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23）

月池弋客

尽管欧阳雪走了，高亮心里怅然若失，但同学聚会的事儿却让他激动期盼，也能抵消他心中的惆怅。恰在此时，母亲一再追问关于欧阳雪找他来的目的，他解释说，人家是大学生，是来搞调研的，和我没任何关系。母亲说，我看她看你的眼神你们好像很熟。高亮说，她是长得很像杨雪，但她不是。再说她也不可能和我一个农民谈情说爱。说到此母亲又埋怨他不该辞了原来好好的工作。高亮烦，不想听她唠叨，进了葡萄地。母亲见他走了，又对父亲说起别人给儿子提亲的事儿。父亲正在愣神没听见，她就想起欧阳雪的母亲来看他的事，就说，发啥愣，是不是还想着人家吴裕华？人家还会想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来娃一听就火了，说，你说啥呢？！尽胡想瞎猜！高来娃生气也走了。她在身后说，别想你的美事了，你娃都快三十了还没对象你也不着急。高来娃进了地，蹲在那儿一言不发。高亮见父亲进来，走过来说，爸，想啥呢？父亲说，你二婶给你说的那个女子你就去见见吧。人家好坏还是镇政府里的人，大小也是个干部，还有固定工作。年纪大点怕啥，只要人家不嫌弃你就好。高亮说，爸，我暂时不想说这事儿。父亲一下子站起来说，那你是想咋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说你妈整天在我跟前叨叨。她刚才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高亮说，爸，你当年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欧阳雪她妈？父亲说，去！我说正事呢。高亮说，见就见，那也得等我们同学聚会结束吧？父亲说，可以。爸给你说说我的想法。我已经给你姐说了，准备在西安买房，她也答应了。咱先交首付。位置和房子你先去看，看好了就给她说。
高亮一听说父亲要在西安买房就不高兴了说，爸，这么大的事你咋不跟我商量？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住城里。你看看咱山根根过去被人看不起的地方现在都盖成别墅了，这些别墅住的都是城里人，咱们道好，硬往城里挤。
父亲说，那不一样。那是有钱人住的。现在女娃一提对相首先就问有房有车没有。
高亮说，如果谁问我这样的话我就说，没房我住野外？
父亲说，人家说的是在城里有没有房。
高亮说，我知道。我这里不是别墅区吗？终南山下，风水宝地，风光旖旎，多好的地方。谁要是看不上，只能说明她傻，这样的女子不见也罢。
父亲生气地说，你这是胡说！人家那女子也没说这样的话，我就是有这个打算，怕万一……
高亮说，爸，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可是我已经欠我姐那么多钱，葡萄今年刚刚有了收获，但还是资不抵债，一分没给人家还，咋好再给她开口？再说了，我姐他们在外挣钱也不容易。
父亲说，这事儿你不用管，我来说。
高亮说，你这不是在逼我姐吗？
啥叫逼？他们两口子能出去打工还不是你给的钱？再说了，她是你姐，帮你不应该吗？这事先这么定了。
高亮说，那好，你去买房子，将来你和我妈住。我就住这儿，将来我还想住到山里呢。说完转身走了。
你……望着儿子的背影父亲气得长叹一声。

让高亮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同学聚会的时候杨雪也会从遥远的欧洲赶回来。但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身边陪着她的是一位金发碧眼，高鼻梁的白种小伙子。尽管他长得很帅，但用东方人的眼光看，怎么都不顺眼。
多年不见的欧阳雪依然还是那么美丽迷人，在高亮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杨雪似乎早已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急忙走过来伸出手说，亮子，还好吧？高亮犹豫了一下，这才伸出左手和她客套地握了握说，好！你也好吧？杨雪说，好。紧接着对他介绍身边的高个子洋人。杰森，我的男朋友。之后用法语跟杰森嘀咕了几句，高亮也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杰森一听微笑着也伸出左手和他握着，哇哩哇啦说了一大串，高亮像听外星人说胡一样，一句也没听懂。杨雪在身边给他翻译说，他说，你好，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你是一位诗人，很想拜读你的大作。今天见到你非常荣幸。高亮知道这些肯定是杨雪给他说的，说，什么大作，那都是自己闹着玩而已。对杨雪说，没想到你会带他来，这里太简陋了，让他见笑了。你们能来我非常高兴，怎么招呼他就劳驾你了。说着请杰森和杨雪去凉亭就坐。
高亮的同学现在大都结婚，有的孩子都几岁了，而且大部分家在西安，距离很近，今天有不少是带老婆和孩子过来的，他们一进庄园，就把不大的院子嘈得热闹非凡。孩子们喜欢水，看见池塘就拖着父母带他们去玩，有人就问高亮要鱼竿。高亮就忙前跑后。其实他提前就做了各种准备，包括买菜，请村里的乡党帮忙，还租赁来过事用的大棚和餐具等等。整个庄园顿时热闹非凡。好玩的参观完了他的庄园就坐在一起玩扑克，打麻将，高亮时不时跑来给大家倒水，散烟，还得帮着后厨给大家准备吃的。杨雪之前来过高亮家，对高亮父母比较熟，带着杰森去和高亮父母打了招呼，就带杰森参观高亮的葡萄园，俩人形影不离，总是叽里咕噜地说着大家听不懂的法语。

瑶台芙蓉

有个温馨提示：多年不见的杨雪（而不是欧阳雪）依然是……，zai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