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雨中麻雀

白头翁

散文：
                                                                     雨中麻雀
                                                                                                                      白头翁     
    这阵子，天老是阴沉着脸没个舒展的时辰，湿漉漉的空气到处都是，稍有风吹草动，绵绵秋雨不请自到。中午在床上展会儿腰，醒来，抬头望望窗外，刚有些许笑脸的天又是和风细雨。
    站在屋中间考虑找点啥事干时，朋友在电话里说自己已到寺院门口。那就进来吧，等他支好车子，我已拉出小方桌，做好泡茶的一切准备。
盛在白瓷盅里的茶汤，呈现饱含暖意的暗红色，似乎能感到热气慢慢地向外飘散。轻轻地啜一口，很滑溜，回味片刻，一丝甘甜溢满齿间。好茶总是带给人不可思议的愉悦。
品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思绪是信马由缰的，说得内容也应是这样，尤其是当下的意境。这种无主题的对话轻松、随意，最好。懒得张口，会出现一段空白让雨声充斥期间，让目光“走出”屋子，浏览外面的物事。
    对面是一排老式的瓦房，整齐排列着一行行小瓦，黑呼呼的，任凭风吹雨打也难回到往日出窑时的青蓝色。瓦的上面是宝塔形的、绿绿的房上草随风若有若无地摇摆。一群麻雀跳来跳去，寻找可吃的食物。虽是秋天，万物成熟，可连接不断的阴雨，麻雀觅食的范围越来越小，它们只能冒雨找吃的。叽叽嚓嚓搜寻一圈，终于发现新的目标。互相转告，嘀嘀咕咕，最后经不起诱惑，终于有一只冒险落到房下的菜地上。昔日叶肥果大的丰收景象已消失得无踪无影，翻过的黄土地撒下种子生起新的希望，星星点点的嫩叶浮在土地上，努力地迎接着风雨的洗礼。菜地上有几堆黄澄澄的细小的玉米粒儿，那是一位老居士给雀儿们准备的。
先下来的吃到香喷喷的玉米粒儿，并没忘在房顶观望的同伴，呼朋唤友，菜地里很快是一片。它们脚步勤快，小脑袋频繁地起伏，吃得津津有味。几声狗叫，寺院的宁静并没有支离破碎，反而显得更加空旷与悠远。麻雀们却受到不小的刺激，不约而同地停止争分夺秒的觅食，仓皇地起飞，一个个小黑点直直地，箭一般射向屋顶……凭我的经验，它们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小小的黑眼珠布满无尽的恐惧。
    按说生活在寺院的麻雀是安全的，没有天敌的是追杀；没有人类布下的陷阱；没有小孩们的伤害，有可栖身的地方，喝水、进食、孵化。条件优越，它们应当从容不迫，如水中漫步的鸭子绅士派头俨然，偏偏不是那样，一有风吹草动成群结队地逃跑。也许在与人类长期相处中有太多的不愉快乃至疼彻心肺的记忆，才使它们时时、事事战战兢兢，保持着警惕，以求自保。
    茶壶中的茶淡了，浓了，麻雀们过上一阵便四散而逃。狗叫、外面依稀的机器声、咳嗽等等的声音都是它们躲避的理由。也好，本来么，雨中喝茶在屋里是静态，正因为有麻雀的起起飞飞。这幅以我和朋友为主要人物的水墨丹青才静中有动了……　

关中子

白头翁

回复 2# 关中子


   

涝河濯缨

好文字，好意境，赞一个先！

白头翁

lynco

有人的地方就有担心和忧虑。

白头翁

回复 6# lynco


    严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