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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县作家协会] 游离于冬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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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26 16:39: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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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是我休息的日子,一个人骑单车去往县城边缘的古镇。很大的风,还没有下雨。
冬春在小草冒尖的时候悄然无声地更替,去往单位的堤岸边,杨树很少见,都是柳树,立着一身干枯的树干,柳枝泛着亮黄的颜色,柳叶才只露了个头,远望才是浑然一片淡漠的鹅黄,在不经意间暗示着春的到来。路边堤岸上的草色连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绿,河里的芦苇微微扬着白头,在风里起舞翩然。办完了事情离开单位继续前行,没有河岸,路边的树不好看,专心努力骑行,追过一辆辆电动车,在诧异的目光中发力加速,穿过了高速路口,出了县城。
一些人在自己家园子门口贩卖草莓,反季节的东西我不感兴趣,实在是不喜欢这冬末春初的草莓,红得让人觉得那是一颗颗染了血色的心。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在主街的十字路口停下,一个女人摆着豆腐脑的摊子,将遮雨的大伞横在桌边挡风。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风更大了,一辆自行车轮子在风里前后滚动,让我想想08年地震的时候我们从楼里跑出来的那一刻,看见的就是无人的一辆旧单车的车轮鬼魅似的前后滚动着,印象深刻地体会到地震才是那只看不见而挪动物体的鬼手。眼前不过是是风在显示自己的存在,安心地坐下来吃豆腐脑,灰沙在身后飘扬,眼角的地面上最后落下的枯叶抱团儿翻动,然后消失不见了。
推着单车,眼看着一辆经不起风吹的单车倒地,它的主人慌忙过来扶起了它。我继续往镇中心走去。心里盘算着买了油糕赶紧回家去,这天,怕是随时要下雨的。有几滴雨已经落在了手背上了,路面罕见地坑凹不平,也就没有再骑,反正也不远。镇上古旧的门板式铺面还有几间,我又一次多看它们了几眼,心里知道或许某一天再来,它们就会不见踪影,屋顶瓦楞上的枯草也不会再翻新出春天的颜色。钢筋水泥的门面房会代替它们,就好像我们终究会老去,会消失一样。
直行了几百米,没有见到几个行人。前面右拐就是那个古旧的卖油糕的路边摊。脚下是难得一见的土路街道。也许是为了保有古镇最后的淳朴,才一直没有翻修的吧?街道两边是灰尘布满蛛网盘结的木板式门面,屋檐有的破败地低着头,好像在羞愧自己的破败。空荡荡的街道上,连一条狗都没有。也没有一棵树,风做的扫帚刮得街面上干干净净,只剩下土地。我还是继续走,判断一下具体油糕出售的位置。一只锅台支在一家店的门口,只容一人进出的门脸开着,我踩上门前的台子,喊了一声:有人吗?半天一个回声问干啥?我问油糕什么时候开始卖?回我,隔壁问去!
问清楚油糕出锅的时间,略一思索决定去找找仪祉湖。仪祉湖名字听过也曾看过一个人写的仪祉湖游记,知道约略方位和来历,吃豆腐脑的时候也随口打听过路线。心里不太相信那个地方有那么个存在,因为数年之前曾经去过那里,并没有看见什么湖。反而是乌央央的沣惠渠水边几个不怕味大的垂钓者,戴着草帽坐在杨树下的情形。带着这样的不信任,我穿过古街,越过两县交界的大桥,径直向东骑行。过了沣惠渠右拐,新修的护栏很干净,河边都是杨树,没有叶子的枝条上挂满一条条被我一直叫做毛毛虫的杨花。疾风里,毛毛虫散落在树下。记得小时候,被这异乡的毛毛虫吓得不轻,那个时候每每看着这毛茸茸的东西趴在树下一堆堆的很是恐惧。
一间破败不堪的厂房门口有一棵柳树新绿,背后的厂房像是远古时代的产物。举起手机,孤独的柳树在镜头里聚集出鹅黄,那真的是初春的颜色。
不过十几分钟,面前一个暗红色亭子突然出现。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水就那么突兀地呈现在眼前,让我手足无措地从车上蹦下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干净的水面震撼的我,呆立了一阵子,稳稳胸腔里将要喷出来的欣喜若狂,丢下单车踩着碎草奔向湖边。风中的湖水波纹泛滥,一色的细浪向东蔓延开去。湖面几只受惊的野鸭子,逃一样的向湖心游散开。它们原本是在岸边休憩的,褐色的身体和湖边的泥土一个颜色,是我无视它们存在打扰它们了。带着一点儿歉疚之情我登上了水边的亭子,方方正正样子不合时宜的亭子肚里藏着一个水闸。原来亭子不过是水闸的掩护体,这构想也算别开生面了。在大风里眺望整个湖面,湖心有一丛芦苇生在一个不大的小岛上。真不能说是岛,可是也不能说不是!几只黑色的不知名的水鸟在上空盘旋,而后落在芦苇丛中不见了。拾级而下,沿湖边的柏油路慢慢骑行,湖边绿化带上各样的植物组成流线型的图案,似乎还修剪出什么字来,我懒得去辨认。绕湖骑行着,左手边是弧形的白墙,墙那边看起来是一个园子,没有入口,只看得见残损的铁架子。绕湖骑行到小岛附近,想拍水鸟它却受惊展开翅膀飞得更远了。岸边芦苇的白头剧烈地随风倒过来,柳树还很小,零星的鹅黄结在枝条上,远看才有颜色,近看什么都没有了。索性停了单车,默默迎风而立,享受这难得一遇的世外宁静,早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
慢慢推车前行,一束红花伸过墙头落入我的视线里。我爱花,却不记得认花名,这个时候桃花还没有开,杏花不可能红成这样。真心想翻过墙头去看看它的枝干,或许我还能叫出它的名字来 。

耳边的风声里夹杂进来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止住脚步仔细聆听着,抬眼望去一片翠绿伫立在路旁。这是一片竹林,而那声响,竟然是风吹过竹林发出来的声音。带着节奏随着风力起起落落。我站在那里,屏住呼吸,耳边是风在对我说话唱歌,忽而尖利高亢忽而停顿无语,竹叶随着节奏摇摆晃动。仿佛一群绿衣的女子在踩乐起舞,又是一管高亢的哨声压在竹林间穿梭回荡,更是风借着千杆绿竹在高吟诗歌。总是听说过风过竹林哨声起,此刻才是亲耳听到,只是不知道这是风恋着竹,还是竹在挽留无情的风?而我的心已经完全被这全新的世界陶醉了,哪怕是这冬末的风已经吹凉了我脸颊吹乱了我的头发。在这个只有我和水的世界里,我是我,竹是竹,水是水。竹借助风与我话语,水借着风在亲吻岸,我只有无声无息的存在着,享受着它们带给我流动的安宁。
仪祉湖的东边是一小片水塘,芦苇在水塘边自然恣意生长,一片片绿竹站在岸边高高挺立。我的左右两边一边是自然的水塘一边是人工的水库。各有所长,我心里更喜欢那方池塘,春水随性流淌出去,岸边是青翠的竹子和不知名的花树。
再走下去是高高的土坝挡住了南边的视线,推着单车几步走上去,坝外面又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色。低沉的阴云下,南山远远地清晰可见,圭峰山顶的雪还在。土坝的外面还是一条河,几个人在对岸钓鱼。俯视仪祉湖,虽说人工湖谈不上自然美,可是在这一隅之地能有这么一片干净的水也让人欣慰,这水也是附近村镇的饮用水,曾经那个臭不可闻的沣惠渠已然不在。站在堤坝上的我环顾四周,周身少见的被水而围,恍惚觉得已然身临江南水乡。空气中的湿软,风中的气息,还有那水面上成群结队逃散的野鸭子,都诉说着春的样子春的颜色,春水呢喃细语着优雅的春意。
在这里,除了风就只有我。
逃离感再一次被满足,我环顾四周,惬意于我的孤独,惬意地感受清冷而不是冰冷的北风吹过我的身体。是最后一场北风吧?眼前正上演着春与冬的较量,无论此时的北风如何肆虐,我却在风中已然感受到了春的温暖,一如即将到来的这场除燥的春雨。该开的花还在开着,该绿的树悄然变了颜色,春天孱弱却坚强地走来了,无视北风犀利。她的巧手在黑色的夜里,给每一棵树干上了颜色,她的画笔在枯黄的草根下铺上了一层绿纱,万千的花蕾和芽苞就落在了树枝上。而我,会在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去寻觅她的痕迹,仿佛只有看到了春的痕迹,我的生命也就有了重生的机会了。
恋恋不舍地离开,匆匆回到古镇,油糕的香味隔世般传来。神思恍惚中骑行返回,一切回归来时的感觉,花和树,竹与风都像是没有存在过。川流不息的车辆,熟的不能再熟的道路。我低头默默顶风而骑,忽然就觉得疲惫不堪,一场梦醒之后的失落感萦绕在心头。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丢开单车,在这逆风里骑行真的是精疲力竭了!可是丢开又能如何?我们真的能够丢开想要丢开的一切吗?转头,顺风回到那个世界去是不现实的。或许,那世界也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吧?耳朵里还在努力回味那风声,那竹哨声,可是耳边除了刺耳的汽车笛声外,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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