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19）

月池弋客

高亮把车开进庄园，在门口停下车，打开门出来，母亲见他衣服全湿了，吃惊地问他咋了。高亮说，没小心掉水里了。
母亲让她赶紧换衣服去。
高亮进了自己房间。欧阳雪从车上下来，拿着自己换下的衣服向洗衣机跟前走去。母亲又是一惊问，雪儿，你也掉水里了？
欧阳雪说，没事儿阿姨。说着又打了几个喷嚏。
母亲过来关切地说，看，感冒了吧？说着就要回去给她找药。
欧阳雪把衣服放进洗衣机，也回了房间。
高亮换好了衣服，把湿衣服拿出来也扔进洗衣机里。喊母亲有感冒药没有。
母亲说她正在找。一会儿拿出一板伤风胶囊，见欧阳雪关着房间门，就站在门口喊，雪儿，阿姨给你送药来了。
欧阳雪在房子里说，阿姨，谢谢，我没事儿，有点累，想睡会儿。
高亮母亲说，你可能感冒了，吃了药再睡。
欧阳雪已经睡着了。
高亮走过来敲了敲门，里边没反应，他想欧阳雪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了，说，雪儿，还生气呢？
里边还是没反应。
母亲把他叫到一边责怪他说，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带她出门还不小心！
高亮有些生气说，是她调皮。
调皮你也应该护着她，人家比你小四五岁呢。今后不许欺负她，听见没？
高亮叹了口气没言语。心想这下她肯定会离开的。
欧阳雪一下子睡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没起来。高亮心想，她可能是晚上上网，没休息好。有点感冒有没大碍，发点汗就会好。母亲让他去叫她起来吃饭，他敲了好一阵门都没开，就用钥匙打开门。
欧阳雪躺在床上昏睡着，漂亮的脸蛋热得通红，更显出几分娇美好看。
雪儿，雪儿。高亮叫了两声，她睁开了眼睛，看了高亮一眼，又懒懒地睡着了，嘴里还说，高亮，别走，你别走……
高亮感觉她是在说梦话，伸手在她额头一试，感觉很烫。
欧阳雪举手拉住他的手说，让我再睡会儿吧，瞌睡死了。
雪儿，你发烧了，高烧你知道吗？
没有，就是有点冷，身上不舒服。
高亮急忙出去打开后车门，回来把她连被子抱上车，关上车门，对父母说欧阳雪发烧了，他送她去医院。
气车开出大门后消失在田野间。父母看着卷起的尘土，摇摇头，叹了口气。
欧阳雪被高亮送进县城医院，扶她坐在椅子上，他跑去给她挂号，然后送她到值班医生办公室。
大夫先给她测试了体温，又看看咽喉，说烧的厉害，让她去抽血化验。等一切检查完后天已经黑定。大夫安排她先住院。高亮又跑去办里住院手续，忙前忙后。等安排她住院后，护士给挂上吊瓶，又送来吃的药。高亮服侍她喝了，让她躺下，才想起他们都没吃晚饭。欧阳雪说她不想吃，想再睡会儿，让高亮自己去吃。高亮说，那就算了，你睡吧，我在这看着点滴。欧阳雪看了看吊瓶说，你去吧，我自己会看的。去吃饭吧。
高亮看看临床陪护的大婶，对她说让她帮忙操心一下，他出去买点吃的。
大婶说，你放心去吧。给病人买点好消化的。

半夜，两瓶吊针打完后，欧阳雪已经清醒，也不喊冷了，还说有点热。高亮摸摸她额头，感觉不到烧了，提着的心才放下。
高亮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着，欧阳雪悄悄问他，我的手机呢。高亮说，没带。她就让高亮把他的手机给她玩。高亮只好掏出来给了她。
第二天上午欧阳雪就在医院待不住了，说她好了，要求出院。主治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事儿了明天再出院。她急了，说我要疯了。恰在这时，高亮的父母提着水果和食品来看她。
欧阳雪看到两位老人，心里顿时温暖无比，说，叔，阿姨，我没事儿。
高亮母亲说，没事儿就好，赶紧躺下。

欧阳雪没事儿了，又有父母在，高亮也想出去透透气，就说他顺便回编辑部看看。
他到了编辑部，只有张晔编辑一个人在，他问总编呢。张编辑说，你还不知道？他去外地领奖了，说是一篇散文得了个什么奖。去之前到处张扬呢，没给你说？高亮说，我一直忙着卖葡萄。也许他说了，我不记得了。那他回来你不表示表示？高亮说，现在这奖有价值吗？真是的。张编辑说，说的也是。你的葡萄今年可以吧？听说都是那个欧阳雪帮你卖的？那女孩还真看不出来。咋样？
高亮问，什么咋样？张编辑说，还装蒜呢？我还以为你给我带喜糖来了。
高亮一笑说，张姐又开玩笑了。我和她啊？你想可能吗？
咋不可能？那女孩对你粘得那么紧。人又长得那么漂亮，别不知足。
没法给你们说。对了，领导走时没给我安排什么吧？
安排啥，继续弄钱呗。对了，昨天那个刘总来了，在这转了一圈，也没说啥又走了。我估计是来找你的，你不如去看看，也许这次能多拿点钱出来。对了，他老婆那诗你就给再润色一下，就发了。
高亮说，张姐，你现在咋也变了？
张晔说，唉，没办法。没钱啥都干不成。有钱，有关系她那首诗就可以得奖，还是大奖你信不？
高亮说，这是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的潜规则，也是艺术的悲哀。咱县我最佩服的就是戈平庸老师，人家那才叫艺术。只可惜金字总被龌龊的尘土掩埋着。高亮说着站起来说，你忙，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