜表示，兰考县政府考虑到袁厉害的爱心之举，默许了她的收养行为，但考虑到国家有关规定，也采取了一些积极措施，将弃婴疏导到福利机构。
    吴常胜说，根据1991年出台、1998年修订的《收养法》，收养弃婴和儿童，需要具备4个条件：一是无子女，二是具备抚养教育被收养人的能力，三是未患有在医学上认为不应当收养子女的疾病，四是年满30周岁，而且必须在县级以上民政部门登记。从袁厉害的实际情况看，一是她本人有子女，二是其经济能力不具备大量收养条件，三是她没有到民政部门办理收养登记手续。因此，她不完全具备收养条件。
    吴常胜说，考虑其行为是一种关注民生、关心弱势群体的行动，是一种社会责任担当的爱心行动，在这种情况下，政府默许了这种行为。同时，在其多次申请救助的情况下，考虑到她的实际经济能力和这些孩子的生存需要，民政部门先后为其家庭办理了20人的农村低保，这些做法有不符合有关规定的地方，但政府部门考虑这种种行为均为爱心之举，也形成了认同。
    吴常胜坦言：“几年来，先后有10名弃婴被送到开封市社会福利院。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没有采取果断措施全部送到福利院抚养。造成目前的这种局面，与有关部门监管不力、有意宽于管理有直接关系，这正是我们工作中的漏洞所在，我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袁厉害的收养行为在兰考不是个案，民间弃儿收养待规范
    记者注意到，有媒体报道称：“袁厉害被警方控制。”据火灾事故调查组负责人介绍，实际是有关部门对作为当事人的袁厉害进行调查访问，目前调查已结束，袁厉害已得到安置，与其儿子及家人在一起。
    记者了解到，袁厉害在兰考并不是个案，这里还存在着其他一些民间收养弃儿的家庭。李秀阁自己也收养了3个弃婴，长达7年。群众反映，帮袁厉害照看家庭的老太太，自己也收养了两个弃婴。这些家庭收养弃婴的手续是否合法，居住环境是否安全，仍需相关部门进行规范。
    兰考县民政局1月5日晚向本报记者介绍，目前，全县已经认定的孤残儿童共有595人，其中残疾孤儿4人。这些孤儿，外祖父母养育的472人，其他亲属养育的123人，他们全部在直系亲属家中养育，每人每月可从民政部门领取350元的基本生活费。按照省民政厅有关规定，袁厉害等人个人收养的弃婴，不在上述统计之列。
    此前有媒体报道说，县民政局对袁厉害的收养没有执法权限，那么政府对民间收养应该做什么？县民政局回答，监管措施主要是建立定期巡访制度，乡镇民政部门每年两次，县民政部门每年一次对其家庭进行巡访，掌握孤儿基本情况。因这些孩子都是依照程序认定的孤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第十七条之规定，“孤儿或者生父母无力抚养的子女，可以由父母的亲属、朋友抚养。抚养人与被抚养人不适用收养关系。”
    吴常胜表示，在下一步工作中，一是要对全县存在的各类安全隐患进行拉网式排查；二是要依法严厉打击民间非法收养行为；三是要不惜财力、物力，2013年全力建好兰考县社会福利中心这一民心工程，确保社会上不再出现遗弃婴儿无人收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