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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没自习跟班,我们几个人坐在一起一边为厨房摘菜一边说着笑着,这种感觉让我想起未出嫁时的许多事情,不过那时可没有这么轻松。 那时我们家不知为什么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忙一阵子,不是剥洋芋皮,就是剥包谷籽,反正母亲是不会让人闲着没事老早就睡的,她还说人要多干活精神才好。
我记得那时我们家住的是用竹子编制成楼板的房子,包谷收了以后就连着芯子一起倒到楼上,任凭下面的烧炕,做饭的烟火熏,经过一段时间,包谷水分虽然干了,可是那外层都是被熏的黑乎乎的,等到要磨包谷的时候才上楼去弄些下来。平时老是活多,要等到下雨天或者是晚上才剥皮,我经常是剥着剥着就眼睛皮打架了,手也就不听使唤,慢慢停下来了,总是听到母亲的提醒声时才又赶紧动手。
再一个让我忘不了的就是剥洋芋皮了,那时我们是家大人口多,口粮总是紧张,所以每顿饭锅里绝对少不了加洋芋,理所当然剥洋芋皮就是女人每天必不可少的事了。这活倒是不重,我也算练出来了,速度极快,可每次洋芋皮剥结束后手指头都会洗不净,而且慢慢发麻,久而久之,我的左手指头总是没有别家女孩子的白皙。特别是到了冬天,尽管坐在火笼边,手指头也会懂得生疼,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在心里对自己说:“等以后有可能我一定不吃洋芋,更不剥洋芋皮。”“一个女娃子,一定要手脚勤快,要不然将来怎么过日子?”藏在心里的话不知怎么就嘀咕出口了呢,被母亲一顿数落我又赶紧低干活了。直到好多年后我还埋怨母亲说我的手指没那么纤秀就是因为小时候让我剥洋芋太多造成的。
后来在给同学说道我的这种烦恼时,她们曾开玩笑地说:“等到你嫁了好人家就不用干这种活了。”切,什么逻辑嘛。现在我倒真的是没有了那样的烦恼,也再不用那样辛苦了,可我反倒不习惯了,依然是忘不了洋芋,特别是爱吃家乡的洋芋,觉得只有家乡的洋芋吃起来有洋芋味儿,更让自己不解的是,每次吃洋芋时我都要自己亲自剥皮,一是嫌别人剥皮速度慢,二时怕别人抠不净洋芋眼子,难吃。
我这个人那就是容易怀旧,有时候有些如烟的往事可能是曾经最不愿意做的,现在却老是想着,反倒觉得很有乐趣。是我真的老了,还是自己的生活没有了乐趣,在试图寻找一种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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