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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人创作] 理解父亲(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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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14 10:40:3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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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户县苦果
         父亲离开我,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我无时不刻不怀念父亲。然而真正理解父亲,却是近几年的事情。理解在我少年时代里,父亲对我的严厉。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叶,那时我十三、四岁。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生产队长,他的心思全花在带领社员战天斗地夺高产。在家中,父亲则不苟言笑,一副冷酷无情的做派。对我的教育几乎达到呵刻的地步。有时,他的一个眼色,或者一声咳嗽,就是一声命令。我都得心领神会。如果我稍有迟疑,随之而来的也许就是两种结果,轻则被严厉批评,重则招致皮肉之苦。父亲对于我最严厉的指教,远不止在家里。还有我在节假日参加生产队劳动的过程中。
        上世纪七十年代,由于生产力低下,化肥和优良品种的奇缺,再加上山区自然环境的恶劣。用广种薄收来形容生产队的粮食产量是再合适不过的。父亲作为生产队长,日复一日带领群众战天斗地夺高产是责无旁贷的事。春种、夏管、秋收、冬翻成为山里社员一年四季的“必修课”。城门楼失火——殃及池鱼。对于我们这些在校学生来说,利用寒暑假参加生产劳动是理所应当。尤其在漫长的暑假里,我们必须以“生产队小社员”的身份参加劳动。生产队会以我们的体力和劳动表现,给我们记相应的工分,年底参加生产对里的分红(分现金)。依据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的分配原则。我们的劳动在弥补了生产队劳力奇缺的同时 ,也为我们的家庭增加微博的收入,所以在当时是被普遍看好的一件事。
        夏日炎炎正值我们的暑假。生产队里的主要活计是锄玉米。由于种子的出苗率低下,所以在播种之初采用的是人工撒播,长出来的苗则是铺天盖地。把这些密不透风的秧苗按一定的株行距合理排列谓之定苗。是锄草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株行距的大小怎么定,父亲只告诉一个模糊数据——一筷子长,具体多长全靠自己拿捏。距离过大会浪费土地,造成减产。距离过小不利于透光影响秧苗生长,同样造成减产。所以定苗被看成非常棘手的一件事。就因为这个,我没少受父亲的批评,只要发现我哪里做得不合适,父亲就劈头盖脑的朝我发作。完全不顾我的颜面和感受。“横看成岭侧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用王安石的两句诗来形容当时的情形再合适不过。由于是坡地,观察者所立的角度不同,对于株行距大小的判断也就不同。在今天看来,大致合理就行,可当年我怎么也过不了父亲的检验关。为了惩罚我,在大家原地休息的时候,父亲会剥夺我的休息时间,责令我“自查自纠”。直到验收合格为止。由于父亲对我的所谓高标准.严要求,虽然没有批评其他社员,但看得出来,他们是唯唯诺诺,引以为戒的。因为谁都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生产队长严词批评,是绝对不光彩的事情。在我屡次被父亲罚返功的时候,其他一些人也会自觉的检查一下自己的“作业”。发现纰漏立即更正。要干好生产队里的事情,还需要更多本领。各种农活都得拿得起放得下。还有一件在生产队干活的事情,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年夏天,生产队里的夏收在父亲的带领下,搞得热火朝天。我们这些个放假在家的孩子也被父亲安排去拾麦,以做到颗粒归仓。可在我看来,拾麦这工作太琐碎了,远没有割麦那样轰轰烈烈。再加上没有父亲的监管,我就斗胆领着其他几个小伙伴儿下河游泳,因为我自己不会游泳,顶多也只是在河边纳个凉。估摸快到中午了,就偷偷的跑回家取上镰刀,在另外一块麦地里割下大捆的麦子,想在父亲检查时,蒙混过关。中午时分,当大社员们望着我们这些小“社员”捡拾的大捆麦子时。无不竖起拇指夸我们爱集体爱劳动。但细心的父亲还是从我手上的异常表现看出了破绽。“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在我割麦的时候因为慌张,不小心割破了左手的拇指,慌乱中我用一块破布包着。要说明的是我的这块伤疤在指甲上,时至今日还挥之不去。见事情败露,我索性一股脑把自己如何动员大家去游泳,如何动员大家用镰刀去偷割麦子,又怎样割破了手指这几桩事情如实“招供”。父亲给气得暴跳如雷,一边斥责我的弄虚作假,一边抡起棍子朝我打来,要不是被人及时制止,还不知能把我打成啥样。接下来,父亲责令我们几个在以后的今天里义务为队里拾麦。本来我们可以凭借拾麦挣一些工分,可因为我们的弄虚作假,又遇上父亲这个认真的主,那个夏天,成为我一生中灰暗的日子。
        打那之后,父亲对我的监管更加严格,在以后历次的生产劳动中,不再给我任何的自由空间。用父亲的话说,干事要扎实认真,不要尽想些歪门邪道。后来,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父亲除了偶尔叮嘱我好好上学之外,就是更加“变本加厉”的督促我利用假期积极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在这期间,父亲的身体也终因积劳成疾而每况愈下。记得当时父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这是父亲平生第一次轻松的给我讲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人使牛耕地,左面套黄牛,右面套黑牛,他自己背上披一张牛皮,然后用皮鞭往自己身上抽,有人觉得奇怪,问这人为啥这样做,他笑着说,我打黄牛教育黑牛,我打黑牛教育黄牛,我打自己,黄牛、黑牛都教育了。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父亲未做任何的解释。一年后,父亲病故。时年五十九岁。
        父亲去了三十余年,在失去父爱的日子里,我时常在回味着享受父爱时的一个个美好瞬间。其中也不乏对父亲的怨尤。比如父亲对我近乎冷酷的呵苛。在我参加生产队劳动时,对我喋喋不休的批评;在我拾麦过程中因弄虚作假而招致的严厉惩罚。后来,当我也身为人父,尤其随着年龄增长的最近几年,我开始体会父亲当年的良苦用心。父亲之所以对我严厉,是基于三方面的原因,其一,父亲是生产队长,要办好生产队里的事情,就得像父亲讲的那个农人使牛的故事的农人一样,正人先正己。正己也包括对身边直系亲属的约束。比如在我定苗时的严词指教;还有对我拾麦时弄虚作假的严厉惩处。这是在给别人以警示,起到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的作用。其二是教导我诚实做人、认真做事。其三是用这种极端方式激励我认真读书,学有所成,将来跳出农门做一番大事。但不管父亲出于哪种目的,我都真正理解了父亲。虽然经历了三十年漫长的时间,最终还是理解了。套用一句经典语录:理解万岁!

赞  评
 楼主| 发表于 2016-10-14 20:22: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段的第十三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用王安石的两句诗来形容当时的情形再合适不过。这句话中的王安石应该改为苏轼。特别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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