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大唐轶事》第二十二章

月池弋客

汪斌所想所做的一切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正踌躇满志地等待时局的变化，好让他做出选择，岂不知他所做这一切的目的会让一位旁观者揣摸得一清二楚。这个人就是刘员外的小妾林仙儿。林仙儿原本是户亭西陂湖游船上的一位歌妓，后被刘员外卖回家做了小妾。仙儿上山后并不认识伊然，是汪大人带伊然去他家后她才认识的。伊然那俊朗的相貌，超凡脱俗的气质和他的博学多才都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汪大人第一次让她在伊然跟前做出轻浮的举动后，她不明白汪大人为何要那样对他。第二次是汪大人和丈夫和演的一出双璜，她在这次戏中不但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还白白让丈夫打了几耳光。尽管过后丈夫和汪大人都向她道了歉，但她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陷害一位非凡的和尚，她觉得在国破家亡的危难关头，是寺院收留并保护了他们，而他们这些有钱有权的人不但不感恩还千方百计设下陷井来陷害人家，她开始恨汪大人，并一直在暗中观察分析他的所作所为。
此后她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汪大人是想从伊然嘴里套取什么秘密。当伊然中了计吐了实情后，他就开始忙碌起来。由于丈夫刘魁始终被汪大人利用，尽管她从他的嘴里得不到一点实情，但她从他为汪大人所干的事中分析，汪大人是个非常阴险奸炸的小人，他正在利用从伊然口中得到的秘密进行着一场更大的阴谋活动。此后她多次都想把她的发现告诉伊然，让他做好防范，可她知道，伊然已对她产生很深的成见，他是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这次当她得知丈夫回长安城和判军接头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山上肯定还藏着什么皇亲国戚，汪大人要卖主求荣！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消息告诉他。
当仙儿听到从寺里传来这特殊的钟声时，她知道这又是伊然在敲钟，急急独自出了门向寺院走去。
伊然敲完钟后，像以往一样面向东方的山顶凝望了许多，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伊然师傅！”一位女子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刘员外的小妾仙儿，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下了钟楼向禅房走去。
伊然回到禅房心情依旧难以平静，他开始面壁打坐。
这时禅房的门轻轻打开了，一股浓浓的脂粉味扑入他的鼻孔。伊然吃了一惊，他知道是林仙儿跟了进来，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说：“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这里不是施主随便能来的地方。请回吧。”
仙儿看着伊然冷莫的神情，并没有动，说：“伊然师傅，我有件重要事情想告诉你。”
伊然站起身打开门说：“在贫僧眼里已没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事情了。施主请回吧。”
仙儿既生气又伤心，只好退出禅房。
仙儿走后，伊然的心情越发不能平静了。他忍不住又回想起那晚的事，至今都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去了寺外刘员外家，又是怎么跟她睡到了一张床上，他都跟她做了些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这也是他有生以来跟第一个女人在一张床上睡。也是因为那次，他产生了一种对女人强烈可怕的欲望，他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当这种欲望在他身上出现时，他满脑子都是后山上那位美艳迷人，风姿绰约，高贵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女子形象。伊然觉得他似乎入了魔，身上这股魔力总在摧促他去想她，他觉得这是他修行不深，抗拒不了红尘俗界对他的诱惑力，从而也打破了他多年来总以为自己早已修行到家，身心早已超脱红尘，成了一名真正的佛界高僧的骄傲理念！他开始深深地忏悔，严加修练，想把他修练成理想中的一位真正世外高僧！谁知此时汪大人又让他上山去，他不想去又想去，最后还是去了。在上山的路上他一再告诫他不能久留，送完膳食即刻下山，谁知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花蕊亭，他无意识地给她当导游，就像给许多官宦和文人墨客当导游一样，贵妃却误以为是他借这一景向她暗示什么，立即支走了小玲儿。她的大胆娴熟让他彻底崩溃了。他和她的一切都是在惊恐、紧张、慌乱中进行的。当他在她细心的指导下完美圆满地体验了一切之后，他才体会到了男女之间那种神秘，神圣让他忘乎所以的伟大，这让他再次认识到了他最终还是人不是神的理念。
他爱这个美丽高贵的女子，他知道她也深爱着他，从那一刻起，他决定用尽自己的一切，甚至不惜生命来保护她了！
当他回到寺院后又有一种负罪感，特别是当他听说在此同时寺院险些遭难时他更感到羞愧，立即找到师傅想向他老人家忏悔一切，并接受最严厉的处罚，可师傅却一再阻止他开口。后来他才想明白，师傅并不是放纵他，而是不愿在此紧要关头处置他。此后伊然一方面觉得他成熟了，成了一名真正的男子汉；另一方面越来越不像一位出家人了，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位凡夫俗子还是个出家的和尚。但他还想努力使他成为一名真正的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