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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大学刚刚毕业参加工作时,我们这些还带着点儿青涩的女孩,仿佛真的像是钱钟书在《围城》所形容的,象是“刚出炉的烧饼”。刚刚上班没有两个星期,便立刻有单位的大姐们张罗着给我们介绍男朋友了。于是,有一种“敌人喘息未定,必先迎头一击”的懵懂,又不好意思轻易拒绝人家的好意,便去有意无意地见了一个传说中的“全优男生”。
初次见面,双方竟然还聊得来,彼此的爱好也有相同的地方。于是分别时自然地约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转天和几个闺中密友聊到此事,大家对此众说纷纭,大部分意见还是继续交往,也许真的是个好丈夫的人选。只是阿英说:“不过我妈跟我说过,一定要嫁给那个能目送你走进家门的人。你觉得他是吗?”这句话把我问住了,这倒完全没有注意观察过,再说才只见了一次面嘛。阿英说:“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就算第一次见面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一群女孩此时都在沉吟,既而觉得有道理。
再次见面直到告别时,我特别注意了这个细节,“全优男生”把我送到了楼门口,彼此说再见,我等电梯时再回头望,他已完全消失在淡淡的夜色中了,于是耳边响起了阿英的那些话,心中闪过一丝遗罕。后来终究还是和“全优男生”不了了之了,当然不是为了这个细节。因为分手时,我已全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后来开始和现在的老公谈恋爱,第一次约会后,到了我家的电梯门口,他说:“我送你上去吧。”我说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他说:“那你到了楼上,从你家窗户向我招一下手,我就知道你到家了。”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年阿英说的那句话,心中不觉一震,莫非这就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吗?
转眼间我和老公已结婚数年,每天的柴米油盐生活琐事,似乎已来不及体会什么能让自己特别心动的事情了。有一段时间,我上班的时候要到离家两三公里以外的公交车站去等车,于是每天早上老公必会开车把我带到那个车站,然后自己再往与我相反的方向去上班。一天下班回家,老公忽然问我:“今天早上你上的那辆车太挤了,以后如果车上人太多,你可得注意安全。”我惊异地说:“你看见我上车了吗?你不是把我搁到车站就走了吗?”老公说:“傻孩子,我每天都在车站的马路对面停一会儿,等你坐的车来了,看着你上了车我再走,你都不知道啊?”此时,一种感动、一种歉意,一种幸福,所有复杂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句“嫁给那个能目送你走进家门的人。”也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那虽然是一种目光的追随,但实际上却是心灵在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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