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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乡诗浪第六期 一版
清明踏青祭先贤 传承创新诵诗篇 画乡诗社隆重纪念农民诗人李强华章立
本刊讯(宏涛 养民)清明时节,画乡诗社社员60余人隆重聚会,分别前往甘亭镇西郊村和北河头村,祭奠著名农民诗人李强华、章立先生,并进行了诗歌朗诵活动。 祭奠朗诵活动由画乡诗社社长王连生主持,画乡诗社秘书长杨宏涛,社长王连生一起向李强华、章立先生的陵墓敬献了花圈。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名誉会长、画乡诗社名誉社长、著名校园诗人初红作了重要讲话,高度评价了两位农民诗人的人生业绩和文学成就,号召诗社社员高举李强华大旗,传承章立精神,坚持文学创作,为陕西乡土诗歌的繁荣和发展做出新的贡献。活动中,省青年职业学院主持与播音专业学生杨雪萌代表社员分别在李强华、章立先生的墓前朗诵了两位诗人的代表作《牧归》和《老婆骑车》,社员肖益人、刘勇、姚华平、杜强、苦果、高劲涛、李养民、庞建合、贺金禄、吴凯峰、付健、王思孝、王生哲等分别朗诵诗歌新作,寄托哀思。户县电视台、西户社区网、《金户视野》、陕西农村广播、金号网等新闻媒体对活动进行了报道。
著名书法家叶浓为本社题写刊头
本刊讯(潇石)日前,著名书法家、老报人叶浓先生,欣然为我社社刊《画乡诗浪》题写了刊头。叶浓,原名张茂林,笔名也农、野农,1925年出生于陕西高陵。曾任省报记者、编辑、文艺部主任、陕西省老年大学、兰州军区西安老战士大学书法系主任、教授、中国书画函大西安分校副校长等。先后创办《星期天》、《三秦书画报》等,并首任主编。现为中国书协会员、中国美协会员(国际)、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顾问、中国老年书画院名誉院长等。著有《叶浓诗文选》、《叶浓书画选》、《书画杂论》等,是一位集编辑、诗人、书画家于一身的文艺家。
飞翔的石头 ——关于石侃之的那些事 ■
水 力
那时侯,我们一群拖着鼻涕的小男人没正经事干,吵吵嚷嚷的打鸡骂狗,逮雀儿圈蚂蚁,没头没脑的瞎折腾,个个是泥猴,人人是英雄,都是亲兄弟,大家都欢喜。满街道上疯跑时,突然有人喊:“慧姑回来咧!”就都瞪圆了眼睛,看那巷子口正有美丽的慧姑牵着他的小毛孩沓沓的过来了,其时有风摇落了槐花,飘飘荡荡,又有鸡刮蛋的歌唱,悠悠扬扬,大家也都扯着嗓子喊叫:“慧姑——慧姑——”犹如一池青蛙的呱呱鼓叫。慧姑笑盈盈的,慧姑是四五年前嫁出去的,现在慧姑已经牵了儿子回来了,这儿子教慧姑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鼻涕,开裆裤也不漏风,规规距距的教娘牵了手,很有教养的随了娘的欢喜,屁颠颠一路过去啦。哈——舅家门前的外甥呀,民俗和亲情认为是一巷子人的外甥,这毛孩也是我们大家的亲兄弟啊!这是血缘加地缘的亲兄弟啊!直到有一天,一个打兔子的猎人将他的枪靠在了一家门口,自己进去办什么事去了,有两个小子上去了,一个单眼吊线,由枪口看进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一个在下面抠了板机,挺好玩的!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被中国敏感词过滤的小子送到医院抢救后,竟然又被娘牵着手,一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在我们呲齿咧嘴,鼻涕加“慧姑”的喊叫声中又回来了……这是奇迹,这小子后来茁壮成长,实实在在的人高马大,现在的名字叫“石侃之”。 三十年后,我在江湖上混了一身的是非之后,回到了户县,有个叫石侃之的人名常在出版物上见到,有散文、有诗歌、更多是硬笔书法,一切的才华都是白发三千丈的样子,我想必是石头眼镜加拐杖的人物……后来,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碰见了这个石侃之,哈——这个门上的外甥,大难不死的奇人,混出了这么一个大名堂的石侃之,就是咱曾经拥戴着的在槐花纷飞的仪仗里,教娘牵着手,穿越季节的人呐! 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了!才气加厚道再加不动不摇的安稳,这一切发生在一个快一米八高的汉子身上就是一种力量了,这种力量不威猛,但教人得认真对待他的存在!书法界人的毛病多数害在嘴上,服输的不多,犹如一群麻雀一轰子落到东边树上,又一轰子落到西边树上,让全天下的人都听了吵杂的叫声了,但石侃之不受其害,因为两位巧舌如刀的杀手郑朝阳、刘养峰是他的亲兄弟呐!这两个山贼打了个丈八高的大轿,硬是把他塞进去,吆喝了一大群的兄弟,硬生生的把他抬到了书法家协会主席位子上!到如今,许多人得重新看待石侃之,最后终于明白,一拍大腿,问题的实质是:石侃之,他姓石!如果他姓奸、姓滑、姓虚……那绝对成了郑朝阳、刘养峰的刀下鬼。老天爷原本就姓真,真和石(实)是一家子啊!这是石侃之近于天道的原故。 身为书协主席的石侃之其实是个知情知义的人,犹如一块石头教所有人放心,石头的性格是时间的性格,因为不变,所以才能承载,是经得起时间剥蚀的。郑朝阳、刘养峰、乔建民、王党生等一大群书道人物,是知道“石性”对于书道的大用,在抉择中,不失不为一种大智慧。现在的书协,热热闹闹的转身,老老少少过日子,脸面子上都笑着,个个都是自由身,人人都是好心肠,提笔写字都是一种心境。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石侃之喜欢这种过程,这种过程因为简单而实在,因为沉重而智慧,因为真实而飞翔…… 那天我见了慧姑,已是七十往上的人了,头发斑白,于高天流云的世界,慧姑有着十分的淡定,儿子已不需要他的牵引,但她的心却被儿子牵引着,她说:“我不能得病,为了俺儿坚决不能生病!” 儿媳妇患病两次住院,生活自理困难,慧姑知道这个家得靠她料理,她是不敢生病的,她再也不能给儿子加负担了!我似乎又看到由巷子口走来的慧姑,依旧牵引着她的小毛孩,娘的手拉着儿子的手,至今没有放松,那怕人已衰老,悲哀充满心怀,但娘的呵护依然坚强…… 石侃之跟着娘由故土走来,那是娘的根,也是石侃之的根,那由城门和城墙围成的世界,是一种永远的家。这个家因为坚持而幸福,因为苦难而温暖,在今天的世界,石侃之会欢喜的说媳妇能自己走路了,说要给娘打个电话,吃饭回不去啦! 看起来石侃之是石头的表情,但这个石头的表情很丰富,那天我见到一尊佛,叫不动智光佛,不动,是一种智慧,智慧原本不动,因为不动而无所不能,这个世界的扮乱,驳杂真是可悲的倒退了,而石侃之却保持了一种持久的明白。 那天我看了一首禅诗:“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这世界虽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石头的飞翔是个不争的事实。
石侃之艺术简历
石侃之,1960年生于陕西户县庞光镇南正村,笔名潇石,追日楼主。现为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会员,陕西省硬笔书法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副会长,西安市书法家协会会员,西安市文史艺术研究院研究员,户县文联委员,户县作家协会常务理事,户县画乡诗社常务副社长,户县书法家协会主席,户县政协委员。 1982年至今,先后在国内各类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论文、报告文学等800余篇;1994年获西安市第六届文学奖;1987年以来,书法作品先后获得全国、省、市书法大赛、展览二、三等奖30余次,主编、参编书画集、诗文集20余部,艺术传略被收入《世界华人文学艺术界名人录》、《中国当代文化艺术名人》等。
积极构建和谐健康的群众文化 ■
石侃之
文化,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体现了一个地方的精神气质和品位,我县丰厚的文化底蕴为繁荣文化事业,发展文化产业提供了肥沃的土壤。作为全国著名的农民画乡和诗词之乡,如何进一步增强文化软实力,为经济社会发展在全省的提速升位奠定坚实基础。笔者仅构建和谐健康有序的群众文化谈几点肤浅的认识。 一、事业在政府,产业靠市场。如何实现文化产业与传统经济有机结合,将资源优势转变为产业优势?建议相关部门在发展文化事业上创新思路,积极发现人才,重用人才,留住人才,吸引人才,建立文化艺术人才专项资金,用于关心、扶持、鼓励文化艺术人才成长;同时大胆开拓市场,抱团竞争,走集约化、集团化发展道路,使其真正成为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法人实体和新型市场主体;逐步建立政事职责分开,单位用人自主,人员择业自由,政府依法管理,配套措施完善的各类管理体制,建立适合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特点,符合专业人员和管理人员岗位要求的管理制度。通过市场磨砺打造,发展提升,才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二、加大资金投入,强化基础设施。加强群众文化建设,没有相应的设施及阵地是不行的。有投入,才能改善环境,有阵地,才能为广大群众提供优良、健康的活动场所,才能调动文化工作者的积极性。在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逐步把文化投入的重点转移到技术装备和对传统文化产业进行改造上来,对现有的大型体育和娱乐设施,进行技术装备更新,增加技术含量,体现艺术与科技的崭新理念。树立户县文化形象,着力推进具有高科技含量的城市雕塑、大型壁画、公益性艺术广告等文化形象工程。用高新技术手段融合历史文化与现代文明,赋予传统文化以新的生命力。 三、密切联系群众,推动基层文化建设。剧团、图书馆、文化馆以及其他艺术团体下乡为群众服务,以满足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无疑是助推建设新农村、普及和提高群众的科学文化素质的有效途径。但目前剧团演出不景气,图书馆、文化馆急需建设,早已成为群众街谈巷议的热点;文学艺术创作的阵地建设无法保障的局面依然制约着文化事业的发展进程;乡镇文化站虽有编制,但是人手少且身兼数职,活动无法正常开展,多数村子的剧场、舞台破败不堪,就连县剧院也成了危房停止使用,这是与文化大县的称谓是极不相称的,需要我们的政府像抓经济建设一样,重视文化建设。 四、利用多种形式,开展文化活动。要把经常化、小型化、多样化的文化活动与定期举办大、中型群众文化活动结合起来,充分利用农闲、节日和集市,组织鼓舞、秧歌、戏曲比赛等活动;支持演出团体,走乡进村为农民群众表演节目;鼓励群众自编自演有浓郁地方特色的文艺节目,引导广大农民群众崇尚科学,抵制腐朽文化,提高思想道德水准和科学文化素质,形成文明健康的生活方式和社会风尚;抓好文学艺术创作,鼓励出精品,出人才,设立文学奖励基金,力争在省、市乃至国家涌现一批文学艺术及其他艺术领域的人才和新秀。 五、发掘民间文化资源,拓展文化活动新领域。积极扶持农户组建文化大院、文化室、图书室、民间职业剧团、业余剧团、自乐班、鼓舞团、书画社等;允许和鼓励其以市场运作方式开展活动。按“行政推动,市场驱动,务求实效”的原则,逐步把临时性、分散性、情感性的援助帮扶,变为有组织、有制度、有保障的运转体系。加强对优秀民间文化资源的发掘、保护和利用,如户县鼓舞、社火、接城隍、年节民俗、婚嫁、古会等;实施特色文化品牌战略,有计划的培育一批文化名镇、名村、名园、名人、名品,增强文化的软实力。要让群众享受公共文化的阳光,除了构筑好基层文化阵地,还需演好送文化这部“戏”。另外,还要做好“训”的文章,提高群众的文化欣赏和参与组织活动的能力。只要我们解放思想,抢抓机遇,把一切有利于文化事业发展的条件整合为建设文化名县的良好环境,以改革的动力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就一定会促进全县文化的大繁荣,大发展。
五十感怀 ■
石侃之
转瞬间,我从母体里脱离,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已整整五十个春秋了。农历正月二十三,是我的生日,属相为鼠。 有人曾说,年龄不饶人。还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对这句话的确不当回事。而离五十岁愈来愈近的时候,这句话却真切的在我身上得到验证。第一个反应就是行动不怎么敏捷了,记性大不如前了,走路老觉得腿沉了,眼睛看东西也开始模糊了。有时,一个人静坐的时候,常常有一种恐惧感。难道,我真的老将起来? 我出生的那个年代,正是国家遭受自然灾害的时候,父母无论多么艰难,总是让我吃饱穿暖,生怕我受亏。到我九岁背上书包上学的时候,史无前例的“文革”正处于如火如荼之中,我也曾跟在大人的身后看“热闹”,那些戴着纸糊的“高帽子”的人被一群青年押着游街,或在晚间被摁在大队老祠堂门前的铡草刀上下跪,我不晓得这到底是在干啥呢?心里只觉得挺害怕的。 后来上初中,读高中,尽管教我们念书的老师都算得上县里的知名教师,但“教学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一直是那个年代的“热门话题”,我们边读书,边由老师带领着到一些生产队参加劳动,与社员们打成一片,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高中毕业后,回到生产队劳动,高考制度尚未恢复。也许是自己的信心不足造成的吧,看到不少大我几岁的或与我同龄的人,劳动之余又重新拿起课本复习考中专、考大学,我却一直无动于衷,以至到今我也没有可以示人的学历文凭。 也许是在心里一直隐藏着一种缺憾的情绪吧,直到父亲患上顽疾离我们母子而去,我被政策“顶替接班”后,我才真正体味到“当了公家人,一点儿都不敢懈怠,只有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干好本职”的含义。 可能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我从小就喜爱文学艺术。1977年,我写的第一首小诗,变成了铅字,发表在《户县文艺》刊物上,与许多爱做梦的青年人一样,那个高兴劲儿,持续了好几天。1983年5月,我与农民诗人李强华、校园诗人初红、诗友章立、钟景峰共同发起成立了户县第一个诗歌社团组织——画乡诗社,使我真正步入业余文学创作园地。后来就有小小说、散文、论文、报告文学频频亮相报端杂志,尽管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但我一直利用工作之余,坚持写作。1994年,我写的一篇报告文学还获得西安市第六届文学奖。 我也喜爱书法艺术,夜临历代名帖,日观名匾碑拓,忘我地浸淫砚池墨海,交了许多书法朋友。书作也曾被人当做礼物,也曾勒石刻匾,也曾发表入集。 我热爱我从事的工作,由“工人身份”转为国家公务员,获得的国家、省、市、县多种荣誉有数十项。我也曾有过“仕途”上的多次机会,都因秉性耿直,总感觉到自己压根就放不到那“架板”上去,而擦肩而过。但,我始终无怨无悔。因为我老认为,精神上的愉悦就是一种充实。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除了父母给予我的滋养、关爱,我得到了周围许许多多亲人、前辈、老师、朋友的坚刚支持。尽管经历过父亲英年早逝、妻子中年患病、母亲年迈、儿子就学以及许多困惑,但我总是坚信,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陈忠实曾说过:“到了50岁还写不出一部死后可以当枕头的书,这辈子就白活了。”贾平凹也曾说过:“当50岁的时候,不,在40岁以前,你会明白人的一生其实干不了几件事情,而且所干的事情都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我没有两位大作家的胸襟,更不敢企及那样的高度。但,我的心一直是炽热的,我热爱生命,珍爱生活,我愿诗意地活着。也许,我走过的路和正在走的路,布满了泥泞而缺少平坦,但我不言弃不放弃,因为,阳光温暖在路上。
二版 石侃之乡村散文新作
六 婆
六婆,被小儿子从乡下接到了城里。 六婆,打自小我就这么称呼她,至今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六婆,已经九十有三了,除了耳朵有些背,拄着拐杖,说话走路还是挺精神的,尽管她是一个典型的乡下小脚女人。 六婆跟六爷生了四女二男,都已儿孙满堂了。六婆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早些时候,尽管日子不很殷实,但由于六婆很能干,把家务操持得井井有条,织布纺线、喂鸡养猪,拆洗缝补,尤其剪的一手好窗花,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逢年过节,男婚女嫁都常有人登门求教。六婆无论闲忙,总会抽空满足乡党的需要。只见她像魔术师一般,不一会功夫,那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莲花、还是咧开嘴的石榴便呈现在你的面前。 那时候,村里人普遍粮食短,吃粗粮的人家多,能吃上麦面玉米面两掺儿馍的,就算是不错了。六婆每每见到在她家门前玩耍的小娃,就会从挂在灶头上面的老笼里,取出几个馍塞到娃们手里。有一年的夏天,我从村子东边的小河里,捞了一大老碗小蝌蚪,六婆见我嘴边起了泡,急忙把我拉到屋里,又取来灶滤,用凉水过了一遍,放进碗撒了盐调了醋,然后对我说:“俺娃赶紧喝,这东西下火。”看到碗里蝌蚪一动一动的,我实在不敢张口,六婆见我为难的样子,便自己先喝了一口,对我说:“你眼窝闭紧,一下就喝了。”我似乎再没想什么,就照着六婆的吩咐喝了下去。那一刻,我顿感肚子里清凉了许多。 到生产队把地分到各家各户的时候,六婆已经年岁大了,儿女们也不让她干啥了。可六婆总是闲不下,她说,趁我还精神着,做饭、看孙子的事,我全包揽。儿女都忙各自的事,六婆总是把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六婆的小儿子人活泛,中学毕业后,先是在队里劳动,后凭几年的积攒,办起加工小食品的厂子。厂子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前来订货的人也日益增多。六婆虽说没一点儿文化,但却常常告诫儿子做事要诚实,不能哄人。儿子自然深知诚信的道理,让六婆放一百二十个心。后来,六婆的儿子办厂挣了不少钱,先是拆了原来的瓦房,盖起了三间三层的新洋楼。每当听到乡党夸赞六婆养了一个能行儿子时,六婆脸上总是阳光灿烂。可六婆也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一天见儿子回屋取啥东西,便拉住儿子说:“妈想了好长一阵了,咱现如今有钱咧,你看能把村里的街道都装上电灯,夜里人一出门,能照个亮。”很快,没多长时日,村里便装了路灯。又过了几年,县上号召村子小学危房改造,这次却是儿子找六婆商量,打算给村小学捐些钱,六婆即刻表态支持。后来,见儿子从县上领回一个铜牌牌,六婆便问儿子这东西是啥,儿子笑着说,是县长给发的奖牌,六婆听后抿嘴笑了:“巴他家的,这得用多少铜呀。” 六婆的儿子为了让娃在县城念高中,掏钱在县上买了一套房,等到装修完毕,便把媳妇和娃都接到城里,随后又让六婆也住城里,可六婆说啥都不愿意,就要住在乡下,说城里的人她不认得,说不了话,乡下人多热闹,能串门子。儿子忙生意,既要操心厂子的事,又要照顾年迈的六婆,忙的实在招架不住,便又动员六婆到城里住。还好,六婆总算勉强应承下来。 看到城里的房子宽敞明亮,地面净的能照人人,六婆反倒觉得很不自在,加之屋里用的都是家用电器,六婆越发坐不住,但又不敢出门,怕记不清门牌,弄不清楼层,家家都关着门,想问人都不容易。住了没几天,就闹着要回老家。也许是六婆想到了什么,忽然自言自语起来:“你大个老挨刀子的,看你活着多好,咱住在村里,也有个伴儿。” 六婆还是由着儿子,便在城里住下了。但话越来越少了,常常独自一人,拄着拐杖站在屋子南边的阳台上,朝远处望着…… 改 改 姐
改改姐,又回到了原来的家。 改改姐,是我门中二妈的大女儿,虽说没念多少书,人倒长得白净灵醒。十五岁那年,便有人提亲,把她介绍给邻村的一个小伙子。这小伙虽个子小,黑瘦,却满肚子文墨,在村子小学校当民办教师,还不时写些文章在地方报纸上刊登,加上小伙嘴甜,有眼色,每到二妈家来,抢着干这干那的,左一声妈,右一声大,把二妈喜得跟啥一样的。 看着这没过门的女婿勤快本分,二妈逢人就夸女婿好,不是调一大老碗干面,就是打上几个荷包蛋,眼看着女婿吃完,便洗了碗,接着就拉一拉家常。这时候的改改姐,总是站在一旁,用手纳着鞋垫儿,还害羞似的抿着嘴偷笑哩。 就在改改姐二十岁的时候,二妈已为改改姐积攒好陪房,几床大花格布单,六斤重的棉花被子准备就绪,只等着亲家托媒人来定婚期。可改改姐却出了变故,突然间提出不愿意这门婚事了。原来,与改改姐同龄的几个姑娘有的嫁给当兵的随了军,有的嫁给了在县城当工人的。姐妹们见了面,都相互攀比,改改姐越来越觉得不如人,再看人家穿戴光鲜亮丽,手里又有零花钱,愈加羡慕不已。于是就让二妈托媒人把婚事退了。 二妈听了改改姐的话,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接着严厉的训斥了一通,说人家娃有啥不好,就是把你剁成肉块儿,也要提到人家屋里去。可改改姐根本不把二妈的话当回事,说,你把我逼急了,我就喝农药去死。后来,二妈气得几天不想吃饭,人也没了精神,便只好找媒人给亲家道歉,退了原来的彩礼。 改改姐退婚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给提亲。这一年冬里,公社下达任务,让队里派男女青年治理太平河,改改姐已二十有三,也随着“青年突击队”参加治河大战。派去治河的人都被指挥部安排在附近的小山村里,又按男女分组,分别安置到几户爱干净的人家。改改姐住到一个叫玉柱的小伙家里,这家人共有六口,待人客气,热情。改改姐每天收工回来,主人总是烧好开水,让改改姐洗把脸或是让坐在热炕上取暖。几次改改姐用的锨把坏了,这家的大儿子玉柱,就默不作声地给换上新的。家里的老人开始也没有觉察到什么,后来越发看这对青年男女似乎有了倾慕之情,便打发在工地上做饭的几个叫婶的保媒。后来,改改姐便成了玉柱的媳妇。 改改姐为玉柱生了一儿一女,尽管是人称“山里娃”,却都长的机灵,惹人好不喜爱。也许是生产队的缘故,家里不缺劳力,辛苦一年,总能分些红,家里的日子算是比较殷实。再后来玉柱的弟弟大了也娶了媳妇儿,自然要分家。也正是这个时候,农村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改改姐家分得人均不到一亩的山地,加之玉柱身体单薄,又没学啥手艺,日子好像大不如前了。眼看着两个孩子一个要读高中,一个读初中,家里的花销很是吃紧,改改姐开始发愁了,过日子的心劲也急聚下滑。过了没多久,改改姐便向玉柱提出了离婚。 离婚之后,儿子跟了玉柱,女儿随了改改姐。后来改改姐经人介绍在一所农村中学学生灶做饭,同时又结识了一位将要退休的老教师,老教师办完退休手续,便带改改姐回了家。这样过了七八年,不知什么原因,这老教师对改改姐总是要钱照顾女儿有了意见,于是提出不能生活在一起了,改改姐欲哭无泪。 改改姐明显地没有了当年的风韵,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回到原来的家。 改改姐回来了,迎接她的是她的儿子和刚过门的儿媳,而就在距家不远的山坡上,却多了一座坟茔,那坟茔里长眠的人,就是她两个孩子的爸——玉柱。 聋子老三和他的瞎子媳妇
“屋里的,咱到咧!”男人俯身对坐在架子车里的女人说。“到了好么!”女人把嘴凑到男人的耳边回答道。 这是一对老夫少妻,与我是邻家。今天,他们又来到距家二十几里外的庙会赶场子。 还在我刚上小学时,住在生产队菜地边上的“老三”,大人们都叫他老三,娶回了十里以外山脚下一个名叫“卓卓”的女人。老三比卓卓大20岁,当时已快四十岁了。老三为啥大龄才娶媳妇,原因是他当年参加过抗美援朝,被炮弹震聋了耳朵。卓卓为何能嫁给老三,听说她刚出生五个月,就双目失明。 老三虽然耳聋,却有一身好力气,在生产队挣的是大工分,卓卓尽管眼睛看不见,人却长得白净秀气,能说会道。 原来撮合这俩人婚事的人,本想着卓卓能给老三生个一儿半女,但多年过去了,仍没见个娃影影。队里一些年龄相仿的人便问卓卓:“老三看的老母鸡,咋不下个蛋呢?”卓卓耳朵很灵,随口答道:“老三是个好老汉,有枪没子弹。”逗得在场的人个个笑弯了腰。 老三俩口子虽住了一间半低矮瓦房,缺盐少醋的日子却也过得不愁肠。老三每天出工前,就先在门口放好凳子,扶卓卓坐下晒太阳,然后扛上工具下地劳动。临晌午,卓卓总是能听到老三那熟悉的脚步声,待到老三走到跟前,便用手半遮着嘴大声喊:“快给咱擀面去,我肚子饿咧!”老三放下手中的工具,就笑呵呵地忙着做饭去了。 到了晚上吃过饭,老三舍不得用电灯,卓卓也常会讲出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点灯不点灯,对我是白天夜晚一个样!”俩人便早早上炕睡觉。有时候已经半夜了,还能听到老三和卓卓在说悄悄话。老三说:“我若不是耳背,也不会在农业社劳动,说不定在外头干洋事呢。”卓卓怕老三听不见,就提高嗓门:“看你能的些,我要是眼窝能看见啥,咋能跟你呢?”说罢,俩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是老俩口没有娃,每遇到一些小娃在家门前玩耍,老三总会把娃拉到卓卓跟前,让卓卓摸一摸娃的头和脸蛋儿,这时候卓卓总会说:“你看俺娃长得灵醒的,赶紧叫婆搂一下。”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 土地承包到户的时候,种子化肥都得自己买,老三俩口子的二亩多地,打下粮食仅够吃饭,经济上越发紧张起来,加之俩口年岁也大了,显然力不从心,平时要买油盐酱醋都缺钱,更谈不上添置衣服。很少发愁的老三,愈加地苍老了许多。有一天,卓卓让老三叫来隔壁一家正上学的女娃,又找来一本经书,空闲时就让娃念书上印的字词。原来这经本的内容全是讲善话的,读起来很好听。没过多少时日,卓卓就记下不少经文。再后来,卓卓便让老三用架子车拉上她,到处赶集、赶庙会,给人讲经。听经的人,一听全是些尊老爱幼、家庭和睦、吉祥如意、恭喜发财的段子,就你一块,他伍毛地把钱丢到一个塑料盆里。从此,老三和卓卓便有零钱花了。 看着每天出门一趟,能挣一二十块钱回来,老三和卓卓似乎越来越有精神头了,常常是有集就赶,逢会必到。老三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一天天差了。一次在离家不到五里地的时候,老三拉着卓卓的车子愈来愈沉,很是费劲儿,直到赶回家已是夜半,待到老三安顿好卓卓,气喘喘吁吁拿来手电一照,谁知架子车的一个轮胎早没气了。 老三实在跑不动了,便与卓卓商量:“咱明个儿再赶一回庙会,往后就不跑了!”卓卓听罢,一脸地不高兴:“咱不跑咧,吃啥喝啥?”老三无奈,很久没有说话。 这一夜,老三一直没有睡着,坐在炕沿上,不停地咂着旱烟,直到鸡叫头一声,便跳下炕,烧稀饭,烙好锅盔,俩人吃完饭,天才麻麻亮。 老三嘴里哼着自己编的乱弹:“啥家啥来啥家啥,我老三如今没办法。”拉着卓卓--他的瞎子老婆赶路了。 顺 民
顺民,是我本家的一个兄弟。 顺民走的那天,我正在单位上班。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打到我的手机上的。打电话的是顺民的姑姑,我也称姑,电话里的声音显然凄婉而低沉。姑说,顺民是夜里十点多走的,走的时候,是躺在屋里的土炕上,一句话都没留下,就撂下媳妇和正读小学的儿子,娘儿俩哭得死去活来,惊动了隔壁邻舍。 我问姑,让我做些什么?姑说,屋里要啥没啥,已经打发人到县上的火葬场联系去了,今个儿晌午就把人埋了,你在县城给娃买个骨灰盒,挑便宜的买,赶在火葬时用。挂断电话,我的脑子一下子出现了空白,好长时间定不下神。 按年龄,顺民比我小了10来岁。顺民是他兄妹五个当中最小的。念小学时,就不太爱读书,常常受到老师的批评。记得刚进小学的门,每天去学校前,总会跑到大妈跟前,撩起衣服前襟,要咂一口奶,尽管大妈早已没有了乳汁,仅仅是一个形式,可这样的习惯,延续了好长一阵子。念到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听说邻村办了个秦腔剧社,顺民缠着大妈要去学戏,说啥都不愿意去学校念书了。开始大妈不同意,说,你先人是一个光葫芦,祖上从来就没这风脉,胡成啥精哩。可顺民根本就听不进去,像喝了迷魂汤似的,大妈没法子,只好答应。 大约过了半年时间,一天顺民捎话,让大妈黑里去看戏,大妈心想,没料到咱这碎松色,还能在戏里演个角儿。收工回家,大妈做好晚饭,急死忙活地吃了几口,便手提一个小凳子,赶到四五里外的村子看戏。戏演到接近尾声,大妈也没看见顺民出场。戏终于散场了,大妈很是失望。看了半夜,咋也没看见咱的唔货上场,这不是日弄他妈呢么? 既然来了,也得到后台找一下顺民,问个明白。大妈来到后台,顺民刚卸下戏装,大妈一眼就看见了顺民,随口便问,你今儿黑演戏了么?顺民抬起头对着大妈笑了笑,唔《杀狗劝妻》里的狗是谁演的,就是你娃我么。大妈不禁笑出了声,把他家的,你就给咱演了个这么。 后来,不知啥原因,顺民不在剧社呆了,又跟着村里一帮青年去了广东打工。谁知挣了一年的工钱,被同在一个厂上班的外地的女娃骗了去,说是借给他爸看病急用,从此再没有见那女娃闪面。眼看春节临近,顺民身无分文,难以回家,还是同去的村上几个小伙给凑的路费,才回到村上 。 看到顺民弄啥啥不成,大妈劝顺民甭往外跑了,干脆找人学泥瓦匠手艺。还好,顺民不长时间便掌握了技术,当起了提刀的“大工”,也很快攒了些钱。到了顺民三十岁的时候,大妈便托人给他提亲。农村三十岁的小伙,大都娶了媳妇抱了娃。后来有一个远门亲戚给顺民介绍了个媳妇,说这个女的刚离了婚,给人家丢了个娃,人灵光着呢,就是大顺民两岁,只要不嫌弃,就把这事办了。顺民在见了这女的面后,便应承了这桩婚事。 自这媳妇进了门后,大妈也把心放了下来,想着如今有人能管顺民了,也就能安生的过日子了,再往后几年,原先的三间旧瓦房也就能变成新楼房了。可谁都想象不到,顺民人倒勤快,挣了不少钱,但却迷上了赌博,没几天便把几万元输了个净光,还被人拉走了大衣柜、电视机抵了赌债。顺民的媳妇几次劝说不下,要寻死。大妈一病不起,没多长时日就离开人世。 屋漏偏遇连阴雨,本来日子就过得不像个日子,顺民又得了肝病,媳妇说借钱都要给顺民治病,可顺民说啥都不进医院,说是白撂钱不顶事,媳妇便整天以泪洗面。就在快收割麦子的当口,顺民实在没了人样,多天不进一口食,连水都不沾一滴儿了。 安葬顺民的时间正是午饭刚过,头顶上的太阳火辣的毒,看着本家的亲戚安放好顺民的骨灰,我便拉起一把锨,为我这年仅三十七岁的兄弟填起了土。这个时侯,我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填了多少锨土,连我也记不清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对顺民说,兄弟,你好好的睡吧,再没有人怪罪你了,你再也不受苦了。如果有来生,你还是我的兄弟。 知青立新
这是一家门面不大的饭馆,坐南朝北,取名知青饭馆。 当我走进饭馆,即刻就有服务员迎上来,热情地招呼:“先生,您要来点什么?”“我要一碗扯面!”尚未坐定,便随机回应了服务员。“好,您先喝水,待会儿就好!”服务员倒罢水,就忙去了。 这时,我仔细环视了饭馆的内部设置,卫生整洁,四周墙面上挂着玉米棒、辣椒串儿、小簸箕、竹筛等物什,似乎让人感觉回到了农家。 正当我开始吃面时,又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两手提了一大袋时令蔬菜,边走边自语道:“菜又涨价了!”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用眼扫了过去:“你是不是立新?”“你是?哎呀,怎么是你!”立新也认出了我。 还未等我起身,立新便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服务员,弄几个菜,拿一瓶西凤!”“不用不用,吃一碗面就行。”我立即回劝。“这是咱开的店,今个儿那怕不开门,都要好好谝谝!”立新的神态既兴奋又坚定。 立新是“文革”结束时最后一批下乡知青,大我一岁。他和其他七八位男女知青来到我所在的村子时,我也刚从中学毕业。说来巧得很,我和立新都被队里派到大队农场劳动。我们白天一起锄草,作务试验田,晚上没事又在一起闲聊,谈文学、谈人生,谈所经历过的人和事。立新烧得一手好菜,尽管在知青院里轮流做饭,但立新还是做的比其他人多一些。因为,他的人缘好。 大约过了半年后,有一位长得一双大眼睛,梳着两条长辫,穿着的确良方格衫的姑娘,隔三差五地来找立新。从立新口里得出这女的也是一位知青,在邻村插队,是立新的高中同学。也许是我的神经过敏吧,那个时候,收音机里正每天连播刘心武的小说《爱情的位置》,我猜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在处对象。 一次,我们都上工多时了,还不见立新出现,农场场长显得不高兴,说要扣立新的工分。扣工分的事后又反复了几次。 春种秋收,转眼间,立新下乡快两年了,上边的回城政策也下来了,立新被分配到咸阳一家工厂工作。临别的先一天晚上,我们谈了几乎大半夜。大概过了半年时间,立新又回到村子,匆匆地与我见了一面,说他们所工作的厂子还不错,那个女娃也同时被安排在一个厂里,能时常见面。立新返回工厂不久,又给我来信,说他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请我参加婚礼。 可谁都没想到,时间快要过去一年了,也没有立新的音信。我当时想,这家伙咋能忽悠人呢?后来,我终于从另一位知青口中得知,立新的对象就在结婚前出了事故,头发被机器卷了进去,那个惨景,人都不敢看。 谁料,这一次事故,竟使立新与我音信断了将近30个年头。我也曾几次想到立新的工厂去找立新,但终未曾谋面。 菜和酒被服务员端了上来,立新先打开酒瓶,倒了两杯,我们谁都没多言语,就喝了起来。立新说那次出事后几年,他都没找人。由于结婚迟,立新的孩子刚上初中,原来厂子也不景气,他办了内退,便租了现在这个地方,办起饭馆。立新说他最难忘的还是那段在乡下的时光,虽说几十年过去了,但那段在乡下的日子,时常挥之不去。现在虽说这饭馆不大,却很温馨、质朴,生意还算过得去。 立新送我上车的时候,执意塞给我几百元钱,说是让给我的母亲和家人买些东西,算是一份心意,说啥我也没收他的钱。我说,人生苦短,世态无常,我们还是各自珍重,善待人生吧。
三版 石侃之诗歌选登
闹 春 图 ——写在户县荣获“中国鼓舞之乡”称号之际
抛开心头的烦恼 卸下一年的辛劳 老少走出家门 身着崭新的花袄 把尘封的家什抬出来 敲它个山呼海啸 敲它个地动山摇 不畏寒风料峭 激情早在胸腔燃烧 扯开嗓子吼一声 震落了雪花纷纷飘 挽起衣袖抡鼓槌 炸开了满天红喜炮 大伯忘了手中的旱烟锅 捋一把胡须开怀笑 大妈顾不上孙儿扯衣角 乐得人都直不起腰 小伙鼓圆浑身的劲儿 姑娘舞动起大秧歌 好一幅正月的闹春图 乡村的幸福喜上眉梢 故 乡 故乡,是爬满青藤的小屋 故乡,是萦绕树梢的炊烟 故乡,是小黄狗撒欢的打麦场 故乡,是生长希望的庄稼田 故乡,是父亲旱烟锅点燃的童话 故乡,是母亲纺车摇出的思念 故乡,是小妹发辫上的红头绳 故乡,是溪水弹奏的琴弦 故乡,是唱不完的音符 故乡,是写不完的信笺 故乡,是画不完的风景 故乡,是游子停泊的港湾 观影片《生死抉择》 致李高成 你是利剑 刺得腐败者惊魂落魄 你是雷电 劈断蛀虫们编织的网络 你是火把 宁可粉身碎骨也要燃烧 你是党员 绝不让党的肌肤生出脓疱 你是公仆 时刻将国家和人民揣在心窝 你是旗帜 永远成为我们前进的路标 给严阵 虽官高位显 却远不如一介平民 虽衣冠楚楚 却有着肮脏的灵魂 满口讲的马列主义 镜子不照自己只照他人 是纸,终归包不住火 玩火者,只能自焚 相约2005 ——写给户县五中七六级文理班同学为了这一刻
我们等待了许久许久 为了这一刻 我们期盼了许久许久 今天,我们终于相聚了 在这金鸡报春的时候 虽然时光之水不能倒流 岁月已给额头刻下了道道深沟 在我们的记忆深处哟 仍是昔日的情深意厚 我们在鼓励中话别 我们在祝福里分手 我们走过太多的风雨 我们经历了坎坷无数 其实真正弄懂人生的含义 已经到了不惑之秋 三尺讲台 总有春蚕吐丝的忙碌 医院病房 总有白衣天使春风般的温柔 法庭之上 总有国徽闪光的镜头 洽谈会中 总有企业家卓越的风度 边防哨卡 总有共和国的卫士守护 文学艺苑 总有妙笔生花的风流 工厂车间 总有技术革新的记录 田间地头 总有一个个致富的能手 农家寒舍 总有问冷问暖的“焦裕禄” 北国南疆有他的捷报 长城内外有你的问候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 尽管我们不算富有 岁月催我们慢慢变老 时光染我们银发满头 我们的情感仍浓似美酒 我们的友谊比天长比地久 亲爱的同学 亲爱的挚友 风雨过后见彩虹 春花过后是金秋 让我们为我们的今天喝彩 让我们为我们的明天加油 土 炕
土炕上生 土炕上长 土炕上听爷爷讲故事 土炕上听奶奶拉家常 土炕上听父亲吼乱弹 土炕上听母亲纺车唱 土炕上欢笑 土炕上悲伤 土炕上看姐姐出嫁了 土炕上看哥哥娶回新娘 土炕上看黄豆生芽了 土炕上看猫娃儿闹仗 土炕是一张老唱片 唱落了太阳唱月亮 土炕是一页记忆的纸 写满了太多的人生沧桑 多想再睡一睡土炕呵 让我融入温馨的梦乡 母亲不老
母亲老了 是她那头如雪的花发 母亲老了 是她那饱经风霜的脸颊 母亲老了 是她那长满厚茧的双手 母亲老了 是她那步履蹒跚的脚丫 母亲不老 是站在村口手搭凉棚的姿势 母亲不老 是一声声呼唤儿女乳名的嘴巴 母亲不老 是从田里收回丰盈的庄稼 母亲不老 是系在腰间的土布围裙 母亲不老 是穿在孙儿身上的五毒坎甲 母亲不老 是闲时扭动着的大秧歌 母亲不老 是吼一声乱弹惊四座的佳话 母亲不老 是山一样挺拔的背影 母亲不老 是那絮叨不停的牵挂 人生咏叹
渴过 饥过 锇过 饱过 酸甜苦辣都尝过 人生就像一场戏哟 风霜雨雪中 我们一起走过 爱过 恨过 分过 聚过 生死离别都见过 人生就是一杯酒哟 柔绵甘洌中 我们一起品过 打过 闹过 哭过 笑过 喜怒哀乐都经过 人生就是一部书哟 阴晴圆缺中 我们一起读过 爬过 站过 贫过 富过 春夏秋冬轮回过 人生就是一首歌哟 凄婉悲壮中 我们一起开拓 春天的风
柳条,爆出新芽 桃花,羞红了脸颊 河湾解冻的溪流 逗乐了嬉戏的肥鸭 黄牛昂着头 结束了冬天的休假 大爷点燃一锅烟 犁开一行诗花 大娘喂完一群小鸡 又盘腿剪起窗花 绕膝撒娇的孙儿 把一脸天真捧给朝霞 远在南方的儿媳 告诉视频中的爹妈 单位又涨工资啦 咱农民工不比城里人差 撩人心扉的风 掠过村舍田坝 也把春天的祝福 捎给万户千家 燕 语 绿染杨柳梢 正是春光好 我衔泥归来 不知在那儿落脚 记得南飞时 乡间泥泞道 青砖衬红瓦 炊烟屋顶绕 莫不是迷了路 家怎么也找不着 排排楼盘高 花草紧环抱 大伯手捋长须 品茶兴致高 大妈飞针走线 绣朵牡丹俏 又是谁家女 臂挽帅小伙 旅游度蜜月 幸福挂嘴角 如今新农村 欢歌笑语多 快点捎话给友人 我再也不离窝 四季歌 ——一位共产党员的心声
春天 为你摭风挡雨 我是撑开的花伞 夏天 为你送去清凉 我是旋转的风扇 秋天 为你收获喜悦 我是欢庆的鼓点 冬天 为你驱逐严寒 我是燃烧的火炭 好运北京 ——写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临近之时
怎能忘记 黑人杰西欧文斯赢得柏林的掌声 怎能忘记 拳王阿里点燃火炬时曾经的感动 怎能忘记 活跃在赛场上中国运动员的身影 怎能忘记 第一枚金牌挂在了许海峰的前胸 怎能忘记 七年前的中国向世界发出了邀请 从赫拉神庙 到万里长城 从奥林匹亚山 到珠穆朗玛峰 全球不同肤色的人们 道出一个共同的心声 传递梦想 点燃激情 期盼奥运 好运北京 为友谊而来 为和平相逢 奥运的圣火 传递着美好的祝愿 奥运的欢歌 激荡着每一位健儿的心胸 开放的北京 已搭建好了交流的平台 十三亿张笑脸 已绽开了灿烂的花容 给 雪 等不及告诉爹妈 就匆匆忙忙出嫁 你像一位新娘 穿着洁白的婚纱 你用炽爱浸润久旱的土地 你用温柔抚慰干枯的树桠 山,因你坚韧挺拔 水,因你妩媚如画 你在冬的怀抱里撒娇 可千万别弄醒熟睡的庄稼 城 市 雕 像 谁说你面无表情 谁说你冷若霜冰 谁说你没有思想 谁说你没有魂灵 我说一座雕像 就是一帧风景 看你的脸庞是多么可敬 看你的身姿是多么灵动 看你的心胸是多么火热 看你的双眸是多么柔情 城市因为有你 才变得大度从容 城市因为有你 才多了美的造型 陕南·三月 陕南的三月,美丽的油菜花海,吸引了大批踏青的游人流连忘返…… 一层层嫩绿 一片片金黄 陕南的和风呵 给三月穿上盛装 一丛丛翠竹 一簇簇茶香 汉江的清流呵 把春色揽进胸膛 一串串笑语 一声声欢唱 秦巴的韵致呵 写满老少的脸庞 一堆堆小伙 一溜溜姑娘 忘情的嬉戏呵 追逐在长长的田埂上 四季短咏 春 赋予生命新的意义 都在这个时候绽放 夏 把火一样的热情 在每一个人的胸中点燃 秋 那压弯枝头的硕果 是成熟后的头条新闻 冬 忙碌了一年的思绪 开始爬满用汗凝结的稿笺 黄河石 你是律动的诗 你是凝固的画 你来自黄河的源头 你历经了无数打磨冲刷 你有祁连山的坚韧 你有青海湖的豁达 你有戈壁大漠的壮阔 你有雪莲花的圣洁无瑕 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 就看到了母亲的伟大 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 就更爱日益富强的中华 东北行吟 长白山雪景 银装素裹桦树林, 飞瀑长挂入潭深, 莫道九月秋风盛, 北国已奏冬之韵。 东北二人转 根植广袤黑土地, 制造快乐零距离, 个个上台有绝活, 诙谐幽默堪称奇。 长影世纪城 五彩斑斓似梦境, 难觅昔日影人踪, 黑白世界成记忆, 重振雄风世纪城。 朝鲜族红旗村 排排新舍炊烟生, 条条街道连田垄, 农家大炕盘腿坐, 共话盛世民族情。 伪满皇宫 紫禁美梦成泡影, 远离金銮入皇宫, 身不由己食苦果, 耻辱当惊世人醒。 夜宿北极村 北国边陲冬夜深, 幢幢木屋排成阵, 门外哈气顿成冰, 上得火炕胜暖春。 北京短咏 金秋十月访京城, 五彩缤纷赛画屏。 鸟巢点燃征战火, 水立方里腾蛟龙。 国家剧院赏歌舞, 百年胡同展风情。 欣逢盛世绽繁华, 首都开启新图景。 武当山 天下太极源武当, 道家仙山美名扬。 神农试尝百样草, 仲景制真武剂汤。 时珍采药著《纲目》, 济世利民永流芳。 洞天福海绝佳地, 游人忘归不思乡。 承德诗草 一 避暑山庄帝王建, 热河经年流不断, 外八庙聚民族情, 木兰围场驰骏酣。 二 燕山竞秀势如帆, 万千小溪绕山涧, 花草白云相映趣, 鸟鸣山野歌声甜。 追日楼杂感
一 低贱何须穿戴靓, 高贵无妨财气旺, 吟诗赋词自寻乐, 方寸天地翰墨香。 二 陋室展纸到夜半, 墨随心动浸砚田, 吾家没有真本事, 陶情怡性赛神仙。 |