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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腕长叹新中国的遗憾 ----序《贾小侯传》
商子雍
读完户县博友李景宁先生撰写的《贾小侯传》书稿，在心中油然而生的，首先是一种深深的愧疚——生活在和户县咫尺之遥的西安城区长达半个多世纪，居然对那里如此杰出的一位人物一无所知，更遑论仰慕其精神，效法其品格了。 贾小侯先生生于晚清光绪年间的1888年，历经帝制、共和、新中国3个历史时期，于1951年63岁时，以一种极不正常的方式辞世。回顾贾小侯先生的经历和业绩，特别是面对他的结局，还真是让人不胜唏嘘，扼腕长叹。 诚如李景宁先生所言，贾小侯先生是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一位杰出人物，是中国兵器工业的重要奠基人。从参加辛亥举义，经10年国外求学，又到投身抗日战争，以及后来他在家乡户县的禁烟、办学，还有南下汉中的勘查矿产、兴办实业，贾小侯先生上述作为，皆应以金色大字彪炳于中华民族的史册。但遗憾的是，贾小侯先生生不逢时，他生命历程中的一段，正好和国、共两党相争那一场你死我活、刀光剑影的中国内战重叠，而他又（不管是自觉还是不自觉）身处最后在中国大陆落败的***阵营。中华民族的大悲剧导致了贾小侯个人的小悲剧，他最终被新政权枪毙，似乎也是顺理成章——国、共两党兵戎相见，你却在后方造枪造炮武装***军队，岂不是罪该万死！
不过，50多个冬去春来，当那场中华民族的内部惨烈纷争逐渐远离我们以后，再回首审视贾小侯其人其事，好像必须承认，站在新中国的立场判定，贾小侯固然有罪；但同样依据新中国执政党宣布的行事准则和新中国的法律来衡量，贾小侯又绝对是罪不当诛！
贾小侯的一生，明显功大于过；
贾小侯素来为人方正，行事严谨，不但毫无欺凌百姓之陋行，而且多有造福乡邻之善举；
最为重要的是，1949年，当***政权在中国大陆彻底溃败之时，作为中国顶尖的兵器工业专家，贾小侯本可在奉命炸掉陕西兵工厂后，随胡宗南、董钊等***要员飞赴台湾，但在这历史转折的重要关头，他却毅然弃暗投明，率兵工厂全体官兵和工友起义，并因此受到中共高官刘伯承、张邦英、汪锋等人的赞扬。
然而，所有这一切，都不曾挽救贾小侯的生命。作为一位有着辛亥革命元老身份的杰出科技人才，他失去了为新中国服务的机会，这是贾小侯的遗憾，更是新中国的遗憾。
2008年2月28日，《三秦都市报》刊发题为《西安户县59年前革命文物“起义证”》的新闻，读后让人百感交集。
消息中提到的“起义证”，其实是叫作“罢战安全证”。证书上盖有朱德、彭德怀的方形印章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防”的长方形印章。证书是贾小侯先生的遗物，前不久才被其后人发现。证书背面印有如下内容——凡自动脱离***军队来归者，一律保证生命财产安全；帮助我解放军作战，举行起义者，论功给赏。凡过去对人民犯过罪的，准予改过自新，立功赎罪，保证生命安全……
遗憾的是，上面这些听起来庄严神圣的承诺，竟根本不曾在贾小侯先生身上兑现……
行文至此，心中五味杂陈，就此罢笔，是为序。
2009年5月12 日清晨
（商子雍 ，陕西省作家协会杂文委员会主任、西安市文学艺术界原副主席、西安市作家协会原常务副主席、全国著名杂文学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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