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陈昆山

崖上人

                             

   壮士陈昆山  

崖上人

           对于陈昆山这样蒙冤中弹的壮士，文人有责任站出来主持公道。否则，这个
    家族没完没了蒙受耻辱。
                                                                                                        ——题记

五四运动的先驱

春秋战国时期，公子重耳出逃到秦地，受到秦穆公的接见，赏识其才华，将女儿怀赢许配。居于扈晋侯村，生活十多年。怀赢乐善好施，救济穷人。重耳返回后即位，封怀赢为王后。晋侯村建祠纪念。明代，为了纪念晋文公，遂改进后村为晋侯村。

1895年，陈廷璠降生于户县美陂湖西晋侯村，号昆山，曾用空山。祖父陈永江，光绪二十年，任户县正西操总乡。宜统元年，乡民送匾：“正直宜人。”父亲陈化同，任户县粮仓仓正，当过教师。大先生德高望重。忙罢，人们打听他家收麦的时间。有人边拾边在麦捆上偷。大先生得知讲：天开仓，地放粮，穷人不弄咱的弄谁的。

大先生对在外干事的儿子规定：回来时在村口下轿。农忙时，要干活。有一年，陈昆山回家，翻场。

陈昆山8岁，在叔祖父陈永和办的书房，跟秀才叔父化南学习。9岁，上玉蝉台小学。吴象先任校长，治学颇严。15岁，上县立高等小学，爱学历史，读纲鉴。18岁，考入省立中学。

17岁，同陂头杨氏结婚，生二子，长子叫陈维松。

五四运动前夕，北京盛行无政府主义。他深入研究，组织互助团，约人创办《社会主义新思潮》《农友会》等刊物。

5月3日，北大召开各系代表会议，陈昆山是哲学系代表。会议决定邀请北京中等以上学校游行示威。4日，学生将卖国贼曹汝霖住宅烧毁。成立学生联合会，陈昆山任庶务副主任。6月3日，出现盛大游行。

他结识南开大学周恩来、清华大学闻一多。

迈进北大校门，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在新文化运动中，他朝气蓬勃，满腔热情，高举民主和科学大旗，走在时代前列。

得到苏联代表的信任

  1920年，列宁派维金斯基来中国，寻觅研究社会的人士。他找柏烈伟，柏找黄凌霜，黄找陈昆山。临成立组织，黄找张国涛、邓鲁等。陈昆山在北大学生会认识张国涛，“深知其为机会主义分子”，拒绝参加组织。
    李大钊对维金斯基说，陈昆山能拉拢一部分军人。维金斯基、柏烈伟、邓鲁到陈家交谈。.维、柏、陈在北大图书馆分析中国形势。他们问陈昆山，发动军队需要多少经费?回答：1500万。他们说太多，陈昆山讲，陕西靖国军胡笠僧（景翼）、郭坚、曹俊甫、高进娃均缺乏子弹。如能从外蒙空运，宁夏镇守使马福祥可疏通。维金斯基讲：“我只能批准500万元，多则要与列宁同志说”。
    维金斯基回国后，柏烈伟通知陈昆山，维要他去苏联。他和尤林春接头，准备出发。郭坚通电：“行政则取苏维埃，立法则采委员制。”京津各大报纸纷纷刊登。
     他一人行动，怕暴露，同精通世界语的张民权同行。到哈尔滨，在苏联秘密机关换证件。他担心两人被抓，分开走。张民权走满洲里，他走松花江。柏烈伟约他在赫塔见面。他上岸，没带证件，被扣40天。驻京代表格洛夫代尤林春给黑河当局打电话，他被放行。到伊尔库茨克，得知莫斯科召开第三国际会议，他在党部招待所住数月，没有消息，只好随留学生回国。赫塔远东局秘书坚决留他，要其到日、中、朝部工作。他诚恳地说：“适逢直奉战争，或许有革命的机会，我必须回国。”秘书感动，送他10金币路费。
    回到北京，黑河华工会来信说，孙五昌在吉林集合6万人，怎么办？他派人到伯力给苏联党部发信。据说送给6门大炮，12万发子弹。

他同鲁迅讨论创办世界语学校

1922年，他在北大补课一年。常同教世界语的俄国盲诗人爱罗冼河来往。此人住在鲁迅家。在鲁家里，鲁迅、周作人、爱罗冼河、陈昆山研究创办世界语专门学校。

蔡元培任校长，马叙伦任教务长，陈昆山任总务长。教师有鲁迅、许丽旭、谭仲达、谢尔采夫、清鲁耶夫等。

鲁迅、周作人、爱罗先河、陈昆山等人合影留念（现存北京鲁迅博物馆）。

1923年暑假招生，陈昆山花两元半登广告，花3元买花名册和教学用品。

据一本书讲，开学前，陈昆山和冯省三请鲁迅讲授中国小说史略，鲁说：“论时间，我现在难以应允，但你们传播世界语，我应该帮忙，星期几讲，我现在不能确定……”次日，鲁迅同意每周上两节课。据《鲁迅日记》记录，从1923年9月23日至1925年3月11日，共上42节课。

学校经费困难，开始没有同鲁迅讲明薪水。一天，陈昆山给鲁迅送款，鲁说：“学校经费困难，我是晓得的。所以这笔钱我不敢收，你还是带回去。我觉得，一个世界语者在目前环境下，应尽自己力量，贡献给世界语，然后世界语才能传播下去。”陈昆三坚持给钱，鲁迅才收下。

1924年，陈昆山凭私人货款维持学校运转。直奉战争结束后，他找校董事胡景翼，将军讲：“军队困难，我给你1000元，你去了结债务，把学校交给别人。”后来奉军进京，封了学校。

这是我国最早的世界语学校，对于世界语的传播起到巨大作用。

陈昆山到河南革命，李虎丞将军托他收兵。济南有朋友，认识土匪和还乡团，他收了几百人。开往小禹州，逃的逃，走的走，剩百余人。他带到开封交给胡玉衡。胡景翼病故，岳维峻任督办。

他在开封住一段时间，岳维峻的国民二军同山东张宗昌开展，大败，吴部进驻陕州。他同赵虞卿、王宗山渡过黄河到山西，狼狈回陕，直赴三原东里堡杨虎城司令部，先同孙蔚如谈河南兵败，然后研究西北形势。孙蔚如请来杨虎城，杨听了汇报，他们说：“西安是西北门户，先保住西安，才有办法，还得快，否则，刘振华等军队一进西安，便不好办了。”将军果断地说：“对！对！明天就开进西安。”

陈昆山回户县，住一夜。去西安，城围。设法到三原鲁桥，办油印报《平民》。西安解围后，迁去，经费困难，杨虎城送5斗包谷维持。岳维峻回陕，送100元。后来，该报反对战后冯玉祥向各县派大批烟款，被封。

不久，冯玉祥派岳维峻任第二集团军南路军总司令，率军由蓝田、商州出发，进攻盘踞豫南的吴佩孚。陈昆山任政治部副主任。岳维峻派他赴南京接洽。行至南阳，路费欠缺，给荆紫关发电报。等数日，遇朋友，说有许多人马，想归南路军。岳总司令来电，委任陈昆山为别动队队长，前往检验。收了百余人。两个月后，岳维峻回南阳，有人说陈昆山有野心。于是，对他多方限制。

移防，同当地红枪会发生冲突，大部逃亡，所剩无几。

他离队，到南京住月余，没有事干，常找副师长陈诚的先生叶某聊天。陈诚追求一个女人，常到叶某处谈恋爱，未成。

1928年寒假，上海国立暨南大学社会史学系主任黄文山介绍陈昆山到学校教世界文化史、中国近百年史等。

他参与创办上海建设大学，当教授，兼任高中部主任。教师有王栋、彭泰尧、田培植、李临海、贾小侯等。他们留过学，有的是博士。

民国18年，陕西遭灾，陈家衰败。分家后，他父亲管家，连死数人。粮不够吃，负债数百。有一年，他从广东秘密回家，带200元，父亲不满意。回到广州，还想再给，夫人不同意。

1930年暑假，翻译《世界文化史》上半部。此书是美国L·桑戴克所著，风行欧美。1989年4月，上海文化出版社据中华书局1941年4月版影印再版。他翻译的《俄国史》上册，1940年出版，作为一部分大学的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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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李宗仁将军的器重

    1931年，宁粤分裂，胡汉民、焦易堂硬让陈昆山加入中国敏感词过滤，并作介绍人。请他参加中国敏感词过滤四中全会。“蒋介石之作风，我个人早就不赞成，因其自私自利，不顾民众及国家利益。蒋不除，国家永不会搞好”。会后，他同焦易堂等人回沪，组织“中华人民救国会”。

1932年暑假，广州中山大学校长邹鲁来电请陈昆山教世界文化史。

1933年，他同小学教师耿慈育同居，先后生陈东、陈冀、陈月琴。
    陈昆山参加胡汉民的“新中国敏感词过滤”，该党旨在中国敏感词过滤蒋介石集团。中山大学放暑假，陈昆山教授进京秘密联络。后来，日军侵华，形势严峻，胡汉民及其干部觉得倒蒋对日有利，决定同南京合作。
    邹鲁按胡汉民之意，派陈昆山赴泰山，作冯玉祥的工作。他同将军多次交谈，终于使其同意赴南京任职。
    陈济棠、李宗仁因蒋介石乘胡汉民之死，向两广进逼，起而反蒋。陈济棠派陈昆山回陕，联络杨虎城反蒋。他到韩城，杨派苏资琛 迎接。到三原，杨准备会晤，得知陈济棠兵变，未谈。

双十二事变，中大派他带领史学系毕业生二十余人外出考察。他乘船先到沪，前往于右任公馆。这时，蒋回南京。双方边防发生争议，剑拔弩张。公馆一帮人正在讨论局势。于右任一见陈昆山就问：“你有什么办法？”

陈昆山拟定方案：1、红军仍驻陕北，杨虎城部驻渭南以北，东北军驻甘肃。2、中央军驻西安、咸阳一线。渭河北同州有冯钦哉，秦岭有公秉藩，也可以放心。3、孙蔚如当省主席，留一两个团驻西安。北门由孙驻守。

于右任得知方案写好，要陈昆山立即派人送来。他赴南京次日，陈昆山到，于右任一见就说：“都照你的意见办了，不过中央军直到宝鸡而已。

关中陈昆山，胸怀天下，具有谋略之才。他的一纸之书，使国共双方接受，避免一场大战。

陈昆山到西安，杨虎城请他与学生到新城大楼吃晚饭。杨说：“昆山，有位怪人你想见否？”回答：“什么怪人我都想见。”吃晚饭，杨虎城领考察团到客厅，周恩来一人在座，连说熟人。学生提问，谈到深夜。

1937年，中大迁云南。陈昆山和柳州张任民到桂林，黄旭初请陈到省府吃饭。席间，夏威等人问陈：是否愿意到前线？回答：愿意。他们给李宗仁打电报，回复：即来。

他到襄樊，李宗仁已去重庆开会。他在旅馆住的时间长，身上仅剩两毛钱。冒雪到朋友家过年，借1元回旅馆。不久，将军返回，送他200元。

将军到干训团参加开学典礼，请陈昆山教授讲话。天下雨，不能回司令部，他每晚陪将军。有天晚上，他请将军谈台儿庄战役，将军兴奋地说：

“津沪战役，敌人气焰嚣张，我士气低沉，非取一次攻势不足振我士气……台儿庄地势很好，我们取攻势，即不能胜，尚可固守。我下令我军向北推进。一天傍晚，蒋介石乘飞机到徐州，一见即问：‘怎么样？’我说已下令进攻。他说：‘攻不得！攻不得！赶快下令停止前进。’我说：早晨下命令，部队行动，绝不能停止。他再三要求停止前进，我就是不听。他把脚一跺，愤然离去。至台儿庄打胜，各国公使向他致贺，他高兴地来电：‘我尚有兵在打’。”

摇身一变成商人

他在西安住两个月，尚未接到中大开学通知。陕西教育厅长王捷三来他家说，要办特种人员培训班，请他帮忙，他推辞。不愿在本地工作，怕是非多。“我不认真干与我性格不合，认真干就难免得罪人。”王厅长多次找，只得答应。

过两个月，中大催他回校，可王厅长不放，要他办兴国中学，他拒绝。一天下午，厅长到他家说：省主席蒋鼎文约你到省府谈，教我来接。陈昆山说：“我与他没有关系，我也没事跟他谈。他要找我，应该到我家来找。”

这就是一身骨气，不畏权贵的陈昆山。

他从蒋公馆经过，厅长硬拉他进去。蒋主席说：“兴中规模很大，非你帮忙不可。”他说：“我与中山大学有聘约关系，不能失信。”晚上，厅长同他谈到深夜，不让走，声泪俱下地说：“我才做厅长，兴中垮台，我的厅长也垮台。你是我的朋友，难道看着我下台吗？”陈昆山重义气，只好答应暂时帮忙。

他代理校长。凡来客人吃饭，记在自己账上。总务主任说，没有这项开支，报不成。他每月80元薪水，成了一纸空文。1940年3月，厅长到重庆开会期间，省府通知教育厅，李某不能当教务主任。另选派临时教务主任。厅长以为陈昆山换了李某，一路大骂，说回西安把他如何。他得知，气愤极了。暑假结束，厅长再三要调他到西北法学院当教授，他拒绝。

杨尔瑛对他说：“胡宗南先生讲，教你先在七分校任教官一段时间，再给你教育厅长。”他拒绝。心想，胡宗南欲在七分校把自己训练一下，变成他的人。

这就是昂首挺胸做人的陈昆山，难得重臣的赏识，却不为利禄所动，倔强地走自己的路。

为了生计，他决定办厂。把小差市一座街房卖一万元法币，以五千元投入益生造纸厂，他任董事长。经理有问题，他屡说不改，工厂倒闭。

1941年，他投入四千元买小麦、牲口、石磨等，顾两人，开面坊。看着牲口拉磨，他说：“我宁看驴脸，不看人脸。”这话广为流传。

1944年闹饥荒，面粉公司因限价不出面，一般人拿钱买不到粮。他想，把人都饿死，让我们活着？决定蒸馍。市民争着买，供不应求。他深感开面坊是一种社会事业。

他穿衣不管长短，常披着袄。经常出门，顾洋车。没事就搅水浇石榴树。有一二百棵。

东关鲁斋书院卖荒坟地，因军队天天在此埋人，没人敢要。他和家人商量，由太太耿慈育以低价收买。费了很大力，挡住军队埋人。慢慢开荒种地。

太太是天津人，不会做陕西饭，便雇保姆，名叫唐爱兰，泾阳人。她后来离婚，跟陈昆山同居，生一子，名天心，模样白净。12岁，在晋侯村玩耍落井。

唐爱兰又一次失去亲人，极度痛苦，投井。

陈昆山父亲去世，丧事由他和弟廷玙、廷瓒、廷昆分担。他开面坊亏损，没有钱，只好卖地和一处空院。家里宰24头猪。

李宗仁将军书写悼念之词。亲朋送的花圈，由西门摆到东门。

西北法学院改为陕西省立高等专科学校，省主席熊斌聘吕向晨任校长，王捷三不满，唆使人拿威胁吕向晨。暑假，吕提出辞职。有人劝陈昆山当教务长，帮助吕向晨。他是吕的至友，一口答应。

当参议长为民办事

当县参议长，是他想不到的事。一天，他正耱地，省府刘蕴茹坐包车来，说道：昨天省府通知，你为户县临时参议长。他说：我多年不在户县，对那里的事一团漆黑。刘蕴茹说：“我们常说为人民服务，议长是一种纯粹义务之职，又不是做官。教你为地方尽一点力，有何不可？”听了这席话，他不得不干。

1945年1月，户县成立参议会，陈昆山致词。有的成员，几乎不参加会议，常在家开小会，企图架空参议长。

有人放火烧他家麦集子，损失50石麦。二弟廷玙管家，病加重。陈昆山和朱德青包运机场石子，从中拿出20万，让家里买粮。

   他和牟县长商议，办高级职业学校，先设农业课。王友直任教育厅长，口头上极力帮助，背后捣鬼。转呈教育部备案的公文，压了半年。学校教师有周尧（后来成为世界昆虫大师）、王栋、彭泰尧、田培植，后三人是留学归来的博士。还有李临海、张见石、汪仲毅、贾小侯（研究原子弹）等。开设农艺、园艺、畜牧专科。

雷葆初约人控告，阻止办校。教育部接到呈文，让教育厅查封。开学一个多月，接到公文。陈昆山赴南京找陈诚，卫兵不准进门，他写个纸条，陈诚靸着鞋迎接。请他向朱部长说。不久，教育部派刘督学来户县调查，说道：顾到教育厅的面子和实际，应改为私立农业专科学校。

知行农业专科学校后来迁到腊家滩，人称腊大。占地1000多亩，农场60多亩，果圃、苗圃4处。1947年到1948年，学校派工作队深入虫害灾区传播防治方法，减轻灾害。

学生刘维汉，后来担任省生物教学研究会副会长。

1949年8月，上级批示撤销该校。解放后，该校载入《户县志》。

陈昆山主持修两条公路，户县到腊家滩、户县到机场。在白云山修一座桥。在涝峪口凿一个长洞，引水灌溉。

1948年冬，徐埠会战失败，李宗仁代总统。陈昆山赴南京，欲促成和议，统一中国。劝李宗仁迫蒋出国。他给叶铭英发电报，让转告邓宝珊，极力协助和议。“可是，李宗仁有时好像不能忘却私人之利害关系，不能做出伟大之事业。”他对李宗仁说：“只要利国利民，个人之一切可不必计较。”对方似乎不完全同意。他请求免去胡宗南之职，以董钊继任。李宗仁不能决断。

李宗仁召董钊到南京，董不敢答应。胡宗南似乎觉察，对陈昆山不满。

他在孙蔚如宾馆住一周。回户县不久，省府来电话教他去。贾小侯说：董主席叫你，听说教你当县长。他说：“这是笑话，我要想当县长，在开封早当了。他杀了也不干。我一生抱定不做官主意。”董钊要他当县长，坚决不干。不料想胡宗南知道，给董钊打电话说：“陈昆山是该杀头的人，你为什么要他当县长？”

陈昆山开会直言。十八绥靖区开会，各县县长、参议长参加。陈昆山致闭幕词，痛述民间疾苦，大胆指责省府。祝绍周主席奉胡宗南令召开关中八大县县长、参议长、田粮处长紧急购粮会议，限两周缴齐。众推陈昆山发言，他指出人民异常痛苦，军队都有余粮出卖。

西安即将解放之际，省府保安处白方浩处长在户县开会，陈昆山不愿参加，县府多次派人催，会议快结束才到。白处长、冯县长找他谈话。恰在这时，已解放的西安有人来电话说：“我姓邱，是祖庙的邱团长（原济南警备团长，在西安关押，释放），你老先生在户县很安全，不要走。”白和冯催他走，他说不必着急，天凉再说。他们走后，派人来催。

他行至皂峪口，看到户县保警队和咸阳保警队，欲把他们拉走，解散，各归其所。次日，他带4个警察进山，到松树岭，县警察局长谢文虎带十余人，教他一块走。他们赶上冯县长。走到沙窝子，农民送信给他，落款：“敬你的高中学生李某。”教他回县城。冯县长和谢局长说：不能回去！到八里坪，冯派咸阳县长挽留他和谢局长。到旬邑坝，驻旬阳军事机关的人说：户县已收复，你们不回去，还向哪里走？谢局长决定返回，他只得跟着，再回八里坪。他本想到前方，乘机进西安。冯县长在冯团长面前侮蔑他。团部伙夫说他是坏人。他只好闷在山里。

前方来人说，县长活埋8个学生。他非常难受。县长走到阮家，阮部下不给县长做面，阮祖兴挨揍。谢局长出面劝阻，挨骂，还口。他们把谢局长压倒，县长欲拔枪。陈昆山见势不妙，急走。县长的人马追赶，喊道：“把这老东西收拾了！”追一段，见他跟前来两人，罢休。

不久，谢局长派人捎话，县长走了。他赶来说，军队退八里坪，县长在那里，我们不能去。他见我们又要催，不如绕道越过八里坪。陈昆山说，要走就走，事不宜迟。他们到达东江口，恐杨德劲扣留，谢局长命令自由行动。经过宁陕，到西乡沙河坝。

董钊在宁陕得到消息，派人来说，教陈昆山住城固，不要到汉中。他到汉中，几个人说：冯尚智告你，白方浩报告说，你变了。赵秘书大为不满。陈昆山对董钊说，我在汉中不久留，早日出胡范围。董给他飞机票，送200元。

在中央军校策划起义

    陈昆山到成都，找军校校长关麟征，关让他暂时住军校。史直成来找，同去广东，见李宗仁，他允许董钊辞去省府办事处职务。他们到香港，他想找线索做军校工作，几次找刘定五不见人。回成都住旅馆，此时关麟征去广州，已辞校长，张耀明继任。关回成都，教陈昆山住军校。陈同刘文君同居。

杨尔瑛找校长张耀明：“你为什么教陈昆山住军校？陈是反动分子，你知道吗？”张耀明把此事对陈昆山说，陈讲：“那么我搬家，免得连累你”。张耀明说：“你公不怕，胡（宗南）说谁啥，不理就是了。”一天，杨党天对陈昆山说：“胡先生对你很不满，你要注意，最好别出门”。
    他同成都工作人员王作宾、曹四勿联系，动员关麟征反蒋。关不满蒋左右陈诚之流，对蒋有意见，却不想造反，有思想包袱。陈昆山劝张耀明反蒋，颇为所动。他用车接王作宾、张履谦到校长办公室秘谈，拟定把邓锡侯，刘文辉和军校拉到一块，推关麟征为总司令，在川南起义。张耀明赞成。这时，成都特务头子徐中济在楼下等不及，闯进办公室，大惊。他认识王作宾。

蒋介石答应给军校增编3个团。公文到校，就是不办。
    重庆解放，军校搬迁费迟迟不到。蒋介石来军校，留一部分学生，其余开走。张耀明留校，军校归胡宗南节制。胡与张在陕西时有矛盾，处处刁难。川西开战，军校被隔断，陈昆山对张耀明说：“你向胡宗南通电，王作宾已把电报呼号给我。”王说过：“如张耀明起义，把军校保住，刘伯承愿给张西南副主席，军校归他”张耀明到陈家，陈昆山说：“川西、川北只要出胡的范围就可以。”张耀明讲，到川北要和邓锡侯说通，表示次日联系。第二天，军校同24军发生冲突，溃败。他坐飞机去台湾。过几天，成都传言，张耀明被蒋介石处决。
    王作宾被捕，几乎死亡，解放后出狱，找成都党组织，要求台湾解放后，政府将张耀明的家眷及灵柩送陕。组织答应。

昂首走向刑场

成都解放，“我欣喜之余”，思考如何做人，协助政府。朋友找他办运输公司。3月6日成立汽车合作社。他诚心办好合作社，为人民尽点力。西区工商局调查，30个合作社，挑选6个骨干合作社，其中有他们的合作社。同时，他在华西协高中教外国史。7月底，合作社承运支前粮，接济西康部队。承运成都粮油公司500吨粮。9月下旬，因正负经理贪污改组。

    成都解放后，户县有人看到陈昆山，向公安局报告。他被逮捕，押回户县。关押8个月，一再申明无罪。法院要他写悔过书，拒绝。刑前6天，写好自传，向后人表明自己的历史。
    法院判决书写道：陈昆山担任“省参议、伪县长……网罗惯匪头子闫文良、沈步云、杨先茂等五十余人，编为特务队，以中国敏感词过滤为名，四处抢劫、敲诈群众财物百十余次，烧伤群众十余人，枪打烧死五人……1949年，去南京两次，与匪头子李宗仁、陈诚等共谋中国敏感词过滤措施……唆使贾小侯大量制造炸药、地雷，修理枪械，充实反动武装……同时发给匪首杨志茂长枪五十多支，轻机枪三挺，秘令坚守城防……” 法院以“领导勾结惯匪恶霸破坏革命事业罪”，判处陈昆山死刑。
    1951年7月1日，陈昆山被押赴刑场，腰中别着白毛巾，昂着四五运动先驱者的头。
    一个爱国爱民的人，昨天，没有跪在胡宗南的面前。今日，被迫跪在新中国的面前。他的屈辱，同天大，同地大。
    人民警察举枪，人民惊心动魄。子弹穿透教授的大脑，打落眼球。
    这样的眼睛，看清五四前的形势；这样的眼睛，看清西安事变后双方布阵形势；这样的眼睛，看清蒋介石的面目；这样的眼睛，看清世界语的前景。这样的眼睛，放射多少智慧的光芒。
    上午枪决，下午接到中央指示，不准处决。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这生命，只有一次。。
    陈昆山先生，岁月过去半个多世纪，可以安息了。

    联系电话：33215353

爱吃面的男人

崖上人

感谢网友阅读此文！

崖上人

西安世界语协会会长王天义讲，世界昆虫大师周尧过去对他说：“我在任何场合都可以说，陈昆山绝对是个好人。”

雀巢咖啡

崖上人

雀巢咖啡 发表于 2011-12-11 21:02

感谢！

崖上人

陈昆山被镇压半个多世纪。县委书记陆晓延上陕师大时学历史。应勇敢的站出来，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