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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校大院 第一次走进户县进校大院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缘于马思忠老师,他在一次美术课上请来了进校的李步渼老师为我们讲书法,从小就喜爱书法的我也因此和李老师结缘,经常到进校大院来请教李老师书法上的问题,那时候大院里瓦房居多,李老师住在大院最后的宿舍楼,一间学校的资料室兼自已的画室。这是我最初对进校大院的记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院里陆续盖起了大楼,最具地标性的当属教育局机关办公楼了。大楼一部分为教育局机关办公,另一部分为新成立的教育电视台,当时陕西省省长程安东还为教育电视台题写了台名。 人生其实有好多事是无法说明白的,一九九六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有幸进入进校大院工作,虽不算人家的编制,但是能进入进校大院让我着实兴奋了几天。这时李步渼老师已于上半年退休。初到这里感觉这就是一个知识的殿堂,那时进校的中师班还在招生,学生都是从当年高考中录取的,大多来自户县、周至、高陵,在这里经过两年的学习,毕业后都回原籍进入了教育系统,当起了公办教师。 与弋树戈老师交往的日子 每天清晨我都是被中师班学生琅琅的读书声叫醒,起床洗漱后就直奔饭堂,那时大院里的老师有家属住校的都自已做饭,其他老师和学生一起都在灶上吃,打完饭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边吃边聊,就是在这里我结实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位良师弋树戈老师,弋老师是教研室的高中语文教研员,老家在灵山寺,一周回家一次,平时都是在灶上吃饭。弋老师那时四十多岁,每天坚持早读和书法的临习,几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他对中国古典诗词研究颇深,常能引经据典,使我受益匪浅。闲暇时弋老师那里是我最常去的地方,我也和他成了忘年交。每当.有新作他都会送我一份,到现在他的多本集子还放在我的案头。 十几年就如一个梦,转瞬间弋老师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他给我谈了退休以后的一些想法,说这下可以好好读书了,他还说要买一块移动硬盘下载《四库全书》进行通读。在弋老师退休后第二年夏天的一个午后,他来到我的办公室,说他刚从书店的任照华老师那里过来,给我送来了他的两本新作,使我备受感动,我不知我有何德何能,还能让弋老师记住我这个后学。这次见面也成了我和他的永别,在一个星期后传来了弋老师去世的噩耗。令我痛心疾首。 炊事班趣事 那时我还年轻,没有啥负担,平时都呆在学校很少回家。一天三顿饭都在灶上吃,很自然的和炊事班的人混的很熟。一方面为了和他们处好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们每次打饭时能多给打一些。晚上没事经常到他们宿舍,这些人大多都没有多少知识,和他们在一起胡吹乱谝,毫无顾忌。一来二往以至于后来到灶上吃饭都不要饭票了,如果那天碰上领导在,通常是做做样子,给上一角的饭票又找回来一元。 记得有一次炊事班长李希仁跟我说:“叔都不收你的票,你也请叔唱个歌么”,他知道我的一个学生当时在三鑫夜总会,我说那行么,今天晚上咱就走,当时应该是农历十月左右,天黑的很早,下班后我就带他来到了三鑫,我的学生十分热情,刚一落座就端上来了五六瓶啤酒,李希仁不太会喝酒,喝完了一瓶就说他感觉有些头晕,让给他点一首歌他一唱就回去了,我记得当时他点了一首西游记的主题曲《敢问路在何方》唱完后就要走,我说你先回,我要跟我学生聊一下,那时户县还没有出租,我给了他三元钱让他坐个三轮回去。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他笑着对我说:“你把叔害美了,昨晚叔回来都两点半了”。我记得他当时走时应该是八点多,后来他给我说:“出门后他想省下那三块钱,自已给回走,谁知喝了些酒有些迷糊,由北转盘走到长虹什字没直走,一直向西,走到西转盘再走到电力局,再到三球仪,最后走到了吕公寨,这时自已也不知道走到啥地方了,路边有个电磨还在响,他走进去一问才明白了方向,又向回返,走了这么长的路肚子也有些饿了,那三元钱也没省下,自己又添了五毛钱在夜市吃了一碗面才回到进校,一看表都两点半了”。听完后我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迁居“忠烈祠” 九九年进校新的领导上任,对学校进行了新的规划,拆除了一些原来的土房,要建几座教学楼,一时间学校的房子紧张了起来。我也从2号楼迁到了“忠烈祠”,一座古建的小阁楼,据说这里是为了纪念当年抗战时户县籍的一些烈士。朝阳兄经常调侃我说:“这里阴气重你敢住到这,半夜不怕人家叫你”。 我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住到这里刚好可以静下心来读读书。这里也成了书画界朋友雅集的一个聚点,谈兰亭汉简,谈临池心得,谈人生理想,谈荣辱得失。渴了来一杯龙井,兴起时坐于阁楼下的石桌前,来几瓶龙窝,几个小菜。一阵海阔天空,喝酒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醉了的还说自已能喝,嘴里还不停的说:“今喝不好谁都不准回”,这位仁兄大概也非养峰君莫属。 初识潇石 潇石这个名字在我学生时代就经常听到,他的诗歌、书法作品常在报纸上发表,后来从我初中语文老师那里得知,潇石是石侃之老师的笔名,在户县教育局工作。是画乡诗社创始人之一,户县书协的秘书长。 学生时代是一个追梦的时代,由于对书法的钟爱 ,总是幻想啥时能让石侃之老师给我写一幅字,但苦于没有办法结识,自已的父母又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有啥社会关系。这种想法也只能成为一种奢望。 机会终于来了,在我进入进校大院工作的第二年,教育局机关进行了人事调整,石老师调到了成职教科当科长,主管我所在的单位,成了我的顶头上司。由于喜爱书法的缘由,很快我和他就熟悉了,后来在他的推荐下我还加入了县书协。 石老师是个性情中人,为人豪爽,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什么事都坚持原则,在一般人眼里认为他脾气坏,很难接近。我倒不这样认为。通过近半年的交往,我和他成了很知心的朋友。尽管我们在年龄上有很大差距,但对于交流却没有丝毫的影响。有一次我们俩个一起到崔乙开的“野云轩”茶秀喝茶,当时户县的茶秀还很少,在这种地方喝茶也是一种奢侈的事。崔乙和石老师不是很熟悉,但对于石老师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盛情的拿出各种茶叶让我们品尝,一直喝到凌晨。第二天见到石老师时,他说昨晚回来后就是睡不着,眼睛一直睁到天亮。可能是茶把人喝醉了。 对于家庭,石老师也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他的爱人身体一直不好,生活不能自理,十几年来他一直默默的承担着这一切,天热了他给爱人添置夏天的短袖,天冷了添置御寒的棉衣,自已转商场,选款式。尽管爱人也出不了门,但他把爱人收拾得让你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有病的人。 和他相处,他是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你的。尽管脾气很坏,但是心底是善良的,是无碍的。2004年我的父亲患病,需到西安住院,对于西安的大医院,我没有一个熟人。他知道后托了一位朋友帮忙联系好了医院,使我父亲得以顺利入院,住院走的那天他又拿来了一袋洗梳用品让我带上,并嘱咐我有啥事就给他打电话。他的这种恩情当令我及我的家人永远铭记。 遭遇拆迁 2013年政府的一纸拆迁通告彻底改变了大院的命运,这块地被一开发商相中,开发商通过政府干预拿下了这块地。将要在这里建一个商业街。 消息传来,大院的人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这里毕竟是他们工作生活了一辈了的地方,每个人都给这里倾注了自已的感情,但现实是没有办法改变,随着拆迁日期的临近,大院的人们开始向外搬离。几天时间大院里已是一片狼籍,只留下了空荡荡的教室和风雨中飘摇的树木。 永远的记忆 斗转星移,不知不觉间我已在进校大院工作生活了十八年,这十八年中结识了教育界的许多老师,石侃之、刘军政、陈永茂、孙苍利……结交了许多的好兄弟刘养峰、郑朝阳、崔乙、景延安……他们也都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给予了我及我的家庭许多许多的关心和帮助。我也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步入不惑之年。 在离开大院的那天,我找到了进校的李育洲校长,问他能不能把操场上的那些石条给我几块,李校长爽快的答应了。我把石条置在了我的家门前,这些石条上烙有进校大院深深的印记,它记录了进校大院的荣辱和兴衰,记录了一个时代的变迁。这些石条也烙下了我青春的印记,或许在多年以后从这些石条上还能找到对进校大院的一丝记忆。能找到我逝去的青春。
甲午年雨水日竹林人家记于昆明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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