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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寿山将军的“六个第一” (一)第一个主动与红军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赵寿山将军(1894—1965)是陕西户县人,出身贫苦。他幼年丧父,其母慧眼识儿,受尽恓惶供其读书。他从小就立下了“掮洋枪打洋鬼子”的报国志,是十七路军中同情革命并和共产党人接触交往很早的少数高级将领之一。 早在1924年至1927年大革命时期,以及随同杨虎城将军转战陕西、河南、安徽、山东期间,在赵寿山常相过往的朋友中,如赵宝华、杨明轩、魏野畴、刘含初、王授金等都不乏共产党人。受这些人的影响,赵寿山大胆吸收由史可轩、李林、邓希贤(即邓小平)、许权中等共产党人创办的西安中山军事学校(中山学院)的进步青年参加到他的部队。 1927年4 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大肆逮捕、杀害共产党人,大革命遭到失败。赵寿山对此时前来投奔他的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并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妥为掩护,他始终把共产党人当成自己可以信赖的朋友。 1931年春,赵寿山将军率十七路军三十八军五十一旅驻防陕西汉中。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他对蒋介石对外不抵抗、对内又不断进行反共反人民的内战深为不满,特地在所属部队中举办干部训练班,积极培养抗日救国骨干,随时准备上前线和日本人交火,实现他“掮洋枪打洋鬼子”的报国志向。 赵寿山还特别发给全体官兵每人一双竹筷,上边烙有他亲笔书写的“每饭莫忘国难,举箸须念民艰”十二字箴言,用这种办法对广大官兵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勿忘国家民族之苦难,勿忘劳苦大众之艰难。 1932年春,红军四方面军在徐向前、张国焘率领下进入川陕。蒋介石惟恐红军进入陕西后成为祸患,遂即派其嫡系和亲信胡宗南亲率第一师及一个旅入陕剿灭红军。赵寿山将军与胡进行了斗智斗勇,迫使胡感到汉中不是他久待之地。胡宗南无奈请示了蒋介石,半年后就改驻甘肃天水去了。 1932年秋,胡宗南走后不久,赵寿山就第一个主动与红四方面军建立了友好关系,密定了互不侵犯协定。不久孙蔚如率三十八军入驻汉中,赵寿山又鼓动杨虎城、孙蔚如,把原先的协定扩大为整个十七路军与红军订立的协定。在此期间,赵寿山将军又给红军秘密赠送了小无线电收发报机,还命其部队经常秘密替红军在西安采购和运送交通、卫生、通信器材。 (二)指挥打响十七路军“逼蒋抗日”第一枪 1935年3月,红四方面军奉命开始退出川陕革命根据地,离开汉中与中央红军共同北上。不久杨虎城奉蒋介石命令,开始将十七路军全部调往陕北前线,直接和红军对峙。对杨虎城的这次军事调动,赵寿山心里很有抵触,他不愿到陕北前线和红军直接对抗。 1936年3月,面对着国共之间愈演愈烈的流血和对抗局面,赵寿山决定亲自外出,到平、津,汉、宁、沪等地去考察国内的政治和军事形势,寻找自己的报国救民之路。 在此期间,赵寿山婉拒了蒋介石高官厚禄的诱惑,又阅读了大量进步书籍。他感到国民党政府就像一颗老树,看起来很高大,但是内部已经腐烂了,只有一天天烂下去;而共产党却像新的树苗,目前虽然幼小,但它是新生的,一天天会茁壮长大起来。 赵寿山将军接受了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停止内战,团结抗日”主张,1936年10月回到西安后,他第一个建议杨(虎城)先生,必要时把蒋介石扣起来,逼他停止内战,联共抗日。赵寿山甚至决定,如果杨先生不干,他本人就破釜沉舟,就学张义安(张义安原为胡景翼部营长,在三原县扣押了陕西督军陈树藩的旅长曾继贤,发动起义而成立了靖国军)。 杨虎城将军此时也正在为实现“停止内战、一致抗日”而寻求出路,只是苦于无真正志同道合者可以完全信赖。当他听了赵寿山的鼓动汇报后,心中完全认可了赵提出的“逼蒋抗日”主意。杨虎城经过慎重思考,终于在1936年11月初向张学良提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扣蒋迫其改变政策”的建议。 1936年12月11日“西安事变”前夜晚9时许,杨虎城将军首先派车秘密接来了赵寿山将军,并对赵开门见山说道:“你不是几次提出要真干嘛,今晚就行动。这里有各种材料,叫你来商量作战准备,部队由你负责指挥。”赵寿山将军遂即担任了十七路军城内行动总指挥。杨虎城还叮咛说道:“准备好,等张(学良)副司令来确定后,与临潼统一行动。” 1936年12月12日凌晨约5时许,赵寿山听到临潼方面的枪声,在向张、杨请示后,即命令自己的学生孔从洲(时任警二旅旅长)放了信号枪,从而打响了十七路军震惊世界、改变中国命运的“逼蒋抗日”第一枪。 (三)第一个率领陕军出潼关参加全民族抗战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后,7月8日正在庐山受训的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十七师师长赵寿山,即向蒋介石请缨抗战,并要求立即率部开赴抗日最前线,7月9日获蒋介石批准。7月12日赵寿山师长从江西庐山回到陕西三原,立即在部队中进行动员和准备。他抱着战死疆场的决心,向家人安排了后事,时刻准备为国家民族流血捐躯。 1937年7月27日,赵寿山将军率领十七师出潼关开赴河北抗日最前线,是陕军中第一个参加全民族抗战的高级将领。在陕西渭南火车站,赵寿山师长面对着群情激奋、整装待发的陕军爱国将士,用自己发自肺腑和热血沸腾的语言对部下们动员说道:“你们大家跟着我多年,情同手足,而从今天开始,又要跟着我一同开赴到抗日最前线,时刻准备为国家民族流血牺牲。大家都好好想想,我们这些陕西楞娃离乡背井,到底为啥?对!我们就是要抗日救国,收复国土,把日本鬼子这头吃人的野驴子,永远赶出中国去,让我们的同胞都过上自由幸福的好日子。抗日怕流血,何必出潼关!”1937年8月初,第十七师即进驻保定,并从此开始了长达八年之久的艰苦抗战。 赵寿山率领的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十七师,是正面战场上中国军队首批开往河北抗战前线的二十二个师之一(当时就连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也都尚未建立)。当时南京国民政府尚未正式宣布“和平既然绝望,只有抗战到底”(即“告抗战将士书”),所以十七师是以地方部队“警五旅”的番号进行殊死抵抗的,曾被蒋介石誉为“抗战第一功”。 1937年10月山西娘子关一战,第十七师在得不到援军的情况下坚守阵地,至死不退,和日寇激战十五昼夜。最后赵寿山将军负伤,裤腿都被染红,十七师也由出潼关时的一万三千人,打得只剩下两千七百余人,一万余名三秦将士血洒疆场、为国捐躯,惊天地泣鬼神。 但是,只是由于赵寿山将军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将领,第十七师也不是国民党的嫡系部队,因而一再受到蒋介石无端歧视和不公正对待,全国的报纸书刊不宣传,社会各界不关注。如此厚此薄彼,赏罚不明,如此言不顾行,翻云覆雨,怎能让前方浴血抗战将士不寒心、不愤恨?国民党腐朽政权最后在大陆倒塌,和蒋介石心胸狭窄、任人唯亲有很大关系。 (四)第一个主动支持帮助共产党 在国民党军队中建立“中共地下工作委员会”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期间,以及后来任渭北警备司令、十七师师长阶段,赵寿山和周恩来、彭德怀等中共和红军领导人多有来往,受益匪浅。他主动为中共工作,竭尽全力帮助红军,并且第一次提出要加入共产党。 1937年7月7日全面抗战爆发后,赵寿山将军率部先后参加了河北会战、山西娘子关会战、太原会战、晋东南抗战(同八路军一起)、晋西南中条山抗战、河南广武抗战。他戎马疆场历时七载,战功卓著。 1939年初在中条山抗战期间,赵寿山将军第一个主动支持帮助中国共产党,在自己担任军长的三十八军中建立起了“中国共产党地下工作委员会”,从而使该军成为国民党军队中唯一一支实际上直接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丹心素裹”式的革命爱国部队。 赵寿山将军在此期间,面对国民党的种种胁迫,他立场坚定,机智勇敢,深谋远虑,巧作周旋。他想尽一切办法,甚至用自己一家人的身家性命作担保,包括将自己的独生儿子送往重庆,上所谓的“军校”(就是充当人质),以掩护中共党组织和人员,最后终于摆脱困境,化险为夷。1945—1946年抗战胜利前后,赵寿山将军又部署三十八军,先后举行武装起义,让这只革命军队最终回归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 (五)第一个由毛泽东秘密直接批准入党 1941年1月,国共之间爆发了“皖南事变”,蒋介石公开逮捕屠杀共产党人和新四军,第二次反共高潮随之到来。而赵寿山将军却在此时认定了“只有共产党能够救中国”,于是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第二次提出了加入中共的申请,“要随东风转乾坤”。 由于赵寿山将军的身份十分特殊,所处环境又极其险恶,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为保证其绝对安全,他的入党之事在中共最高领导层直接由毛泽东掌握决定,就连周恩来等人都不知道。 在接到赵寿山再次要求加入共产党的申请后,毛泽东立即明确表态:“赵寿山领导的三十八军和八路军的利益是一致的,和我们共产党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对赵寿山应当完全信任,决定不向他保密,要向赵寿山全部公开三十八军的党员名单,党的重大决定都要和他商量。中央原则上同意赵寿山的申请,可作为一个特别党员。为了防止暴露,不举行入党仪式,不办理入党手续,在党内也不公开。待时机成熟后再追认党籍,党龄可从‘双十二’(1936)算起。” (六)唯一担任过国民党高级将领的 中国人民解放军野战军副司令员 赵寿山将军从小就立下“掮洋枪打洋鬼子”的报国志向,把自己的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中华民族的复兴解放事业。他戎马疆场几十年,凭赫赫战功官至国民党军队集团军总司令。然而为了救国救民,为了追求真理要求进步,他又不为蒋介石的高官厚禄所诱,最终不畏艰险秘密进入了解放区。 毛泽东对此给予高度评价。赵寿山将军到达陕北以前,毛泽东在米脂杨家沟中央召集的会议上说:“赵寿山来了,怎么办?人家过去是正规军我们是游击队,人家对我们不错。我看还是人家怎样对我们,我们就怎样对人家。” 赵寿山将军到达陕北后,毛泽东专门约赵寿山到他的住所吃饭,并且和赵寿山深谈了一夜。毛关切地对赵说:“多年来大家对你非常操心,你今天胜利地回来了。你多年来日在虎口,安之如夷,其故安在乎?今天我们好好谈谈。” 第二天晚上,毛主席即找赵寿山谈工作问题。毛泽东笑着说:“你的品行很好,彭德怀、贺龙争着向我要你。我要同你商量一下,你愿意在后方,就给贺当副手;愿意在前方,就给彭当副手。”赵寿山回答说:“我没有意见,请主席决定。”毛主席又虚心地问:“你分析你在前方作用大,还是在后方作用大?” 赵寿山说:“要说起作用来,我在前方可能作用比较大些。因为我是个当兵的,一切水平很低,但仗打了多年总还有些经验。我们要打西安,我是关中人,人比较熟悉,在情报方面可能还灵通一些。”毛主席随即说:“好,中央原决定你在后方给贺当副手,现在你就到前方去给彭做副司令员。” 1948年初,赵寿山将军即担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一野)副司令员,成为唯一担任过国民党高级将领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野战军级高级指挥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