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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5 18: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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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行程(中篇小说连载之四)
作者: 郭名高
彼此一定要相互尊重,这样,才能搞好工作。”
夕口觉得这话说得好,说出了他心中积下的不平,从此,他对辅导员多了一份钦佩。
不久后,辅导员结婚了。
结婚前一天晚上,夕口将裱好的一幅字画送去。房间里人很多,系上几位领导也在,夕口显得有点拘束不安,觉得自己有些讨好别人的嫌疑,他有点后悔。字被挂起来,几位老师站起来品评,末了,只说写的好。
夕口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这时,一个老师说:“夕口?我知道,今年招生时,他的档案还是我提的。”
夕口感到突然,回头注视这位陌生老师。这人年龄不大,二十五六的样子,一身西装,脚蹬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乍一看,蛮帅的。那人继续说:“你的档案是红边,里边有许多荣誉证书,对了,好像还是哪个作协的?”
夕口点头,那人一脸的得意。系上几位领导重新审视了一下夕口,问了他一些情况,继而点头,那天晚上,夕口的情绪好得很。他觉得被别人肯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就如同小学生受到老师的表扬而把它告诉给父母,从而获得一点生存的乐趣一样。当然,夕口不会天真地将这些说于人听,但至少增加了他好好生活的信念。
夕口常写文章,但又倦于抄写,所以他一心想将打字学好。经他一番努力,字还是打得不错。他特别喜欢星期二下午的课,那两节课安排上机。每当这时,他总是手按键盘,劈里啪啦地打出一长串字来,要么是一首诗,有时还会把自己的满意之作打上去。
这两节课仍然是上机,但并不是打字,至于昨天究竟上了些什么,夕口不大清楚。他近来上课总有点心不在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老师所讲的内容,他总是听不明白。夕口坐了好长时间,不知咋办,问了同桌几句,有些不解:找什么呢?找朋友吗?朋友,那有什么找的,身边多少还有那么几个。找出路?唉,又是这几个字眼,太沉重了!对了,找对象吧,没准还有什么惊奇的发现呢!夕口这样想着,按了几个键,瞬时,又是一串字:对象没找到,请按任意键返回。夕口似乎有些扫兴,继而又笑了:
算了,对象找不到咱就不找了,打一辈子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轻松,自由!聊得太太!夕口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的兴致,不过,他近来的情绪还算不错。
他将计算机按到WPS,然后说:
“得,电脑都帮不了咱,咱还是‘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荒谬说法)!说着,从书本里抽出自己的一篇文章,啪啪啪,又是几个字:“我是一匹孤独的狼。”
4
夕口不是一条狼,也并不孤独。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从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虽然大学远非高中,可他并没有因此改变了自己。
刚开学,《黄山文学》面向99级新生招聘编辑和记者,夕口觉得新鲜,也很想在此有所发展,于是去应聘。夕口交上去两篇小说,是高二时的习作,本来,夕口想重新写点东西的,奈何心情一直不好,写出的尽是泪水,他一生气,全撕碎了,发誓再也不写这类伤感文章。
高二那一年,夕口被一家刊物聘为创作员,当时,他的文章就有一定的水准。这次应聘,他以绝对优势从二百多名同学中脱颖而出,他成了一名编辑。
夕口走在去编辑部的路上。正是课外活动时间,校园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有结伴去看球赛的,有男女相跟着散步的,还有一些围在报栏前……夕口对这些毫无兴致,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有什么心事。
“笃笃笃”夕口敲响了编辑部的门。开门的是个女孩,高个,清秀的脸,夕口认出是张静,《黄山文学》的主编,他在这以前曾与这个女孩有过几次交往。女孩是98级文秘班学生,和夕口的老乡李云是同班。前一段时间,夕口在“追梦文学社”成立大会上邀请过张静。其实夕口与张静并不熟悉,只是在那次应聘时有过一面之缘。当然,张静之所以能参加夕口主持的会议,全仰仗李云的出马。那以后,彼此就熟识了。
夕口被让进去,这才发现房子里坐满了人,知道自己迟到了,就随便拣了个位子坐下来。至于会上究竟讲什么,夕口无心去听。张静这时坐过来,递了本《黄山文学》,指着刊首语让夕口看看。夕口盯着书上的字,好长时间了,却没有读懂几个句子。
“怎么样?”张静睁着清澈的眼睛问。
“抱歉,我现在没心思看这些。”夕口苦笑了一下,说。
“怎么了?”
“手表丢了。”夕口沮丧地说。
“什么时候丢的?”
“下午。”
张静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别着急,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还是写几张寻物启事吧!”
“顶用吗?”夕口有些不放心。
“当然顶用!”
夕口写了寻物启事,贴了出去。可他心里总不怎么踏实,人家捡到了会还吗?他不敢肯定。夕口想到扒手偷钱包的情景,他问自己:人和人真有那么大的差别吗?
两天已经过去,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夕口每每抬臂去看时间,才知道手表没了。这种失落常使他的情绪顿然转入低谷。
这天下午,他独自坐在宿舍里,手里捧了一本余秋雨的散文集,怎么也读不下去。他又想起了丢失的手表。那块表跟了他两年,是十九岁生日时,王凤送的。
王凤搞过美术,有一定的水准。初三那一年,他们两双双考入了美院附中,奈何学费奇高,夕口家境不好,只好放弃。王凤见夕口如此,悄悄把自己的通知书撕了。后来,俩人都上了高中,但并不在一所学校,而且相距甚远。尽管如此,他俩并未因此断了来往。
“手表是小凤用稿费买的,我怎么能丢呢?”
夕口这样责怪自己。他想起王凤那篇文章,心里潮潮的。文章很感人,构思也妙,题目取自李煜《虞美人》中最后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夕口当时读了,心灵受到极大震撼,见了王凤,直嚷小女子不简单,乐得王凤狠狠地去拧他,夕口疼得咧开了嘴,不想一块水果糖乘虚而入进了口腔。
夕口静静地躺在床上,两只手垫在头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他的确有些伤感,但这种伤感却是多余的,他的手表被一个不熟识的女孩送了回来。
女孩叫什么,她没有说,夕口只知道是数学系的。夕口想写份表扬信,被女孩阻止了,说如果诚心,就为她们宿舍点一首歌吧。夕口点了首《好人一生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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