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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原创] 兔子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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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7 19:36: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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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女儿无数次的强烈要求,公元2008年9月9日,一对孪生小白兔进驻我家。
初来乍到,它们除了具备人们常常形容的可爱之外,更多的表现是拘谨和木讷
,像两只被遗弃的白色塑料袋蜷缩在墙角,兔视眈眈地回应着女儿的逗弄。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下午,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
女儿的作文如此写道:那两只小白兔像两团白绒绒的雪球,被风儿抚摸着、追赶着四处滚动,忽而客厅,忽而院落,忽而飘摇不见,忽而又撞入眼帘,无论它们滚到那里,都会将快乐的落英散布到那里!……我爱小白兔就像爱我们的爸爸一样。(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呵?!)
可爱缘只初相见——这其实是一条很朴素且很普遍的真理。
接下来的日子,它们和爸爸一样被她们抛在了脑后,只是偶尔记起的时候,才会去用一两根枝叶聊寄一下:小白兔呵小白兔,快些长大吧,好给我们生一窝小白兔;哦,爸你回来了,坐下我给你捶捶背,你的手要是闲着就顺便给我掏一元钱,我要买啥呢!(嘿嘿嘿)
兔子的世界也有悲喜交加。每每碰到其不慎拉撒到不该之处,常会招致母亲的唾骂和殴打。较为委屈的是,唾骂的对象却是我,不该带来这么个玩意儿;所谓的殴打,充其量不过是拎起长耳朵划过一道弧线扔至墙角罢了,它们倒也不在乎,依旧兔行兔素。
——我完全忘记了,母亲是不喜欢小动物的,对于老人和小孩的意志的相悖之处,常令我这个中间人难堪。
于是,在小白兔来我家定居大约有十多日的光景,我用一个坚实的原来装过鸽子的铁笼子结束了它们的自由生活。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其最终命运大抵都是如此。
这不能算是残忍,因为任何一种生命的世界都会存在某些规则,顺者昌而逆者亡,其实束缚在很大程度上能体现一种安全和公平,这也算是和谐的范畴吧?!
三个月,在人生长河中是如此短暂,我们只是嚼了嚼就咽下去了,并拉出了一堆叫做“日子”的东西。
小白兔也在三个月的吃喝拉撒睡中变成了大白兔,现实忽然间变得很具体了,问题出现了。
按常理,到了这个时日,应该是它们生产的阶段,但我们没有发现它们任何要产仔的迹象。开花结果的常规思维此时成了一种较为严重的期望与负担。
母亲仍在唠叨不休,女儿们开始望眼欲穿。“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没有给我任何有价值的借鉴,我不识雌雄,翻遍所有网页亦无答案,只能安慰我的家人:这可能是兄弟俩,不会产仔的!
事实的确如此。
对于出现这样的状况是我们始料未及的,经众人协商后拟采取的方案基本如下:
1.
烹之(因自养日久生情,难以下手,故放弃);

2.
卖掉(经市场了解,太便宜,每市斤4元,每只仅可卖数十元,不妥);

3.
送人(几经周折,忘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古训,失败);

4.
耐心饲养终其一生(举手表决,一票胜出,OK)。

就这样,人的日子和兔子的日子又都归于平静了,这种平静有太多的背景,使人不由得深感彷徨。
精神的东西终究是敌不过物质侵袭的,这是被人们所批驳的宿命。正如一个娇艳欲滴的女人,受宠的岁月何其短暂,一旦铅华涤尽,剩下的便是无休止的推脱和遗弃甚至于瓜分与宰割了,无论对物或对人,这都可称作是回归本性。
激情之先,需考虑以后的退路,防止到时候乱了马脚而留下锥心之痛!
公元2008年的12月25日,在这个伟大的夜晚,我家的一只兔子死掉了。不管是使然或者巧合,它都是离去了,嫦娥的怀中之物在这个特殊的夜里成了基督的使者。
我是亲眼看着它在笼外的木板上由最初的抽搐直至挺直死去的。看着兔子的身体在冰冷的木板上蜷缩,我的意念也随之蜷缩,逐渐蜷缩成一行行瘦弱的文字,竟忽然成了我赖以充饥的孤独的年夜饭。
我是被兔子在弥留之际在笼中的挣扎声惊醒的。
孩子们当时仍在酣睡,即使醒来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惊奇的,因为她们那对于可爱的幼稚的理解在三个月前的某一天就已经宣告结束了。只是母亲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淡淡地说,趁着夜色拿出去埋了吧,尽量埋深一点,省得让野狗刨了去,接着又轻微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她的叹息绝不是针对一个生命的消亡,而可能仅仅局限于好像丢失了一件东西。对于深埋的补充险些使我滴下眼泪——就这,已经足够了!
我将这只兔子深埋在河边树林的最深处,因为当时太黑,我也不知道这个“最深处”究竟有多深,应该是比心里的私密处还要幽暗的某个角落吧!这也很符合人们往往习惯于在黑暗中建立思索而后又在灿烂的阳光下予以推翻的惯性。
时至今日,我都不敢再去面对我家笼中剩下的那只孤零零的兔子,因为它的明天比我的或者我们的明天更加扑朔迷离,我只希望它能静静地呆在笼中,与我偶尔彼此对望,直到永远……







2009年1月5日晚.
发表于 2009-1-8 08: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难得再见
发表于 2009-1-16 19: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
发表于 2009-1-16 20:28:2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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