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凤凰网《贾小侯传》

代总统

                             与《贾小侯传》无关                                                                作者： 陈武涛

      和景宁认识应该有两年了。我们是在第四届全国散文论坛上认识的，分开的时候景宁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我在户县交警队工作，有时间来户县，我带你耍。我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名片，一切都处于礼节。回家后，大概瞄了一眼名片上面写的都是些诗歌、楹联学会之类的职务，于是我将它顺手丢在了一大堆文人名片中，不去理会。事实上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对诗人感觉不是很好，我只喜欢海子、毛泽东和一些作古很久远的人的诗歌，而且将这些当做我的文学启蒙看待。时间长了之后，想想那个顺手丢的动作，真有点对不起景宁兄。

第二次和景宁兄联系应该是彦姐提出来的。彦姐也是个诗人，是那个时候至今一直和我相处得很好的诗人。她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很喜欢帮助别人，性子中带了男人的豪爽。忠德兄评价说，崔彦是真性情，常常将崔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请她吃饭的女同志挂在嘴上。因为崔彦有了我和景宁的第二次见面，这次见面和上次一样，但是景宁敦厚的形象和谨慎的言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是打第二次见面开始我们有了更加深刻的沟通。让我彻底改变对景宁仅仅是一个诗人兼楹联创作者的事情是景宁送给了我一本他的小小说集《情人节》。《情人节》这本书是我08年唯一一口气读完的小小说集，我当时写了一篇名叫《小故事中的真性情》的评论文章。景宁兄看完之后打电话过来说，那是《情人节》那本书评论中的上乘作品。我笑而不语。景宁兄还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毛毛竟然写出了如此评论，并让我朝文学评论的路子发展。我说：老哥，过誉了。其实那是我写的第三篇书评，之前给忠德兄的《回望农民》和彦姐的《梧桐花儿开》写过评论，反响还行。景宁写小小说让我吃惊，那篇评论也是我情感所及。那个时侯我对景宁的评价有高了一层，一个古体格律诗歌创作者，一个小小说作家，再也无他。要知道在陕西这篇文人相轻特别厉害的土地上，诗人和小小说作家是没有发言权的，景宁兄遭遇到的也是如此境况。这一类作家只能暗地里写着自己的作品，看着自己的作品一篇篇发表，而很少有人问津。此类作家的辛酸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得到。但是景宁兄并没有停止自己的笔锋，近几年我读到景宁兄的小小说很多，大都能针砭时弊。这些很符合景宁兄嫉恶如仇的性情。景宁兄说：我就喜欢看那些针砭时弊的东西，文学应该给执政者以痛感。的确如此，我很赞称这样的说法。和景宁兄的交际愈来愈深。记得有一次，我邀请景宁兄来西安参加个文学活动，晚上了，在长安区区委宣传部工作的王渊平老兄邀请景宁到长安区一住。景宁兄执意说，我要和毛毛一起，我得看看毛毛住的地方。当天晚上我上夜班，景宁兄躺在我简陋的员工宿舍的单薄的床铺上委屈了一夜。这一夜，我今生不敢忘却。一个能够舍弃享受愿意同苦的兄弟怎能不值得一交呢？景宁兄给咸阳的潘入文老师说：武涛，这个小弟，我们不能丢，他是好兄弟。我要说：景宁也是好兄弟啊。

去年夏天，景宁兄给我电话说他的《贾小侯传》快写完了。我惊叹，一个诗人，一个小小说作家，怎么耐得起性子悄悄地写起了人物传记，而且快写完了。于是我慢慢了解了这本书写作详情，得知，景宁兄写《贾小侯传》已经两年多了。于是我一直期待着《贾小侯传》的出版，我想看看景宁兄的努力结果。《贾小侯传》的出版是很艰难的。像贾小侯这样的敏感人物，大陆的出版社都望而丧胆。省内某出版社做到一半，景宁哥撤回了出版权，他义愤填膺地给我说：他们竟然要求把解放后的全部删完，那些可是重点啊。当时我并没有看到《贾小侯传》的稿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景宁兄如此气愤，于是我劝他说，稍安勿躁，咱们换家出版社，实在不行，咱不在大陆出版了。这期间，我到过一次户县。在景宁兄的办公桌上看见了《贾小侯传》的底稿。二三百页的底稿页页都是景宁兄的心血啊。作为一个同样写作的人，我知道景宁兄那个时刻的疼痛。经过一番折腾，图书最终由银河出版社出版。出版后，景宁兄拿了几本书来西安，其中有一本是给我的。看着厚厚的书本，看着出版后喜悦的景宁兄，我也为他开心的笑了。我坦言，我看完这本书一定要写点什么。景宁兄说，你一定得写。可是今天我看完了这二十多万字的长篇著作，我却无言了，我却打开word之后敲上了《与<贾小侯传>无关》这样的标题。我似乎对不起景宁兄。

读完这本书，我被景宁兄的胆气又一次倾倒。这么厚实的一部作品本应该可以让景宁兄在陕西文学界乃至全国传记类作家中扬眉吐气，可是最后落得像个丧家犬一样大陆都不能出版。面对这些我都很无语。我拿到书的晚上，抱着书痛哭了一场。前段时间去江西的路上，我坐在南下的火车上向整个车厢的人推荐这部作品。《贾小侯传》让我们认识了一个中国近代工科巨匠，一个怀揣着原子弹梦想的名噪一时的兵工学家贾小侯。他把我们带进了贾小侯起起落落的家世之中。书本翔实的记录了那个时期那个人物。我相信任何人读完这本书都会被贾小侯的英雄气概所折服，可是我却对景宁兄的勇敢所折服。每个时代的写作者都处在那个时代的最强势阶层和最弱势阶层。处于最强势阶层的是政府的走狗，为政府说着一些违反人类的话，但是这些人的存在有助于社会安定，是社会的必需品。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也就是最弱势阶层，没有谁会去保护这些人的任何权益，他们在为自己也在为大家的权益，用自己的笔书写着最真实的故事。他们的存在对于社会的进步有着强势的监督作用，他们敢于直言，说的话也是大众想说的话。景宁在《贾小侯传》中注入的个人情感就属于后者，属于一个社会弱势对一段真实历史的真情回顾。现在一本厚实的《贾小侯传》摆在我的面前，我除了对贾小侯死的痛惜，对他的死的不公平的愤慨，我还能表达什么。我只能用我的笔写下我的情感所触及的地方，我只能悄悄的将《贾小侯传》放在我那一堆书中，有事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再读读，我还能做些什么。我的文字是无关痛痒的。但是我觉得读《贾小侯传》不应该单单看到一个民族英雄式的人物不公正的一面，我们还应该看到在探究这段历史时，在书写这段历史时，正视历史的作家做出了多大的勇气。景宁的传记让我们记住了这个社会的某个时代生存了一个叫做贾小侯的人，这个人是因为历史原因被冤枉，从此这个人物的一切都不被别人知晓。历史在某种程度上允许这样的冤案出现，但是相信历史是公平的人都会等待时机将历史的真相还原。《贾小侯传》是景宁的勇敢之作，他的这一石下去虽然未必能激起千层浪，但是他却很好的为接下来写作的人开启一条很好的路子。《贾小侯传》是真实的，他就像景宁兄对文字、对历史真相的赤诚之心一样，端端正正的摆在世人面前。

突然有点震惊，我在文字的开始就注明这篇文字与《贾小侯传》无关是想表达些什么呢？是自己本能的畏惧么？不是的，应该不是这样的。景宁兄的文字像血一样打我的面前流经，我看到的是社会的不公。对活着的人的不公，洋洋洒洒将近三十万字，在政府的督导下不允许出版。对死去的人的不公，一个死去将近六十年的人还是不能重见天日。我痛惜。如果历史的一九五四年在一九五一年之前，那么贾小侯是否会另是一个结局。潘入文在《关中人杰贾小侯》一文的结尾处写到：历史牢记这一天一九五一年三月二十二日。那么凭借景宁兄真胆气，我们也应该牢记《贾小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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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4-12 19: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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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陈言旧语【文艺现象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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