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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通话里老娘都会在电话里再三地嘱咐:“有空回来奥,没事回来看看,时间长了我也想你们了。”其实老娘才回老家没多久。 辛劳一辈子的老娘身体一直不好,患有多种疾病,这些年多病的老娘总是心发慌,急躁,如果身边没事没人她就会觉得闷的受不了,常常夜里睡不着,有时一直坐到天亮,但是我们陪她的时间也毕竟是有限的,每次去见她很高兴,走时她就会眼泪汪汪的,为此我们有时难免为难。特别是那个讨厌的肺心病,一到天气转凉就犯了,总是咳嗽不止,好像喉咙里有棉花团似的,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光听着都觉得难受。这些年县城的医院老娘都住遍了,每年都要进医院几次,这是我们觉得除了精神上的安慰以外最好的减轻老娘痛苦的办法了,可每次一直到医生催促出院时还不忘叮嘱我们:“这是老毛病了,我们也尽力了。” 真是好人多磨难,去年才做过肠梗阻手术的老娘前阵子又因肠胃疾病再次住进医院,再次逢凶化吉,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后,老娘看着自己渐渐好转,再加上惦记在家的父亲,于是不顾我们反对依然回了老家,好在天气也逐渐暖和,善解人意的弟媳也为了方便照顾她老人家暂且跟随回了山里。开学了我们也都又忙了,隔三差五的电话里老娘除了叮咛我们好好干公家的事以外唯一说的最多的就是“有空回来奥,想看看你们。” 终于到了礼拜天,我们带着父亲爱吃的糕点,香烟,为母亲买的软底布鞋来到汽车站,蛮以为仅四十分钟就到了,所以提前打了电话告知母亲,以便问问她还需什么。母亲听说我们要来,很是高兴,一个劲儿说:“啥都不需要,家里啥都有,光人来就行了。”可是那天偏不凑巧,误车了,快晌午了才到。 “咦,院子门口怎么没见了老娘期盼的身影,这和往常不一样啊?”我正纳闷儿呢,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咳嗽声,我才想起什么。原来老娘看着快到饭点了还不见我们的身影就自己烧锅准备做饭了。放下行李,我赶紧系上围裙,着手做饭。 老娘坐在饭桌旁见我忙出忙进的就说:“有你们就是好,你们一回来,我的病也就来了。” 我边揉面边说:“这两天饭的问题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今天中午先吃软面,晚上打搅团。” 母亲高兴地说:“好,好,这两天我就想吃搅团。” 一顿开开心心的搅团过后我们陪着母亲坐在葡萄架下聊着东家长西家短的。从气色上看母亲这段时间恢复的确实不错,尽管算不上红润,但是脸上和手上已不再是那样的青紫了,腿上的浮肿也已经完全消失了,说起话来也有劲儿了。看看太阳晒得正好,我想把她的被褥洗洗,晒晒,可是她坚决不让,说是前几天弟媳才给换过的。于是又聊起地里的庄稼来,望望不出苗的地,母亲又担忧了:“如果还不下雨,这块包谷地就得改种了。” “那为什么不浇水呢?我们这阵子没事还不如来浇水算了。”我站起身来说。 “唉,蓄水池里的水也不多了,说不定都成泥汤了。”听老娘这么一说我才又想起做饭水要沉淀的原因了,但我怕她又要触景生情,担心这担心那的伤感就劝她去睡会儿,可老娘说怕晚上睡不着,有我们陪着挺好。 眼看着太阳偏西,要准备做晚饭了,家里孩子却打来电话说有事情,无奈之际,我准备做了晚饭再走,老娘却劝起我来了,让我快回家。临走之时又像往常一样忙前忙后的,还一遍又一遍地叮咛:“下次有空再回来奥。” 我一边往往高速路口走一边不停地应着:“知道的,我们有空就回来看你。”走出老远了还听到老娘的声音:“有空回来奥。” 坐在车上我的眼睛不由得发酸,唉,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在面对自己的儿女时总有那么多的无奈,还要老娘的理解,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可以无牵挂的陪着老娘啊! 车已经离开很远了,我的耳边仿佛还响着老娘的那句“有空回来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