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户县一中学习生活的记忆

宏图大展

户县第一中学70年校庆已过去几天，但校庆勾起的回忆却一直萦绕大脑，久久不能消失。

1971年7月，我从户县西街小学毕业。9月进入户县一中初七三级六班学习，班主任冯老师是西郊崔家堡人，兼任一中校团委书记，给我们代物理课。全班54人，以县城三街三关的学生为主（北街和连丰的学生在北街小学戴帽初中班），还有吕公寨、小丰村、西坡等几个邻近县城村庄的10多名学生。全年级共7个班，初二时从六老庵村转入一个班，编为八班。
在那个特殊年代，“文革”还在继续，高考制度早已废止，全国范围内大搞以阶级斗争为纲，工农业生产、教育等都要服从这个大局。户县一中自然也不能例外，突出表现就是政治活动多、生产劳动多。但老师们都很敬业，备课细致、教课认真，日常管理严格，关心学生成长。到了初二，国家形势有了一些变化，邓小平主持国务院工作，在各行各业抓整顿。此时白德全老先生主持一中全盘工作，采取多种措施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包括初中升高中实行考试、按成绩录取；增加晚自习；减少不必要的活动等。班主任李老师是陕西师大附中老三届高材生，因“文革”使他失去了直接高考的机会，可他一直坚持自学大学课程，力求充实自己，不断提高教学水平，他还告诫我们，要学好知识，高考迟早要恢复（1977年，他以优异成绩考入西安某大学）。他教我们班数学课，狠抓课堂教学环节，还经常布置一些课外作业，不时安排小考并讲评，其他代课老师也时常利用自习时间作辅导，同学们争先恐后，学习劲头十足。回想起来，正是那段时间真正学习掌握了一些知识。但好景不长，由于“四人帮”的破坏，邓小平主导的整顿工作被迫中断，教育部在全国教育系统树立张铁生（号称白卷先生）等典型，取消中学升学考试，恢复推荐升学，学生和老师的积极性一下子被扼杀了，正常的教学秩序被完全打乱了，学生又得把大量时间投入农业劳动，参加过涝河治理工程，还步行30多公里参观户县“农业学大寨”的典型---化中大队。由于秋季改春季毕业，我们增加了半年学制。1973年12月，学校草草进行了毕业考试，开始推荐上高中人选，推荐意见来自学校和学生所在的生产大队或居委会，我有幸最终被推荐。这种升学方式对一些学习成绩优秀、家庭成分“不好”或社会关系“复杂”的同学极不公平，他们升学的机会被无情地剥夺了，我班就有几个这样的同学，如王同学、冯同学等，大家都觉得十分可惜。而一些学习成绩平平，家庭背景好的同学上了高中。现在看来，这无疑就是一种社会倒退，不可想象、不可接受，在当时人们只能委屈接受，没有丝毫反抗的办法。
1974年2月，我进入户县一中高七五级七班学习，全年级共10个班，600多名学生。班主任魏老师也是我们的数学课老师，为人正直，认真负责。刚开学，“批林批孔”运动已在全国掀起高潮，第一节语文课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严老师讲的内容是“秦王朝建立过程中复辟与反复辟的斗争”，再后来讲的尽是“两报一刊”社论和梁效的文章；化学课主要讲一些与炼钢有关的内容；物理课则学一些电动机原理、修理方法，柴油机工作原理，离心式水泵工作原理等；英语课学会的第一句话是毛主席万岁。总之，各门课都很少教基础知识，紧跟当时的政治形势，主要讲服务于工农业生产的实用方法，完全违背了中学教育的基本功能和规律。高二时，又重新分了一次班，有政治理论班、会计班、卫生班、机电班、文艺班、农机班、体育班等，我选择了机电班。为了让同学们了解生产过程，化学课老师组织学生参观西安钢铁厂、西安化学制剂厂；物理课老师带着学生参观西安柴油机厂、西安电机厂、咸阳深井泵厂等。各种生产劳动比初中时更多、劳动强度也更大，学生背着被褥徒步10多公里参加渭河治理工程；在涝河滩挖沙石、拉运黄土造田；从学校给校农场麦田里拉运土肥；从腊家滩给学校拉运石头；从秦渡镇沣河给学校拉运沙子；75年12月中旬，天寒地冻，同学们再次背着被褥，步行17公里来到太平河工地，参加太平河治理工程，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直到12月31日下午才回到家里。1976年1月，即将结束高中学习生活时，我们机电班又到户县城关公社农械厂参加学工实践，一个留长辫的女同学在操作车床时，不慎被飞转的车床卷住了头发，撕下了一块头皮，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学工结束了，高中学习生活随之结束，没有毕业典礼，一切都显得冷冷清清，令人顿生悲伤之感。
说实在话，高中阶段二年，我们是在劳动中度过的，不光没有学到多少知识，就连对老师、对同学的印象都十分模糊，在男生中流传“十年上满，回乡生产，钢笔一卖，买个烟袋”的顺口溜，说明大家对自己的前途是多么无奈呀！我们是这样，其他县级中学也难有两样。说“文革”十年毁了一代人，国民经济濒临崩溃边缘，一点都不危言耸听。幸好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使被耽搁的一代人有机会上学深造，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引领国家走上健康发展的正轨，各行各业重逢生机，也才有人民今日的小康生活。
祝福中国！祝福母校----户县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