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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公,余昔之顶头上司。公早年行伍,后转业公门,为人温文怡雅,果断勇毅,深得同事敬重。及公秩满当退,上峰嘉其生平,欲举公升任监察书记一职。公辞曰:某行路不踩蝼蚁,出言慎忤童子,好人做了一辈子,今为升一职而弃半生积修,不值甚矣。辟引再三,皆不就,乃恬然解甲。部属七人与公甚友善,情同父子兄弟,及公引退,悉数升迁。今公垂垂老矣,含饴弄孙,怡然自得,全无老干丧魂落魄之貌,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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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外一小区,房价接天而绿化甚好。每日脱去朝靴回家,辄穿小区而过,大可领略人间富贵。小区豪车甚多,停放有致,仅吾能识之“路虎”一款,不下卅数。往来人等安闲俊雅,彬彬有礼节,若问路途,必尽指其详,不厌其烦。小区花草繁茂,初春时节,黄有连翘,红有夹竹桃,紫有紫荆,海棠、玉兰、樱花竞相绽放,杂于绿树红楼中。鸟雀众多,呼朋引伴,浅吟低唱,飞跃取食,不畏童叟。幼时喜看电影,常以海外人居为美,游历小区中,每每有“直把杭州作汴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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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长宦海沉浮多年,颇有政声。有京官某来秦,气指颐使,只见财货不见人,十分无聊,某长深恶之。不日为其饯行,京官极言省城物华天宝,愿次年春携亲眷再访。某长笑曰,春时江南繁花似锦,莺歌燕舞,而秦地气候颇恶,冷屁哇哇滴,无甚玩头。满座大笑,京官不解,问“冷屁哇哇”神马意思。某长曰:此乃秦地方言,用官话解释,就是冷滴赠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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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聪颖耿直,为人落拓有肝胆,唯仕途淹骞,大郁闷之。常于终南山中游玩,与一头陀相谈甚欢,不意竟结为知己。某日访头陀,谈及仕途才数语,生竟至哽咽。头陀问曰:分虎符与痴儿,其能率虎贲猛士,攻城掠寨、除暴安良欤?答曰不能。授锦衣与猿人,其能扮飞燕之舞、做葬花之辞欤?答曰不能。头陀正色曰:渠能汝亦能;渠不能,汝亦不能。生收涕良久,乃抚掌大笑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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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邻曹郎甚巧慧,忙时业圬,闲时作诗,不意竟成卷册。偶翻阅之,可观处颇多,择其二首列于左:
其一曰:客从洛阳来,漆园说行情。红笺三五页,车马一千乘。
其二曰:河山归太祖,陈抟列仙班。下棋亭犹在,输赢两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