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战甘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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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战甘峪河      

      

秋庄稼收获以后，小麦播种到地，便是庄稼人的农闲时节。
      1976年的秋后， 我们响应县委“园田化”建设的号召，参加了治理甘峪河的战斗。
      出发那天，大叔牵出了骡子、马，套了一辆胶轮大车。车上装了面，米，油，菜，装了蒸笼、锅碗瓢盆。男劳力都背着铺盖行李走了，我们几个女孩子，队长看得比较稀欠，让坐在马车车帮上，随着驾辕骡子脖子上“叮叮珰珰”的铜铃声出发了。
        马车出了南门，沿着乡间土路，过了索家庄，上了石子铺成的公路一直向西，拐上了南北二号路后南行到半个城再向西，最后停在了花寨子一家农户门前。男劳力帮忙下车，炊事员支锅垒灶，我们就去自已下榻的地方收拾床铺。
        其实那里并没有床，我们住的是农户拆了炕的一间小房子，我们在房东的麦秸垛上扯些麦秸铺在炕底滩，然后铺上自己的褥子、床单，打了个地铺。
        收拾好后，吃完午饭，我们就拉上架子车，掮上镢头铁锨上工地了。
        工地上一片热闹景象：红旗飘飘，人山人海，高音喇叭唱着催人奋进的歌曲。各村来的社员占满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河道。这次的任务是将河道改直，规范甘峪河的行为，改变她以前放任自流的野性。
        我们队被分到了花寨子正西的一段河床，人和架子车从一处慢坡下到河底，六辆架子车一溜摆开，六个挖土人一字排开，每辆车子三个人，连装带拉。河底尽是石头，泥沙已经干硬，挖时出劲小了，挖不动，出劲大了，碰到大点的石头，就会震得胳膊发痛发麻。挖者艰难，给架子车上装也并非轻松。河底凹凸不平，锨得借向、试探着铲，碰着小石头，锨头一拐，一挪还行，碰到大点的石头再拐再挪都不行，只听锨刃和石头摩撞的“喀楞“喀楞””刺耳的声音。再说，锨把不攥紧，手会磨出大泡，攥紧了，时间一长，手就又困又麻，放开锨把，甩甩胳膊甩甩手，继续干。铲满了，前边一人驾辕，后边两个人掀。架子车负着重载，在布满大，小石尖的河底拧来摆去，不断发出难以支撑的“咯吱”，“咯吱”的呻吟。拉到河岸的地方，上坡路，驾辕的腰猫下，头几乎要碰到地面；掀车的，两臂使劲伸直，屁股蹶起，腰塌下，腿后蹬。在河岸搓土的人搭一把手，车子“呼，呼，呼”就上去了。然后，驾辕人转过身，卸下套在肩膀的绊绳，朝车上一扔，蹲下身子，肩膀扛住车辕，几人合力，“一，二。”朝起一掀，车子竖起来了，车箱上的沙石就乘乘溜下去了。如果还有顽固分子，赖在车上不下的，驾辕人就双手抓辕，一颠，把它们全颠下去。
      干了一晌，肚子早成空的了。但回去吃饭手端不起碗，指头捏不住筷子。那时候，压面机压的长面，尽管汤汤里没有臊子，只有蒜苗，葱，韭菜和豆腐，但也喷香无比，第一盆面端来，七八双筷子同时下盆，我的筷子虽然夹住了面，但夹不紧，被别人“哧溜”，“哧溜”地拉走了；第二盆面端来，男孩子“呼”地围圆，根本没我下手的地方；所以，第三盆面还没端来之前，我就做好准备，面刚一到，就用筷子夹住一撮面，缠，缠，缠，别人拽不走了，终于捞到了一碗。
       是太饿的缘故，还是这饭确实太香，捞了三遍，还香不释碗，但肚子没地方装了。本来打算吃完饭和姐妹们去甘河滩逛逛的，这时候，实在是困，已经没了逛的兴趣，休息成了第一需要，干脆都去住的地方休息了。可那段时间天气不好，房间里潮呼呼的，再加拆了炕的烟油味，呛得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后来，因为怕上冻，工程要赶在上冻之前完成。所以，我们成了三班倒，分别为：
            3点一一11点
            11点一一19点
            19点一一3点
      饭是送到工地上吃的。呼呼寒风中，坐在架子车车辕上，坐在石头上，或是坐在自己的锨把上，端着碗吃饭，也算是野餐，也算一道风景。没觉冷，没觉苦，还觉浪漫，挺有意思。饭是敞吃的。一次，炊声员送的是糖包子，小米粥，二龙就喝了三碗稀饭，吃了十三个包子。平时肚子没油水，再加上干重体力活，谁都比平时吃得多。
      一天，傍晚下雨了，我想：今晚不用去工地了，踏踏实实睡个囫囵觉吧。谁知，迷糊中有人敲窗子，队长在喊，：“起来，去工地咧。”从被窝爬起来一看，雨早都不下了，明灿灿的月亮在半天上挂着呢。妈说过，二十二三，月落正南。噢，现在快三点了，要去换班了。抓起锨，跟着队长就走。
      天越来越冷，有一天竟下起雪，但雪挡不住人，人们没有因此而停工，工地上，仍然是热火朝天。半上午的时候，风大了，雪也大了，大风裹着鹅毛般的雪片漫天飞舞，“呜”，“呜”直叫。就在这时，河岸上出现了一行人，为首的就是我们玉蝉公社的李瑞莲书记，她，蹾蹾实实的个子，齐耳短发，方盘大脸，身穿警蓝的确良制服，风尘仆仆地走来了。他们是来看望、慰问大家的。看着这般情景，我突然想出几句话，写在一张小纸上，送去了大队部。不大功夫，呼呼的北风送来了喇叭的声音：
             大雪纷纷下
             狂风阵阵疾
             风雪弥漫处
      走来了我们的女书记
          女书记呀好书记
          带领我们战顽石
          不怕严寒和风雪
          我们战天又斗地
          鼓足干劲加油干
          保质保量不误期
       在书记的鼓舞下，在那首顺口溜和其它通讯稿的激励下，人们干劲实足，加班|加点，挑灯夜战。在那场大雪后的不久，在上冻之前，全面地，保质保量地完成了任务。
       这次治理甘峪河，共投劳力103、7万个，修好的河，全长20、5公里，河底宽25米，深2、5米，最大泄洪量110秒立米，共挖土石方122、7万立米。
       站在平坦的河岸上，望着笔直的石砌的河道，我突发感慨：人，可以创造一切，改变一切，战天斗地，人定胜天。他日，甘峪河水就会躺在人们为她修建的宽阔平坦的河床上乖乖北去，为人们做许多有益的事情。

2017、1、3 农2016、12、5夜

雨后彩虹_PKWD

请一笑将题目后面的字挪入正文，再将题目与正文空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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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再把最后第二段103、万个，改为103、7万个。麻烦丁。

一笑

已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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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