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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每到圣诞节的平安夜,西安的媒体几乎都会发出同样的一条消息——多少万人拥上街头如潮水汹涌,多少条大街被围得水泄不通,多少名警察披挂上阵以防不测,多少吨垃圾让环卫工人彻夜忙碌……每当看到这消息,笔者都会一声长叹:这都是为了啥? 大前年的平安夜,笔者恰在奥地利的茵茨希鲁克市,走在大街上,街上空无一人,我们几个中国人像幽灵一样行走在一座空城。导游是一位旅居欧洲十余年的东北人,他看到我们满脸的疑惑告诉我们,西方人过圣诞节都是在家团圆,就像中国人过大年三十,几乎没人出门。接着,他又用带着鄙夷、不屑的口气问我:国内的人真奇怪,过圣诞节都上街干什么呢?他问我因为知道我是记者,也许能给他一个答案。但我回答不出,因为我至今不明白到了圣诞节的平安夜,那么多人那么兴奋异常那么精神十足那么花样迭出地拥挤在大街上忙活什么? 圣诞节是西方人的节日,西方人过圣诞是有他们自己的历史渊源、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等等。可我们中国人几千年来念的是阿弥陀佛,求的是菩萨保佑,尊的是孔孟之道,和耶稣上帝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尽管早在唐贞观年间基督教开始传入中国,但基督教真正在中国流行传播是到了清朝雍正年间,距今也不过一百多年历史。难道近几年来,我们有那么多人一下子都信仰了上帝,一下子都接受了西洋文化或基督教文化,抑或是浸身在西式教养和生活习俗里不能自拔,所以一遇到圣诞节就激动不已,非要拥上街头又是欢呼又是惊叫,甚至不伦不类地载歌载舞、燃烟花鸣响炮、敲锣打鼓。殊不知,那些真正的洋人正安然坐在家里或浅斟慢品,或柔声轻语,正其乐融融呢。那些洋人如果在电视里看到中国人如此过圣诞节,一定会瞪大眼睛问:你们是在干吗呢? 商人无利不往,利用洋节鼓噪国人多花些银子可以理解。媒体炒作什么呢?是炒作一种时尚?是炒作一种潮流?是炒作一种文化?就算是赶时髦赶潮流,那我们过洋节的方式也不对呀,甚至可以说是不伦不类、荒唐可笑。炒作文化,我们没有那个背景,举个简单例子,中国人遇到大事、难事,都会随口惊呼一声“我的天哪”!那洋人却是惊呼“上帝啊”!这随口而呼的差别实际上是一种文化的差别。就算国人过洋节是一种文化碰撞或交流,那也得讲文化主体的对等。为什么中国人过端午节过中秋节过元宵节甚至清明节,那些洋人不上街扎堆大呼小叫呢? 也许有人认为笔者是极端的狭隘民族主义。其实不然。举个例子,如果中国人过清明节,美国人或欧洲人也照葫芦画瓢,在大街小巷的十字路口用石灰画上一个圆圈,然后烧上一堆黄表纸,我相信国人肯定会叫绝或吃惊。我相信洋人们不会这样做。但我们呢,10月31日是西洋万圣节,又称“鬼节”,当天我关注了一下国内媒体,有不少媒体在教导国人怎样吃、怎样穿、怎样做南瓜灯去过洋人的“鬼节”,还真有为数不少的人在那里煞有介事地过洋人的“鬼节”。而且过得津津乐道。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反对国人过洋节,因为国人当中确实也有不少人是基督教、天主教的教民,也有一些人确实是耳濡目染接受西式教育长大的。就算是年轻人赶时髦也无所谓。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也因为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但洋节在中国大肆泛滥大行其道却让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传统节日,有我们自己的传统文化,而且我们的节日和文化从内涵到外延都很深刻、很博大、很优秀,体现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如果国人不加选择不加节制去崇尚洋节,甚至带着媚俗丑态去奉迎洋节,我相信,那些洋人们会在骨子里瞧不起我们的。因为文化的价值在于每一种文化都有它的历史性、独特性、差异性和承继性。但愿今年的圣诞节平安夜,我们的警察不再倾巢出动,我们的环卫工人不再在人潮退去后一车又一车地清运垃圾。平安夜,本应该是一个平静、祥和、幸福甚至是干干净净的夜晚,我们最好别再上街扎堆瞎忙活了。 转自《西安晚报》2008.12.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