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处花开嫣然

花生漂亮

六月，走向尾声，在六月这最初的明媚和最后的婉约时光里，我的殷殷的祈盼，还有那弥漫于心间的欲说还休的焦灼与牵念，在这一刻，都安落妥帖了。这个六月，不寻常。是磨砺，是洗礼，也是升华吧。有点百感交集呢。


前天，26号，是广东高考发榜的日子。而且放榜的精确时间是傍晚17时。等待交织着不安，不安交织着希望，那该是一种很纠结的感觉。这种纠结，有来自为人母亲的原始本能的情愫，也有来自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亲人以及为数不多的朋友们。他们早早就关注着呢，不停地电话信息问我，而我每接到这样的询问，心里弥漫着的是温暖，但也毫无疑问地平添几分担忧和不安，在那盖头掀起前的那一刻，我不清楚走向我儿子和我这个家庭的是怎样一位面孔的女子呢，天使和魔鬼的几率几乎是对半的。我只能友好而平静地回他们，还要等等，有结果我自会告诉你们的。我知道，高考是儿子交给成长的一份答卷，也是我交给这些亲友的一份答卷。只是在不能确定这答卷分数的情况下，心底是有一份惶惑的。那期待，真是有些灼痛，我这也算是平生里第一次深切体会这味道呢。


儿子结束高考后，我一直没有很在意地过问过他的分数估测情况，一方面放下高考他便以饱满的热情投身到自己最喜欢的萨克斯上，就让他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地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喜爱吧。另一方面，我隐隐担心孩子的发挥不会太好，因为最后阶段，孩子拼得有些急也有些苦，但模拟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进步幅度只是差强人意。有时看到他很疲惫，很焦灼，我想我只能把不安和担心掩埋在心里，我能做的也必须要做的是不停地在缓解释放他的压力，以求他能平稳考试状态的。那时我对儿子说得最多的话是：“儿子，没事的，这不是最后结局，给自己点时间，也给自己点信心，最美好的绽放应该在最后。”我知道我安慰的话语也未必能给儿子真的带来几分轻松，但我想至少我不能再人为地给他丝毫的压力了，我为他做得最上心的一件事就是每天中午给他带可口的菜看着他饱饱地吃个午饭，心想，只要我儿子吃得还热情饱满，就应该没大碍的。他在尽力，这已经很难得了。鉴于此，儿子考完回来后，我索性就不去过问了，等结果的宣判吧，只是在他的只言片语里得知考试的感觉还是顺利的，但分数有时是不以感觉来说话的。说实话，小子的心里是没有底的，我们嘴上不说，也是担忧的。等待中，日子悠然地流淌着，也就把这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结果推到我们的面前，这可是想面对也得面对，不想面对也得面对的终极结果。似乎有些大义凛然地走向那个数字的意味呢。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别的家长在这一刻是怎样的心里，我只是知道，面对孩子高考的最后宣判，我真的做不到从容，也做不到不在乎，我只是把这繁复而纠结的心情掩藏在平静的表情之下而已，其实，我的心里是翻江倒海呢。


等待，在绵延。这一天的上午陪北方来的朋友喝完早茶后，我和他去了楼盘开盘现场，然后回来的路上转进商场，给他买了一条休闲裤，回家，是准备休息一下然后等待那结果的。躺在床上，我还真是没有困意呢，听他轻微的鼾声还有些羡慕的，但他也是几分钟后便醒了，我们都是心中有牵挂的，任你怎么调试，心中也很难从容得波澜不惊的。看着床头的闹表，那时间还真有些凝滞的味道。频繁看了几次时间，终是到了那个有点激动也有点胆颤的时间了，上网，查询，结果网络忙得一塌糊涂，根本登录不上去，那就电话查询吧，结果也是一个样子，还好，还有一条路径，就是短信发送，按照提示把必要信息输入进去，回复，却是支付费用的内容，肯定是要同意支付了。他在旁边，也是三种错失都试个遍，结果，迟迟没有消息。这时，手机想起，是同事打来的，他儿子跟我儿子同班，分数很可观，她把孩子的分数和重点分数线告诉我之后，问我儿子的情况，而我这边还一片岑寂呢，那感觉真是有些焦急又煎熬呢，压力也瞬间逼迫心间。没有办法，我们也有点失去等待的耐心了，准备不理睬这事了，因为早晚是要知道的。就在心被纠结得有些厌倦想作罢的那一刻，这时手机信息提示，翻看，是我儿子的成绩，第一条只显示单科分数，赶紧叫他拿起笔算分，结果，分数有些让我们难以置信，再仔细算，没有错，悬着的心顿时缓释得有些无所适从，那信息的第二条也来了，结果得到再一次确认。原来，小子的分数着实是漂亮的，高出本省重点线48分，而且远远高过我们锁定的目标大学的录取线的。这个成绩对于小子个人而言，应该说是他在这最后一搏里实现了一个华丽的绽放，他交出了自己完满的答卷。只是这过程有些艰辛而痛苦，那份隐忍和执着是要嚼碎后咽到肚子离去的。


就在我们紧张得大气都喘不匀地找寻那分数时，儿子并不在现场，他不是跑出去玩了，而是已经出去几天了，在为自己的更远大的目标奋斗坚守呢。他也是很在乎这个结果的，早早打电话告诉我要替他查询，没等到我的结果也打来电话催问过一次，可能以为是考低了不忍心告诉他。等我把这分数电话报给他时，小子只是很平静地跟我说:“哦，知道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又给了我一句听起来很平静也有点玩笑的应答：“妈妈，我有点想哭。”我是理解他的心情的，因为我是最懂他的苦和闷的那个人，于是也有些戏谑地回答一句：“那就哭吧。”我理解一个高三战场上下来的孩子释然后的那种激动和无以表达激动的空落的复杂情感。然后，我们结束了这件事情的有关话题。我们的心，都该归于安静了。


接下来，是不断的接听电话，还有就是拨出电话，因为我们的背后有很多双热切关注的目光，与他们分享我们的快乐并享受着一份真情的暖意。晚上，来自同一座城市的我们，聚在酒店，因一个北方朋友的到来大家小聚，兼之高考放榜，我们有三个家庭的孩子今年高考，那就一并庆贺一下了，大家是真的开心，因为在这个异乡城市里我们每一个家庭的快乐就是我们彼此共享的快乐，接受着他们的祝福也祝福着他们。最令我感动的是那个从来不沾酒的年轻老乡，竟也主动提出申请，要喝点酒，看得出，他是真的为我们高兴呢，他的孩子还小，今年中考，应该也很不错。


我和他是要坐公交回家的，因我们都沾了点酒。就在我往公交站走的时候，见手机里有儿子的电话未接，拨过去，小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喝多了。”听那语气很清醒，我并没有表示什么惊异，而是问他：“在哪里喝的？跟谁喝的？”他回我：“在宿舍，自己。”我才恍然想起，这样一个热闹的时刻，我儿子是自己一个人在安静地品赏着自己用汗水甚至是泪水浇灌的喜悦之花呢。忽而，有些怜惜。儿子电话里，很动情地跟我说了一句至今让我温暖满怀幸福满怀的话，他说：“妈妈，我知道这个分数的那一刻，第一感觉也有点唯一的感觉就是，我可以报答我妈妈了。”这一句话抵达我心里的那一刻，我的泪水湿润了眼眶，心里除了温暖，还有一份微痛。接下来小子又饱含体恤地给我一句：“妈妈，你今晚可以好好睡觉了。”他知道他是我心头上最最的在意也是我最大的牵挂，他希望我的心不被那些牵挂而疲累。我知道，我儿在为自己的理想前途奋斗着，但在我儿子心中，他是深深埋着一颗种子，那就是给妈妈一个圆满的交代，让妈妈的付出浇灌出一朵嫣然的花朵，他想用这朵花给妈妈一份荣耀的幸福。其实，做为见证着孩子拼搏与奋斗历程的母亲，无不渴望孩子那成功光环的荣耀与华彩，但更多的是怜惜着孩子的苦和累，希望他能飞起来，在乎他飞得有多远有多高，更在乎他飞得累不累。这也许是母亲心中最难化解的纠结与梗塞了，这感觉是与我们的爱与期待一起绵延的。我是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也有点欣慰，在孩子高中三年的成长里，我陪在他身边，不仅做他的妈妈，也做他的一个能够倾诉的朋友。


尘埃，终是落定。悬着的心，也落到平稳安妥的实处。昨天早晨起来，和他一起在阳台上喝茶，看那盆从山中当草采回的植物，竟然开花了，指给他看，他很喜悦地笑着。我在文字里提到过的，这草是同根三株，我比拟为我们仨，挨得紧密的两株是我和儿子，另一株是他，他听了不同意，觉得挨得近的是我和他，另一株是儿子，因那株长得高，其实他是怕我们孤立他。于是，在很绵长的光阴里，我面对这盆无名的草本植物时，我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这是“我们”的另一种存在方式呢。没有想到的是它会开花。“我们”竟也会会绽放，在这个美好的人间六月里。儿子高考这样的结果，也带来我们不得不面对的又一个思考与斟酌，是现在就出去只拿国外的文凭，还是国内读两年后出去或者四年后出去拿国内国外的双文凭，就是出去，是去先前锁定的法国，还是去高考后小子又考到机会的美国，有点小小的纠结，但坚信还是可以理清的。时间还从容，那就慢慢思量了。


一切归于平静，且看那花儿，慢慢绽放，慢慢妖娆了。


知道你们都念着我呢，恕我的禀报有些来迟了。问你们好！也致谢你们的关心！

开心这就是爱

现在的网络的语言是越来越难懂了，我得扫盲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