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32）

月池弋客

欧阳雪走了，高亮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空虚和后悔，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一个女孩子，天气又不早了，她是怎么回西安的，是坐顺路车，或者碰巧有出租车，他不知道，电话打了无数次始终没人接听，微信她也不回，他真要疯了。他想开车去西安她的学校找，可他想起有她同学的微信，问了好几个，包括她的闺蜜都说没看见她回去。他们帮他联系也同样联系不上。这一夜高亮彻底无法入睡，焦急烦恼，生气，可又无可奈何。就在午夜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高兴地以为是欧阳雪打过来的，可一看不是的，是一个很陌生的电话，而且来自国外，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胆战心惊地接了电话，却是杨雪的声音。高亮，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信息告诉别人？
高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她的口气还很生气，急忙说，我没有告诉谁啊？
杨雪说，那上海隆华集团的人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派人跑来硬说我就是他们老总丢失多年的女儿？
高亮这才想起多日前的事儿，吃惊地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上了他们的圈套。事情是这样的，前不久他们集体来了两个人找我说是想合作对户太八号葡萄的深加工，闲聊时问起我的情况，我就顺口说了，没想到他们问得很详细，谁知道他们的目的在你那里，真是抱歉。
杨雪想了想说，既然不是你故意的就算了。
高亮说，雪儿，其实如果是真的，我觉得也好。你想想欧阳凯是身价过亿的富翁，你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如果你真是他女儿岂不更好。
杨雪一听就生气了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亏你还曾经是我的男友。尽管我家里没有他们富有，可我爸妈对我很好，我也好爱他们，即就是真的我也不会要他们一分钱。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挣钱，要好好对待我爸妈，更不希望节外生枝，让我爸妈难受，你明白吗？
高亮说，对不起杨雪，真不是我故意的，我敢对天发誓。
杨雪说，何必呢，我就是生气他们，瞎找。他们还想让我去做DNA鉴定，我才不呢。
高亮说，都是我不慎的结果，再次说一句对不起。
杨雪说，我都说过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好了，打搅你休息了，对不起。晚安！说完不等高亮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这次却让高亮更加无法入睡。

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高亮无奈只好带他们去西安看了房子，办理了手续，在回家的路上父亲就开始筹划装修的事儿。高亮说装修再缓缓吧，咱没钱尽干一些有钱人的事。明年葡萄地还得花钱，承包款也得交。父亲说，装修的钱我想办法，不要你的钱。高亮心里一阵难过。是啊，父母把他们养大，供他们读书上学，毕业又为他们的工作操心，现在又为婚姻问题经常吃不下睡不着，把他们辛辛苦苦的一点积蓄也要拿出来花掉。唉……房子的事情定了，接下来就是他和那个井红丽的事儿。尽管高亮对于此事不太上心，但井红丽却已经主动进攻了，对于高亮来说只能是节节败退。井红丽在机关上班，首先很会来事，说话做事都让高亮无可挑剔。高亮也想既然她这么通情达理，将来对自己的父母也会好的，再说人家还有正式工作，好坏还端着国家饭碗，又不嫌自己在农村发展也就听天游命吧。也正是这样，父亲也想早早把这事定了，等房子装修好就给他们结婚。

晚上高亮又想起欧阳雪，再次给她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微信她也不回，于是又给学校的闺蜜打电话，她说欧阳雪今天回来了，在宿舍睡了一天，晚上又出去了，听说是去酒吧了。高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酒吧那是个什么地方，立即出门发车。母亲听见他要出去，问他干啥去，他说出去转转就回来。他开车出门直接奔高速路口，二十分钟后进城下高速，直接去了欧阳雪大学附近。他后悔今天看了房子没直接去她的学校看看。他想欧阳雪去酒吧肯定不会离学校太远，就在附近的大街找，去了两个酒吧，在乌烟瘴气的音乐和舞池中都没有找到欧阳雪说身影，他有些沮丧，当到了第三个酒吧时，发现几个小青年正围着一个女孩，他们嘻嘻哈哈，边喝酒边说着什么，在吵闹的音乐声中他听不清楚，但看那几个男青年的神气都是一幅色眯眯的调侃神态，他走近一看正是欧阳雪！他叫了声，雪儿，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夺下她手里的酒杯，拉起她的手就要离开。欧阳雪已经有几分醉意，生气地说，你是谁啊？干什么？！我不要走！身边那几个小青年听欧阳雪这么一说都挡住他说，干什么呢？想耍流氓不成？欧阳雪说，哥们，你们谁能给我把他搞定我今晚就是谁的。说完哈哈大笑。高亮知道欧阳雪喝醉了，一弯腰就把她抱起来要走。欧阳雪则挣扎着，一边喊，你们都是熊样，还都想上我！一边用双手锤打高亮。这时一个人在高亮身后提起啤酒瓶啪一声砸在高亮头上，哗啦酒瓶碎裂，玻璃渣子四溅。高亮把抱着的欧阳雪放到地上，人摇摇晃晃栽倒在地。欧阳雪看到此情此景，啊——，尖叫着，酒醒了一大半，指着那三个楞头小子说，你们，你们……这时有人喊不好了，出人命了！音乐停止，跳舞的，喊叫的的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那三个小子早不知从哪里溜走了。欧阳雪扶起高亮，连声呼唤，亮子，亮子，你醒醒，醒醒！紧接着就是声泪俱下地呼叫。门口的保安急急忙忙跑进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有人赶紧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