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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梧叶密未惊秋
在我的记忆中,有许多关于梧桐的古诗句:“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些诗作或用梧桐象征高洁美好的品格,或用梧桐表达作者孤独忧伤的心境。
在我的同事中,有一个与梧桐有关的名字----张庭梧。张庭梧,男,1948年生,家住余下镇马营村,刚刚退休回家。这个年龄本是村里端茶壶、打麻将、三人一簇,五人一群,谈天说地,颐养天年的时候,可这个在旧社会只享了几天“福”,“文革”中又遭了不少罪的“地富子女”,老三届高中毕业生,却永远没有那样的福分了。
今早升旗结束后,一同事告诉我:张老师在上周四去世了。闻讯后我很是吃惊,这么好一个人,前一向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与张老师的相识是在1995年秋。之前我在金鸡初中任教,张老师在天和学校工作。这一年九月,金鸡、天和与余下中学合并在一起后,我教初三语文,他带初二物理。这个谨小慎微,兢兢业业的仁兄,以其和蔼的面容、谦逊的态度和长者的风度,与我们相处,于是我很快就和他熟识了。我清楚的记得,在教电学一章时,他在黑板上画的电路图,分别用蓝粉笔、绿粉笔、红粉笔标注着不同线路,自己唯恐学生听不懂,反复讲述和强调着,一节课下来,他常常是声音变得沙哑,体力有些不支。
因生源减少,张老师年龄较大等原因,他从教学一线退下来,当餐厅管理员。这个被全校领导和教师公认的好人,总是想方设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这项工作做好。一周饭菜有谱,并列表公布,让师生对照,绝不重复。市场采买,货比三家,挑拣物美价廉者购之,因此,多次得罪了经常将自己菜或者亲戚菜高价送到学校的另一管理员,张老师正直、无私的态度,略见一斑。
我没有忘记,刚进余下初中不到三个月,我就因扁桃体发炎做了摘除手术。这个原来的“天和人”知道后,竟和两位老师提着礼品到家里看我,虽然我外出没有和张老师见面,但回家后听到母亲叙述,已感动得热泪盈眶。在尔后多年的相处中,这个比我整整大一个属相的长者,见面开口闭口叫我张老师,从未喊过我的名字。我离开余下中学八年来,每次相见,他总是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问孩子有无长进,问老人是否安康,临走还要叮咛:“如果家里有啥事的话,一定要给我打招呼”。
一个多月前,郑校长的母亲辞世,下葬前一天中午,张老师冒着36度的高温,徒步从马营村走到蔡家坡村去祭奠。因郑校长很忙,我就接待了张老师。我先让他坐着歇息,然后捞了一大碗臊子面递到他手里,并聊了好长时间。当时张老师的气色就有点不好,我也没多想,也没敢问,谁料这一次和张老师竟成了永别!
我刚在网上把张老师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几个老同事,他们在键盘上几乎都敲出了“好人”、“多好的人啊”等相同的文字,其对张老师的评价几乎一致,对张老师的感情可想而知。
张老师走了,这个不但温和善良,而且重情重义的兄长,犹如秋天的梧桐,叶落悄悄,走得无声无息。也许这正和他的一生一样,不惊不乍,平淡无奇,在平凡的工作中,踏踏实实,勤勤恳恳,默默奉献,实现着自己的人生价值。
张老师走了,走得何其匆匆,竟然等不到秋天。这棵枝繁叶密的梧桐,一辈子不知培养了多少学生,不知曾经给予了多少人恩惠,然而他的离去却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不惊动别人,甚至连他的至交故友也没有打扰。
张老师走了,从得到消息那一刻起,我犯了一整天疑惑:你平时那样谦逊、豁达,怎么能看破红尘,消极对待人生?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太自私了,你这一走,要知道你周围多少同事、朋友扼腕叹息,悲痛连连?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憎恨起你来!
据网上消息:今晚有雷阵雨,如果真是风雨交加,我的心将更加凄凉。
“庭梧叶密未惊秋,风雨潇潇特地愁”。拭过早已湿润的眼眶,我从心底里发出呼唤:张老师,我们怀念你!
2011年6月13日晚10时3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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