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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书坛趣事,驱使我用笔记录下来。 不久前,我县书法家马俊德老人,在县城东街的华佗庙里义务写作时,庙宇里来了一位女香客,她看见老人那苍劲有力的墨迹,就希望书法家给她写一个“竹”字。马老先生看着她那怯懦而又似乎难以开口的样子,便立刻慨然答应。 宣纸是三尺的纯白顔色,不用折叠划痕,马老先生在案几上就铺开了,他左手按着宣纸的左下角处,右手提着大狼毫毛笔,在砚台里轻轻地濡着墨,动作是那样地舒缓、自然、习惯,也许他的脑海里幻化着竹海的浑壮和浩渺,耳际边在倾听竹叶的摇曳细语;也许是一枝孤零零的细竹,不畏贫瘠的土壤,不惧狂风暴雨地侵袭,傲然坚挺地生活着。“唰”地一声,那迅疾地动作,似乎在一眨眼间就结束了,宣纸上已经出现了墨迹:撇折。竹字的前两笔画就在瞬间完成了。实在是太惊诧了!就连在马老先生对面站着按住宣纸的我,一下子也就屏住了呼吸。 写过前三笔画,再写那最后一笔竖勾时,其运笔一落,便是“竹节”的形体么,轻提笔竖下,便有了竹的精神:虚心、筋骨和笔直,直到那最后落笔处,不正是竹的根么:那宽而横长的“根”以及干笔的出现,就是展示竹子须根系的发达之处,也是竹子傲然伟岸所具备的极强生命力的根本所在。 一个竹字写完了。落款、压印之后,就拿到庙的院子晾晒。围观的人们就欣赏着。院子里,晾晒有马老先生书写了一下午的墨宝。干了的就收回到屋子里边,新写的就又拿出去晾晒,一切都很正常地进行着。 稀奇的趣事就在这儿发生了:一只麻雀唧唧喳喳地就落在庙宇大殿的檐墙上,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它就飞了过来,在院子的“竹”字上一停靠,又飞了起来。“竹”上便有了一滩麻雀的排遗物,这排遗物就恰好落在了起首笔的转折处。神啊!这究竟是怎回事嘛?是麻雀感到被忽悠了?人们不得而知,都嘻嘻哈哈地谈笑着。 山道长沉稳地说:是马老师的书法好。“精辟极了,”我暗暗忖思,要不然能吸引来不识字的鸟儿? 真是应验了郑板桥的诗句“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来,这马老先生用书法“画”的竹子,不就正是传神之笔吗?!
趣事自有其根源性,其实质在于其必然性,即就是:存在就是合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